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昨天才開始修煉,大可不必操之過急。”
演武場內,云彬赤裸著精煉壯碩的上半身,手中拿著短棍,而他的周圍,還躺了七八個感氣一二重的家仆衛隊,似乎全是被他打翻的。
每天的訓練是白家衛隊必不可少的,而作為衛隊長,云彬自然是擔任的教官的角色。
到目前為止,整個白家,沒有一人能真真正正擊中他一次,即使是四五個人一起上一樣。
“在你眼中我是那種喜歡挨打的人么?”
白樹微微一笑,隨后控制著力量,稍稍揮了一拳。
此時艷陽高照,白樹體內的洞天帶著灼熱的高溫,簡簡單單的一拳,竟然打出了一道熾熱的氣浪,將他附近的綠植吹的歪斜。
在場的人全都傻眼,包括云彬在內。
他們都知道白樹昨天才開始修煉,但抬手破空這種效果,顯然是踏入感氣境一重的人才做得到的!
“少爺...你...你這就感氣一重了?”
云彬本想教育白樹要潛心修煉,卻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白樹的天資。
一天入感氣!聞所未聞!
“隊長,悠著點嘍,少爺之前就比我們靈活,現在還修了八階功法,說不定會輸哦。”
旁邊被打翻的家仆們全都坐了起來,準備看戲,其中一人甚至還多扔了一根短棍給云彬,因為云彬的看家本領乃是雙刀,平常訓練為了放水才單手握棍,此時面對實力大進的白樹,恐怕由不得他放水了。
“少爺,你無需武器么?”
“無需。”
“會不會太托大了?”
“試試便知。”
白樹笑臉盈盈,倒不是他自負,而是他相信【星云訣】的強大!
全力出手的云彬白樹是見過的,只要云彬不是真的要和自己拼個你死我活,白樹就有自信能和他平分秋色!
“那就小心了!少爺!”
云彬雙手持著訓練的木棍,當作雙刀,左手正握右手反握。
隨著一聲咆哮,云彬整個人重心壓的極低,仿佛伏龍一般在地上“游動”,那姿態不像是常人能做到的。
白樹只覺得平日和善的云彬化成了一跳捕獵的毒蛇,只要露出破綻就會立刻露出毒牙,撲殺過來。
但白樹卻仿佛稻草人一般杵在原地,沒有半點要挪動的意思。
“好慢...”
白樹的雙眸緊緊的鎖定著云彬的身影,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動作,他自己都沒想到,踏入感氣一重后,世界竟然會變得如此不同。
此時,白樹體內那輪灼熱的洞天正緩緩的旋轉,如同一個無底的漩渦,快速的牽引著外界的靈氣。
白樹此時的實力依舊在穩步增長,并且五感變得比之前敏銳太多,原本根本看不清云彬的動作,此時對方在自己眼里,卻變得慢如遲暮的老龜。
“蛇牙!”
眼看靠的足夠近,白樹又沒反應,云彬沒有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他詭異的身形瞬間繃直,隨后左右手的木棍一上一下,像是張大的蛇口,朝著白樹咬來。
若他的手中握的是刀,則白樹就會被他同時從鎖骨窩和下腹刺穿胸腔!必死無疑!
但奇怪的,白樹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他眼看著云彬慢悠悠的殺招襲來,隨后輕輕的往后挪了一步。
這一步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卻完美的避開了這次殺招。
在云彬眼中,白樹僅僅一步,就將自己修習了不知多少年的武學躲過,眼神無比的驚駭。
避開了危險,白樹抬手一記直拳,直直打向云彬胸膛。
感受到了危險,云彬抬棍阻擋。
灼熱的拳風襲來,云彬被整個人往后推了足足幾仗遠!
手中的木棍被灼燒的發黑,就連雙手都被燙紅,云彬苦笑著搖了搖頭,扔掉了手中發燙的木棍,剛準備認輸。
卻不曾想,對面的白樹先發話了。
“我認輸,云隊長果然厲害,要不是你手下留情,第一招我就落敗了。”
云彬愣了一下,隨后聽到周圍家仆的吆喝聲。
“誒!咋不打了?剛剛不是有來有回的嗎?”
“哎,少爺太急了,再練練絕對能贏。”
“果然云隊長還是厲害啊。”
云彬這才明白過來,白樹是為了給自己留面子。
他心領神會,隨后轉頭就看向那些家仆。
“所有人!都給我爬起來!所有訓練再加十組!去!”
在一陣陣哀嚎聲中,家仆衛隊全體離開了演武場,繼續頂著大太陽苦練去了。
此時云彬才轉過頭,恭敬的朝白樹鞠了一躬。
“謝過少爺,心服口服。”
“沒事,松松也開始修煉了,之后也麻煩你和她練練了,嗯...建議找個沒人的時候,單獨和她練。”
“您說笑了,屬下雖然打不過少爺,但一個小姑娘還是游刃有余的。”
看著云彬自信的模樣,白樹呵呵一笑。
“希望你試過后還笑得出來...”
當晚...白樹就在吃飯時看到了落魄的云彬,他滿臉憔悴,看上去很受打擊。
“三招...呵呵呵...三招...我特么十八年都練到米蟲身上去了...”
聽著他口中念叨的話,都有點魔怔了,白樹瞬間明白了過來。
畢竟...松松可沒白樹的眼力見,不會控制力道,更不會給云彬留面子。
“以后還是我訓練她吧...”
白樹心中頓時有些同情云彬了...
接下來的兩天,每天清晨,白樹都會挑日光不那么強烈的時候,準備好涼水,盤坐屋頂,然后開始痛苦的修煉過程。
而晚上,他則是準備好烤架和蒸鍋,和松松坐在一起,一個引月華凝旋,一個引星輝入體。
不同的是,白樹痛苦無比,松松舒坦至極。
在第三天的清晨,旭日自東方升起。
小樹林中的松松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修煉了一晚上,比睡一晚上還要舒服。
而白樹呢?凄慘的從冒著熱氣的蒸籠中爬出,卻依舊凍的牙齒打顫。
他面色發紫,直到陽光映照大地,他體內的洞天才由陰森的寒泉轉變為熾熱的火山。
體溫逐漸回暖,白樹這才吐出一口濁氣。
他感受著氣海中沉浮的第二個氣旋,滿心歡喜的同時,也無比的慶幸又活過一晚。
“感氣二重...門派招生的要求是感氣三重,希望我能挺到那個時候...”
白樹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身后的鐵鍋和蒸籠,真的怕哪天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至于加入門派這件事情,他這幾天認真的考慮過了。
精進醫術是一方面,還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尋找功法,為泥塔提煉更高階的功法而做準備!
拯救蒼生,是白樹幼稚且執著的夢想,而前些天,他的父親讓自己知道了,在這條路上,只有醫術是不夠的,實力和境界反而更加重要。
想到這里,白樹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松松,發現她還未凝出第二個氣旋,距離感氣二重還有段距離,頓時心中好過了不少。
修煉完畢,白樹在炊事房的人發現之前將鐵鍋和蒸籠還了回去,然后剛準備沖個澡休息一下,就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
他眉頭一皺,幾步沖到家門外,卻發現白家衛隊的人竟然全部聚集在了門口,而且都穿上了獸皮軟甲,似乎在備戰。
同一時間,還有幾個獵戶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白家。
那幾個人全都身受重傷,有的四肢被撕下,有的胸口被剖開,露出了骨骼,只剩一口氣了。
“云彬?發生什么了?”
白樹眉頭緊鎖,看到站在隊伍前端的云彬,趕緊湊上去。
“少爺,清風山里似乎突然出現了一只受傷的邪獸,不知從何而來,有幾個獵戶已經遇難了,剩下的幾個也受了很重的傷。”
看著云彬嚴肅的眼神,白樹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縣里的幾家大戶都聯合縣衙派出了衛隊,要去山中剿殺那邪獸,絕對不能任其恢復,否則清風山內都會成為禁地,整個縣城也會受到極大影響。”
白樹看了看周圍,白家除了衛隊之外,還有不少醫師學徒也做好了準備,看是要負責后勤和醫療工作。
白樹立馬回過頭,準備去準備東西,進入清風山協助剿殺邪獸。
但卻被云彬抓住。
“少爺,這次真的太過危險,我知道你很強,但還是留在家里吧,您是白家獨子,要是出事,老爺會受不了的。”
“我不參與圍剿,只醫人。”
“那更別了...這方面您比邪獸可怕,士氣會崩潰的...”
白樹聽了云彬的話,滿頭黑線,但卻無話可說,他在外的風評有多可怕他自己是知道的。
“好吧...”
白樹嘆了口氣,回到了家里,目送白家衛隊離開。
可云彬前腳剛走,白樹就冷冷一笑。
“我說我不去,可沒說松松不去啊!而我作為松松的飼養員,她走丟了我當然要去找,嗯...很合理!”
白樹小算盤打得飛快,他如今感氣二重,實力比之前更加強大,有他的實力和醫術在,相信會少很多無畏的犧牲,就這一個理由,也足以讓白樹涉險了。
“松松!別吃了!”
白樹沖進膳房,揪出了縮在花生袋里偷吃的小姑娘。
“白樹你干嘛!”
松松滿嘴的花生,還沒咽完呢,就被白樹就這后領,翻墻而去。
消失在了通往清風山的泥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