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蔣美人微笑搖頭。
趙大江略顯擔憂，“你這個樣子能走嗎？”
“不礙事的，”她回答說：“無非是慢一點而已。“
趙大江只好由著她，“我攙著你，你小心一點。”
扶著蔣美人的手臂，兩人小心翼翼往前走，十分鐘的路程足足耗費了二十分鐘的時間才走到校門口。
此時剛好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校門口，從車內走下來一對甜蜜的情侶。
趙大江忙沖著出租車招手，“師傅，等一下。”
出租車司機似乎看出了兩人行動不便，很快將車開到了兩人面前，搖下窗戶道：“小伙子，你們要車么？”
“對，麻煩你稍等一下。”
趙大江一手拉開車門，小心攙扶著蔣美人，“你慢一點。”
好容易坐進車里，趙大江沖司機道：“師傅，去醫院，麻煩快一點。”
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兩人一眼，“喲，這是怎么了？沒事吧？”
“我不小心崴了腳而已，”蔣美人道：“路上不用太著急。”
趙大江看蔣美人一眼，蔣美人只轉頭看著窗外，長長的鴨舌帽檐以及墨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側臉，趙大江只依稀在玻璃的倒影下望見她的模糊的面容。
不多時，車停在了醫院大門口，趙大江付完車錢之后將蔣美人扶下車，然后兩人看著這入醫院大門長長的臺階。
“我還是背你吧？”趙大江道。
蔣美人還是搖頭，兩人就只好以比先前出校門更緩慢的速度沿著臺階往上爬。
所幸的是今天醫院晚上門診并沒有多少病人，很順利將一切準備手續做好，趙大江與蔣美人走進一個房間。
問診的大夫是一個白發小老太太，戴著一副銀色的眼鏡。
“大夫，麻煩您給看看，她的腳嚴重不嚴重。”
大夫抬頭看了一眼，起身將一個凳子擺在蔣美人面前，“來，哪只腳受傷了？喲，這小姑娘倒是長得挺漂亮的，有點我年輕時候的模子了。來，把腳擺上來。”
此時蔣美人的腳已經腫得厲害了，腳踝處活像一個小籠包子。大夫只不過是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蔣美人就疼得微微閉上了眼睛。
“挺嚴重的，”大夫擺弄著蔣美人的鞋子，在想用什么辦法可以順利將鞋子脫下來，一面問道：“怎么弄的？”
趙大江不好意思道：“我一腳踩的。”
這個小老太太抬頭看了趙大江一眼，“佛山的吧？無影腳夠厲害的。來，幫我把那邊的剪刀拿過來，腳腫得厲害，要將鞋子和襪子剪開。”
蔣美人道：“不用了吧醫生，我忍得住。”
老太太只看了趙大江一眼，趙大江心領神會，“沒關系，我賠你一雙新鞋。”
“用不著破費，醫生你脫下來就是了。”
“你是醫生還我是醫生？”小老太太有些不樂意了。
趙大江趕緊將剪刀遞過去，“大夫您別聽她的，剪就是了。”
就算是要剪，也總得貼著肉動剪刀，總不能胡亂一剪子下去連鞋帶肉一塊給剪了。
老太太一面剪，這一面蔣美人疼得面色難看。
“大夫，麻煩您輕一點。”
“下腳的時候不注意，現在倒是心疼了？”
趙大江無言以對。
順利剪開一個豁口，老太太小心將鞋子襪子脫下來，露出蔣美人那只白凈的腳，只是腳踝處腫得很是觸目驚心。少了襪子，便更像是腳踝上長了一只大包子。
“忍著點啊。”
老太太伸手輕輕在腫脹處摁了摁，蔣美人痛呼出聲。
“要是實在受不了就咬你男朋友的手。”老太太提醒道。
蔣美人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密密的冷汗，她勉強笑著，“醫生您誤會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我就說呢，怪不得下腳這么重。”
趙大江略顯尷尬。
很快，老太太起身站起來坐回自己的座位，趙大江問道：“大夫，怎么了？嚴重嗎？”
老太太回道：“應該是傷到了骨頭，你們先去拍個片子，然后拿著片子再來找我。”
“行，您先忙，我們這就去。”
“等等。”老太太忽然叫住了趙大江。
“怎么了？”
“把單子拿上啊，”老太太提醒道：“沒單子你怎么去拍片子？”
“對對對，我給忘了。”
趙大江忙折身回來將單子拿上，趕緊帶著蔣美人拍了一個X光片之后兩人又連忙走了回來。
“大夫？麻煩您給看看。”
老太太接過X片，取代老花鏡，拿著片子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是骨頭受傷了，諾，你看，這里有條明顯的裂縫，是骨裂。”
“啊？這就骨裂了？”
“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佛山的嘛。”老太太放下片子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輕微骨裂而已，不算嚴重。弄個石膏，靜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趙大江放下心來，然后歉意沖蔣美人道：“真不好意思，都怪我。”
蔣美人輕輕搖著腦袋，笑著，示意沒關系。
打了一個石膏，老太太又給蔣美人開了一些消炎藥，叮囑道：“這段時間這只腳千萬千萬不要下地走路，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靜養著，稍不注意，今后只怕就落下什么病根。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使喚他就行了。”
趙大江尬笑兩聲，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對了大夫，那個骨頭湯有用么？”
老太太一臉無語，“看你們這樣子也是大學生了，生物沒學過么？這骨頭湯本質不就是肉湯？誰吃蛋白質是補骨頭的？還不如啃兩粒鈣片。以形補形都是謬傳。再說了，蛋白質不溶于水，喝骨頭湯還不如啃骨頭。有這閑錢買骨頭燉湯，還不如給這位小姑娘多買雙鞋。”
“是是是，您說的是。”趙大江尷尬不已。
“當然了，要是買了鞋還能燉點骨頭湯就更好了。行了，沒什么事兒了，趕緊回去吧。”
“謝謝你了大夫。”
“沒什么謝不謝的，我也是打工的，又不是免費給你治病。只要你不來鬧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至于……呵呵……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