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晴彥剛看到樂子的喜悅心情瞬間沒了大半。

腦海內警鐘開鳴。

平常歌原妹妹搞出事之后，只會往小了說，絕對不肯夸大一絲一毫。

這是發生什么事？

直接就快進到回老家了。

荒木晴彥心里猛一咯噔，趕忙問道：“怎么回事，你又干什么了？”

“這次真不是我……”

歌原美優擦擦額頭的汗珠，想要辯解幾句，剛開了頭，她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張地閉上嘴巴。

警惕地環顧周圍后，美優同學壓低聲音：

“有人在網上黑我們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細聊。”

荒木晴彥心中不解更多。

自己也就離開了十幾天，好好一個家庭餐廳，怎么會惹上網絡黑子？

地鐵站到家庭餐廳的距離不遠，兩人小跑著到達目的地，也就花了五分多鐘。

荒木晴彥觀察了一路，這附近沒有新開的餐廳。

街上已有的幾家甜品店、居酒屋的經營狀況，都不太好的樣子。

或者說，整條街的人流量都有所下降。

自己家的情況尤其嚴重。

下午快六點，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寬敞整潔的大堂里，只坐著三兩個面生的顧客，平時那群鬧騰的女高中生沒來，幾個負責廚房的大學生只到了一個。

和看店的佐藤學姐打聽到歌原美優的位置后，荒木晴彥和美優同學來到休息室。

“姐，我們回來了！”

荒木晴彥剛打算敲門，歌原美優就嚷了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休息室里，歌原夏枝嘴里咬著黑色發箍，正對著換衣鏡編頭發。

歌原姐妹之間差了4歲多一點，但眉眼相似，都是美人。

相比妹妹，夏枝小姐的氣質更加柔和，身材也更加豐潤，尤其是左眼下面的一點淚痣，更為她增添幾分別樣的氣質。

夏枝小姐穿著米白長袖毛衣，搭配山灰色格子長裙，腿上套著完全看不到肉色的黑褲襪。

再看看旁邊短袖熱褲的妹妹，夏枝小姐的這身打扮，更像是冬天還遠沒過去的樣子，看起來就暖和。

發現荒木晴彥和妹妹的已經到家，歌原夏枝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巴，忙不迭地把編好的兩股辮盤到身前，然后有些埋怨地瞪一眼妹妹。

“不知道敲門嗎？”

被看到梳妝打扮的樣子，夏枝小姐的臉頰微微發紅，但她強裝不在意，對著荒木晴彥微微頷首：

“荒木君，歡迎回來，玩的開心嗎？”

“先把包放下來休息一下吧，看起來挺重的。”

夏枝小姐的聲音相比往日顯得有些沙啞，讓荒木晴彥一時沒想到怎么回答。

他張張嘴，停頓在那里。

平日里慢性子的夏枝小姐，都著急上火成這樣了。

這反而讓荒木晴彥冷靜下來。

“很開心，我還給你們帶了伴手禮，等會兒給你們，”荒木晴彥依言把背包放到一旁，語氣沉穩可靠，“事情我聽美優同學說了大概，就一些網絡上的小問題，夏枝小姐不用著急，你看這嗓子都啞了，最近都沒好好休息吧。”

“對不起……”

被年紀小的荒木訓了兩句，夏枝小姐的臉更紅了，但眼神卻安定了些許。

“放松點，沒事的，”荒木晴彥又安撫一句，側身看向旁邊的歌原美優：“喂，之前搞得那么神秘，說說詳細情況吧。”

“你先看看這個。”

歌原美優從牛仔熱褲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遞給荒木晴彥。

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一個匿名討論網站。

在這種網站上發言，每個人的ID都是字母加數字的字符串，相比固定的社交媒體賬號，這種匿名討論更加隱私，更加自由。

不少人喜歡把這種網站當“樹洞”用，說一些平時不敢說出口的事情。

這是在日常版發起的討論串：

eqQVn6203-21(六)03:28No.1638800

「我是馬上要實習的大學生，一直以來的夢想是當一名老師。」

「上周有幸獲得森泉高中的面試機會，我相當開心。」

「面試時我表現的很好。」

「這次絕對能入職！」

「出學校之后，在地鐵站附近家庭餐廳吃飯，點了咖喱還有檸檬汁。」

「飯菜的味道很棒，服務員小姐們也都很可愛。」

「但是，走出餐廳之后，我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有人在后面跟著我。」

「走了段時間，發現那人還沒走，我就故意多繞了幾個彎，到了個人煙稀少的巷子。」

「等了十幾分鐘，被盯著的感覺消失了。」

「我家里是開武館的，我對我的戰斗力很有自信。」

「難得心情好，想教育一下迷途人。」

「沒釣到魚不說，還因為晚歸，回家后被媽媽罵了一頓。」

「晚上十點睡覺。」

「凌晨三點半，被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

「老娘頭一次沒睡到自然醒。」

「找不到來源，很惡心。」

「后面這周都是這樣，隔三差五的感覺被人盯著。」

「不影響生活，但是真的很惡心。」

「今天收到入職通知，本來打算好好吃一頓的，搞得我也沒心情了。」

「附近的治安有這么差嗎！」

「你最好別是附近這幾所學校的。」

fEv5F6D03-21(六)03:45No.1639452

「新老師的脾氣不太有友好的樣子。」

Ehk6G5903-21(六)03:50No.1639513

「跟蹤狂還是早點死吧。」

As8U6Qe03-21(六)03:50No.1639926

「還以為能看到凜然自滿的武道家老師被反殺……」

BaQVn9803-21(六)04:20No.1640024

「咕殺是吧！樓上收收味！」

討論串到這兒基本沉了，兩天后又被頂起來。

GQuYoh603-23(一)10:30No.1695842

「班里好幾個女生請病假沒來上課，周五我還在車站那邊見過她們。」

「有消息靈通的說她們不是生病，是遭了鬼怪，現在不敢出門。」

「然后我就想到這個帖子了。」

「哪有跟蹤狂是這樣的，Po太粗神經了吧。」

Hs8P67203-23(一)14:13No.1696125

「確實不像是跟蹤狂。」

「我們班有個男生，上午只上了一節課就去醫務室了，臉色白的可怕。」

「路過我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在那兒小聲嚷嚷著。」

「求求你別纏著我了。」

「哈人。」

EaQKn3k03-23(一)18:20No.1740159

「下午班會，班主任老師說最近治安不好，讓我們注意安全，放學后就回家。」

之后兩天，討論串上多了不少同學缺勤的留言。

McQJh6303-25(三)13:26No.1843658

「老師說是流行性感冒。」

「街上巡邏的人多了那么多，你告訴我是感冒？」

Fc52uIO303-25(三)19:26No.1905821

「我看到有一隊巡警去那家餐廳了。」

「他們估計發現什么了，但是不敢公布。」

「明天我得去神田神社求個御守，今晚重溫一遍LoveLive以顯誠意。」

W2Lk8Op03-25(三)21:26No.1935598

「我還挺喜歡在那邊吃飯的。」

OI765BaD03-25(三)22:26No.1939872

「街上人流量少了好多，最近還是別出門了。」

……

……

后續也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都是以訛傳訛的跟帖。

荒木晴彥把手機還給歌原美優，看向一旁的店長：

“夏枝小姐，之前巡警來都干了什么？”

“沒干什么，就看了監控，然后提醒我們注意安全，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及時聯系。”

歌原夏枝兩手握拳，又有點緊張了。

店里的監控能保存3個月，時間明確，調一下監控視頻應該能找到發帖人。

想到這兒，荒木晴彥問道：

“那你們有感覺到什么異常嗎，像是帖子里說的被盯著的感覺？”

“沒有。”

歌原姐妹都搖頭否定。

荒木晴彥繼續問：

“美優，你那些來打工的同學呢，有情況嗎？”

歌原美優咬咬牙：

“一點事都沒有，一群膽小鬼，都正常上著學呢。”

荒木追問：

“你們學校其他學生呢，缺勤的多嗎？”

歌原美優黛眉微皺，思索了一下回答：

“其他年級不清楚，反正我們周圍這幾班沒幾個，也都是平時身體就不好的。”

初步確定現實狀況沒網上流言那么離譜后，荒木晴彥懸著的心稍微放下。

估計是周邊出現問題，餐飲業也受到影響。

不過。

網絡上的事情，別看當下多火熱，只要別出現太離譜的發展，過去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人記得了。

不要刺激群眾，穩住見機行事，熱度過去整點活動，恢復客流不是問題。

夏枝小姐遇事喜歡往悲觀方面思考，這兩周看著店里顧客減少，不知道她又想到哪兒，連回老家種哈密瓜這種選項都出現了。

家庭餐廳的主要受眾是附近高中、大學的學生，春假里客流量少點正常。

“夏枝姐，這事沒那么嚴重，后續交給我，我大學開學之前就能解決，記得給我準備個大紅包，出去一趟錢快花完了。”

開了個玩笑，荒木晴彥拉開背包，掏出兩個憨態可掬的熊貓布偶遞給歌原姐妹。

“這是給你們帶的伴手禮，我去那地方人手一個活的。”

歌原姐姐抱住熊貓布偶，露出笑容：“你們大學生真是厲害。”

不要對大學生產生誤解啊。

歌原妹妹也放松下來，捏捏熊貓布偶的短尾巴：“你怎么不帶回來個活的？”

所以說高中女生真是討人厭。

荒木晴彥沒搭理她，看向店長：

“夏枝小姐，我先上去收拾下，等等下來幫忙。”

歌原夏枝從裙子口袋里掏出門卡，遞給荒木晴彥：

“不用了，荒木君先好好休息吧，吃飯的時候再叫你。”

“我就說晴彥一定有辦法的，當時我說要早點聯絡，姐你還不讓我行動，非要自己想，你能……”

看到氣氛緩和下來，美優同學也放松不少，開始吐槽姐姐。

她話說一半，看到了夏枝小姐冰冷的眼神。

“美優，說起這個，你期末考試成績單呢，我讓你放假就拿過來給我，這都兩天了……”

美優同學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啊，這個……我……我忘學校了，姐你信我，開學……對，開學我一定記住一定拿回來！”

夏枝小姐眉頭一皺，開始長篇大論：

“爸媽回老家之前，讓我……”

無視掉美優同學求助的眼神，荒木晴彥默默離開休息室，貼心地幫美優同學反鎖住門，讓她和姐姐好好相處相處。

有點遺憾，沒能打探到夏枝小姐的秘密……

剛起了個念頭，荒木晴彥的腦海里傳來熟悉的電子音。

“檢測到可建檔對象，歌原夏枝。”

“建檔成功，積分+1000。”

“檢測到到可建檔對象，藤之宮寧寧。”

“建檔成功，積分+1000。”

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