別看季小桃奶兇奶兇的,她的小手被李為峰牽過,小腰也摟過,小臀那是無意——別誤會,倆人關(guān)系現(xiàn)在純潔得像張白紙。
就是高二時,南湖中學搞校慶文娛晚會,他倆一個班長,一個文娛委員,沒找著指導老師,索性自己出節(jié)目。
用不要臉來形容李為峰也不過份,竟然吉他彈唱《戀曲1990》,羅大佑88年出的新歌,他偶然在粵東電臺聽到,就錄下來練習,在江水市算是第一個吃螃蟹。
被全校師生誤會成他的原創(chuàng)不說,季小桃還強行給他伴舞。
季小桃從小練習舞蹈,小腰柔軟,盈盈一握,李為峰有功夫底子,唱到中段,吉他就背在李為峰身后,跳了段恰恰。
倆人胡編的舞,得了校慶晚會第二名。
第一名是三班的《娜魯灣情歌》,三班是文科班,漂亮女生賊多。
有李為峰初中同學方媛媛,清麗文靜的正妹,文學女青年,不但借歌舞團的黑色繡花小衫草裙,班主任老師大學練過民族舞,還上過省電視節(jié)目。
那年青春正好。
李為峰下了自行車,一只手推著車,懶洋洋跟她并肩走向?qū)W校:“小桃,剛才你急了?”
“我急什么?”季小桃轉(zhuǎn)頭問,身材高大的李為峰給她一種安全感,所以她才敢那么兇。
“美極(急)了。”李為峰隨口撩了一句。
季小桃瞬間跟浸了蜜似的甜,美孜孜捏起粉拳打了李為峰胸口一下,嗔道:“討厭。”
李為峰一把抓住她行兇的手,認真問:“你想送只表給我嗎,還有白紙呢,拜托,考完試行不行?”
“為什么要送你表跟白紙,你不是有表嗎?”季小桃被抓住兇器,小臉紅紅地威脅道,“討厭,快松手,不松我踢你咯?”
一個身材高挑胸口有料的漂亮女生悄悄跟在他們身后,卻聽懂了,吃吃地笑,又湊到季小桃耳邊低語。
“滾~我才不會表白你。”季小桃俏臉微紅啐了一口,又轉(zhuǎn)移話題,“班長,你剛才唱的是你的原創(chuàng)歌曲《戀曲1990》啊——”
“有意思嗎,別那壺不開提那壺。”李為峰打斷她,隨即又嘆了口氣,
“我上午語文考砸了,季阿姨,我不想再努力了,準備開個小店,賣點煙酒副食,順便收點國庫券那啥的?”
報紙?zhí)焯熘v改革開放,社會上辭去公職,下海經(jīng)商的也逐漸多了,也影響了剛高中畢業(yè)的同學們。
所以李為峰說開個小店,也不稀奇。
但誰想到,風水輪流轉(zhuǎn),前世考研考公都搶破了頭,有些崗位錄取比達到了幾萬分之一,研究生也只能去街道辦,城管,開個小店一點也不香!
“你……你開什么店?”季小桃偏頭想了想,瞬間反應(yīng)過來,直接一粉拳過來,
“班長,你拿我開涮吧,你是校文學社社委,最強的就是語文,老師經(jīng)常把你的作文當成范文,你還考砸了,跟我裝什么裝?”
“錯,我最強的,你根本不知道。”李為峰嘴角卻仍噙著壞笑,對她使了招眉來眼去劍,“就像埋在草地下的寶藏,等你挖掘。”
邊說邊走進學校,李為峰去停車,跟季小桃她們分開。
身后傳來她們議論聲:
“小桃,你們班長個子高,至少一八0吧,帥氣好看,成績優(yōu)秀,還會寫詩寫小說,吉他彈唱,剛才出口成章,一點也沒傳說中的高冷啊。”
“平常他高冷,沒這么調(diào)皮,呃,皮癢癢欠收拾吧?”
“嘻嘻,他為啥叫你季阿姨?”
……
停好車,李為峰走到考場教室門口,頗有儀式感地深吸了口猛氣,緩緩呼了出來,才平復激動的心情,走進教室。
高考,李為峰人生曾經(jīng)無法言說的疼痛與遺憾。
哥重來了!
考場肅穆寧靜,只有初夏的風調(diào)皮,不停地晃動樹枝,搖出斑駁光影。
拿到數(shù)學試卷,李為峰填上姓名,準考證號,還沒到正式答卷時間,正好快速掃題,分配時間。
糟糕,李為峰重生到高考,都沒時間復習,三十年了,數(shù)理化全還給了老師?
說好重生的福利呢?
握草,不會連今年的大專線都上不了吧?
人生真他媽大喜大悲!
李為峰頓時緊張起來,鈴聲響起,開始審題……
呃,第一道選擇題應(yīng)該選C,自己似乎做過。
第二道選擇題,也是選C,哥就喜歡一對C。
第三道選擇題選A,小A腰嘛。
出題的老師你好腐。
……
催命的鈴聲響起,考試結(jié)束,李為峰才將反復檢查過幾遍的試卷倒扣在桌面,起身走出教室。
因為高考挫折太大,前世的他根本不服,讀了大專還復過幾次盤,沒想到這些記憶重生后太清晰了,就像儲存在電腦里。
簡直是個超級大腦啊。
重生還是有福利滴。
要不是低調(diào),李為峰可以提前半個小時交卷,而且,他的時間多半用在書寫上。
前世李為峰復盤數(shù)學有六十幾分,可能因為恍惚,字跡潦草,只有四十六分。
他大專學的是會計。
九十年代初的會計,沒一手好字說不過去。
所以他大學期間,練了兩年鋼筆字帖,后來參加工作,又跟一個城墻上寫大字的民間書畫家,練過一兩年的毛筆字跟國畫。
學書法的間架結(jié)構(gòu),頓挫筆鋒,學國畫的技法,逸趣天真……
走廊上,剛出考場的考生個個面色潮紅,有的興奮激動,有的捶胸頓足,還有的捂著濕了的褲襠,匆匆離開。
八十年代末還沒有尿不濕,考試緊張尿出幾滴的學生多了去,剛結(jié)束考試的教室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第一道選擇題選D,第二道也是選D……”一個身材敦實得跟黃桶的學霸,正口水飛濺地跟幾個同學對答案,季小桃一聽也圍了上去。
季小桃俏麗小臉瞬間花容失色,拍著額頭連聲懊悔:
“向剛,我第一道題選的C,第二道選的A,兩道選擇題都錯了,后面那道大題都沒做完,這下我徹底考砸了。”
高考前一個周末,向剛仗著自己是學霸,未來妥妥的國家干部,在走廊跟季小桃表白,被她拒絕得跟口泡菜般干脆,差點還翻臉揍人。
此刻見她考得不行,向剛有種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變態(tài)快感,還手舞足蹈扭了起來,“后面大題我都做完了,全對……”
考都考過了,對答案有毛意義,后面還有好幾科呢?
再加上李為峰低調(diào),看不過眼,忍不住開口:“向?qū)W霸,你別扭。其實第一題跟第二題都比較簡單,有個小陷阱,都選C,不是一對D,你不是喜歡36D的大胸吧?”
“哈哈~”旁邊的楚江濤大笑,“我就說選一對C,向土匪,原來你的愛好與眾不同。”
向剛撇了撇嘴,不服道:“李為峰,雖然你語文強,說到數(shù)學,你那次考過我,我這次能上一百分,你能考多少,最多八九十分吧。”
李為峰懶得跟他爭,轉(zhuǎn)頭道:“江濤,現(xiàn)在對答案影響心情,接下來還有好幾科呢。”
楚江濤眉清目秀,男生女相,跟李為峰的作文都寫得好,經(jīng)常被李為峰揶揄,作文就像領(lǐng)導講話稿,他老爸是鄉(xiāng)鎮(zhèn)鎮(zhèn)長,高中就入了黨,為人謙和,做事謹慎。
大學楚江濤讀的是燕京中青學院,后來做到了地市一把手,同學中最牛的。
“班長說得對。”楚江濤點了點頭。
“現(xiàn)在都高考了,李為峰,你還擺班長的譜。”向剛七個不服八個不屑,“我當初也是為了學習,才不稀罕當這個破班長。”
“向剛,就你這個性子,不改改,怎么做得了大事?”李為峰老神在在地嘆了口氣,“甭說做什么大事,就連家庭都不會幸福。”
誰知道多年后同學聚會,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性格跳脫的向剛離了婚不說,還凈身出戶,身材消瘦,頭發(fā)未老先白,戴著眼鏡,寡言少語,性格大變。
“握草~”向剛差點蹦了起來,不過被李為峰冷冷的目光一掃,沒敢動手。
“走吧,季阿姨。”李為峰一本正經(jīng)道,“前面兩題一對C,你對了一道,自信點,挺起胸,不論是A,還是C,做女人挺好。”
季小桃心情好了些,挺胸抬頭,自信大增。
李為峰趁她沒注意,快速地瞄了一眼她前面,蓓蕾初綻,散發(fā)出一股春夏蓬勃生長的氣息。
有個男生湊過來,一聽就笑了場:“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