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場？”
茅學義等人還以為趙乾指的是他秦始皇陵守墓族后代的身份，對天宮的了解遠超他人。
當然，此時也沒人去說趙乾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茅學義問：“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不然，為什么篤定陣盤一定在這彩色壁畫當中？”
“首先，整座地下天宮都建立在一座頂級陣法的基礎之上。”
趙乾腦子飛速轉動，重新梳理一遍書中的劇情脈絡及自己筆下的相關設定后，越說越快：“我之前跟你們提到過，天宮內有一顆龍珠維系內部平衡，控制隕石散發出的能量。實際上，龍珠應當就是通過陣盤來發力的。”
“換句話說，龍珠是陣盤控制天宮的媒介。”
思路漸漸清晰，趙乾突然反問：“媒介，自然是距離越近效果越好……你們看到這座天宮里的那顆龍珠了嗎？”
“龍珠？”
幾人抬頭看去，一個個腦袋上好像浮現出問號。
“哪有什么龍珠？”
“難道是我們腦袋上那顆火球？”
疑惑的言語剛剛出口，就聽趙乾給出肯定的答案。
“不錯。”
趙乾越說越快道：“那就是龍珠。”
“什么？我一直以為我們頭頂上那玩意兒，是你口中的撐起整座天宮的那塊隕石？”
茅學義露出愕然的表情。
不光是他，身邊的林和澤、孔原，露出與他差不多的表情。
老實說，這顆太陽般懸掛在天宮之上的火球實在太顯眼，也不怪他們搞錯。
“誰告訴你們那是隕石？隕石其實被埋在這座天宮的地下，也就是我們腳下。”
當然，趙乾理所當然的感到奇怪，看了一眼專案組的兩名成員，詫異道：“我書里不是寫了嗎？難道你們都沒仔細看？”
“咳咳……”
孔原嘆氣道：“我之前就說過，幾十上百萬字的書，我是真沒辦法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再說了，確認你不是秦始皇陵被盜的兇手后，在專案組里，你的書基本也沒什么參考價值了。”
“我好像有點印象……”
林和澤皺眉，回憶片刻，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隕石其實被埋在天宮地下，這座天宮被隕石的力量包裹，才懸浮在山腹內部……我們頭頂的龍珠控制了這股力量，所以天宮不會因為隕石制造的重力場而沖破地表，而且隕石和龍珠的力量交互，支撐著外面的驪山，使得驪山在兩千年來始終不曾因山腹被挖空而塌陷。”
“不錯，可以這么說。”
趙乾點頭。
“但這跟陣盤有什么關系？”
孔原問。
“我說這么多，其一是告訴你們，這座天宮一定有一塊可以控制天宮的陣盤……”
趙乾朝左邊走了幾步，來到彩色壁畫前的某處。
這里畫著某個酷似古代文字的符號。
茅學義一眼就認出，這是秦朝時期的圖騰。
秦圖騰由“玄鳥殞卵”“雙手供奉”和“禾苗”三部分組成，寓意十分豐富。
“難道……”
他睜大眼睛。
“其二，是要告訴你們，陣盤所在的位置，應該同我們頭頂的龍珠接近。”
趙乾十分肯定，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龍珠就在我們跟前這面壁畫的正上方，因此，除了這面壁畫，我找不到第二個隱藏陣盤的地方。”
“……我剛才又仔細觀察了一下。”
頓了頓，趙乾一邊行動，一邊開口。
身邊。
茅學義、林和澤、孔原，三人通過趙乾的動作，鎖定了他面前的秦圖騰。
幾人眼前的圖騰用黑色的顏料描繪而成，精美絕倫，有著上古時期的神秘之感。
尤其是那象征著玄鳥的圖案。
玄鳥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輝。
幾人剛開始感嘆古人神乎其技的畫技，就見趙乾毫不遲疑的伸手，狠狠扣下了那秦圖騰當中，那只玄鳥的眼睛。
咔！
隨著一聲脆響，天宮轟然震動。
……
把時間推回幾分鐘前。
趙高大手一甩，白霧裹挾玉漱，將其從萬步梯上投擲下來。
玉漱身軀纖弱，在半空筆直下墜，引得蒙毅心頭火起，躍上空中要接住玉漱。
盡管知道自己的動作會給趙高進攻的機會，蒙毅也毫不遲疑。
果然。
趙高就在此刻出手。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跟他預想的雖有差別，但也差別不大。
自從他挖了秦始皇陵后，他就隱藏在幕后引導著所有人，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局面。
他和蒙毅今天的碰面，看似巧合，實則必然。
“唳！！”
白霧再度化作黑色玄鳥，仰天發出尖銳的嘶叫聲。
趙高一躍而起，落在玄鳥的背上，冰冷的視線鎖定了眼前的宿敵，閃電般破開蒼穹，沖向剛要接住玉漱的蒙毅。
如果蒙毅躲開，傷的是玉漱。
如果不躲，傷的是他自己。
以蒙毅此時身上的傷勢來看，再度遭受重創后，只怕會徹底失去戰力，任人宰割。
“你會怎么做？”
趙高露出貓戲老鼠般的戲謔笑容。
下一刻。
蒙毅的做法果然沒有出乎趙高的意料，他選擇為玉漱擋下這一幾乎決定勝負的一擊。
“噗嗤——”
蒙毅接住玉漱，猛然轉身，以背身面對玄鳥。
嗤嗤！
背后瞬間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一口血吐在玉漱身上，瞬間染紅那身飄逸莊重的宮裙。
“蒙毅！”
玉漱眼眶發紅，抹去蒙毅嘴角的血液，既心疼又悲傷。
“不必如此，你不必如此……”
她喃喃自語：“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你不必為了我做出如此犧牲。”
“不。”
蒙毅十分堅決的回答。
他此時的語氣極為虛弱，卻透露出內心前所未有的決心。
“我就是死，也不能再讓你受到傷害。”
蒙毅的話讓玉漱感動，卻讓趙高再度怒火中燒，火氣席卷了內心的每一個角落，他胸膛劇烈起伏，再也壓制不住怒火。
“你有這樣的決心，那為什么要眼睜睜看著小月自刎？”
“偽君子！”
“你這該死的偽君子！”
趙高甩手，腳下的黑色玄鳥猛地散去，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青銅劍。
劍鋒凌厲，直指蒙毅。
“死！”
趙高怒喝一聲：“我要你死！”
轟！！
話音落下，趙高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猶如遭遇地震，天宮猛地搖晃起來。
趙高驚愕轉身。
萬步梯下，彩色壁畫前，趙乾手中托著一個羅盤般的物件，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趙高，你的表演到此為止！”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接下來，該讓你看看，這里是誰的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