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一日后。
莫小默望見了碧峰山。
從天空俯瞰，只見在一座巍峨大山周邊，散布著三座規模不小的凡人城鎮，村落數量則不多達數百。
練氣巔峰修士陶余，介紹道：“一甲子前此地發現靈礦，一些修仙家族陸續遷來，其后凡人也越來越多，如今便成了這等模樣。”
莫小默問道：“敢問師兄，對于修仙家族，道府持何種態度？”
陶余答道：“并不禁止，但會適當打壓，避免其坐大。”
莫小默點頭：“此法甚好。”
總有修士不愿意被管束，逼其加入道府，反而容易惹出亂子，但若放任家族膨脹，只會增加人族內耗。
總的來說，這是最合適的做法。
不過。
莫小默明白，這是一種極為脆弱的平衡。
一旦爆發超大規模的天道戰爭，頂尖大能絕不會容忍修仙家族，必定會采取手段，強制征召家族修士。
屆時。
何處最為危險，家族修士多半便會被派到何處。
一句話，就是炮灰。
沒多久。
一行修士飛抵碧峰山。
峰頂修建著一座小廣場。
彼處站立著二十多道身影，似乎已等待一段時間。
為首一名女修，容貌頗為靚麗，笑道：“有勞孫師兄馳援。”
此女正是這座靈礦的最高管理者，修為達到了筑基初期，名字喚做“白蕙”。
帶隊的筑基中期修士，孫文洲，拱手笑道：“白師妹，許久不見。”
雙方寒暄一陣。
白蕙忽然問道：“前來駐守靈礦之人，可有一名叫做‘莫小默’之人？”
莫小默怔了一下，行禮道：“見過白師叔。”
白蕙溫和一笑：“我收到萬里傳訊，你的道侶凌水靈，獲得了本次百府奪旗的魁首，成績遠超歷屆魁首。”
莫小默驚喜不已：“多謝師叔告知。”
靈塔內，白奴嬌聲道：“姐姐果然厲害！”
一雙雙目光立即聚集過來。
諸人皆知，這莫姓修士發達了。
白蕙又笑道：“這是自本道府創立以來的第一個魁首，故而府守非常高興，決定給予你的道侶重獎。”
莫小默咧開了嘴：“府守真慷慨！”
娘子奪魁，道宮有重賞，道府也有重賞，雙喜臨門！
眾修士更加羨慕了。
唯有孫文洲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姓莫的弟子，在路途便敢公然頂撞師叔，若其人的道侶飛黃騰達，這廝的氣焰豈不是會更加囂張？
白蕙又透露了一件事：“據我所知，魁首有一項獨一無二的獎勵，可以三比一的比例，將總戰勛兌換成靈石。
“凌師侄在三輪考核之中，共計獲得了超過十三萬戰勛，遠遠多于第二名，她可兌換四萬四千多塊靈石。”
對于筑基修士來說，這亦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故而她的語氣滿是艷羨。
孫文洲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勉強，
姓莫的小賊廝，目無尊長，肆意妄為，偏偏卻有一樁樁好事找上門去，這讓他心中極為難受。
一幫練氣修士，簡直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以練氣巔峰修士為例，月俸是五塊靈石，七百多年才能攢夠這一筆巨款，他們怎能不羨慕得要死呢？
莫小默笑得更燦爛了：“道宮太慷慨了！”
他這一高興，不知怎么腦子就抽了一下，居然掏出一顆大靈桃：“請師叔吃靈桃。”
白蕙被逗笑了：“師侄客氣了。”
她接過靈桃，當場咬了一口。
“咔嚓！”
這時。
一名女修大膽起了一次哄：“莫師弟，我等能否沾一沾喜氣？”
莫小默大手一揮，表現得極為大方：“各位師兄師姐，小弟請大家吃靈桃！”
反正芥子空間還有兩百多顆靈桃，一直放著沒人吃，不如分發給這幫人得了，這也算是廢物利用。
一群人蜂擁而來。
一張張臉上掛滿笑容。
“多謝莫師弟！”
“謝過師弟！”
靈桃含有一定量的靈氣，對修煉小有裨益，此次白撿一顆靈桃，眾人當然高興得很。
孫文洲瞧著亂哄哄的場面，神色陰沉片刻，又恢復淡然。
白蕙則抿嘴一笑，又咬了一口靈桃，轉身走向前方石殿。
莫小默百忙中瞄了一眼，無意中發現筑基女修的體態，竟然頗有些類似靈桃。
靈桃師叔吃靈桃？
他微微搖頭，驅散了奇奇怪怪的念頭。
*
玄靈道宮。
一座石殿內。
與預料得一樣。
凌水靈作為魁首，得到了大筆獎勵。
并且是貨真價實的重賞。
因為她一人所得的賞賜，居然比第二名到第十名加起來的總和，還多了近兩成。
以靈石為例。
前十名奪旗修士，皆獲得了一批靈石。
第四到十名，分別得到了兩千塊靈石，第三名被獎勵了五千塊靈石，第二名則多達一萬塊。
按照往屆規矩，魁首除了以戰勛兌換靈石的特權外，還將被賞賜兩萬塊靈石。
可道宮竟又賜下了足足五萬塊靈石。
比第二到第九的總和，還多了近兩萬塊。
再舉一個例子。
其中一項獎勵，便是從道宮秘庫挑選物品。
第四到十名，各自有一次機會，第三名有兩次機會，第二名則有三次，往屆的魁首，可以挑選六次。
可凌水靈卻得到了十二次之多。
翻了一倍！
理所當然。
余下的九名奪旗修士，各個嫉妒得面目全非。
就連在場的一些筑基修士，亦是一臉的羨慕。
*
頒獎結束后。
其余人被遣散。
唯獨凌水靈被留了下來。
這顯然是魁首的特殊待遇。
結丹女修注視著她，笑著問道：“近千年以來，你堪稱道宮最出色的練氣弟子，你可愿前往‘上界’修煉？”
凌水靈怔了一下，大膽問道：“師祖所言的‘上界’，可是人族的起源之地？”
結丹女修贊賞道：“沒錯！”
此女娓娓而談：“尋常練氣修士，并無資格知曉關于上界的信息，不過你是百府奪旗的魁首，已有資格了解。
“上界是一處喚做‘太初域’的界面，其范圍極其廣闊，故而也被稱為‘大世界’。”
凌水靈又問道：“如此說來，我等所在的這一界，只是小世界？”
結丹女修點頭：“這一方小世界叫做‘天虛界’，隸屬于太初域的小世界，多達一百六十八處。”
凌水靈大吃一驚。
此前她與郎君討論過，猜測到人族修士經歷過多次天道戰爭，多半占據了多個世界。
可她萬萬沒想到，人族擁有的世界，竟有如此之多。
結丹女修又笑道：“對我等而言，天虛界已極其廣闊，但全部小世界相加的面積，尚不足太初域的兩成。”
凌水靈震驚了。
據她推算，這一方世界的人族總數，不少于一萬億。
倘若大小世界的人口密度相當，那么大世界的總人口，豈不是超過了一千萬億？
結丹女修說到了正題：“太初域的靈氣，比小世界濃厚了許多，不僅修煉速度更快，突破關卡亦更為容易。”
此女重復一遍先前的問題：“你可愿去上界修煉？”
凌水靈毫不遲疑的搖頭：“弟子不愿。”
結丹女修訝然：“為何？”
凌水靈的語氣帶著一絲羞澀，卻堅定無比：“弟子有一個道侶，郎君在哪一界，弟子便待在哪一界。”
結丹女修輕笑一聲：“果如傳言所說，你倒是對郎君癡心一片。”
凌水靈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與郎君相約，今生不離不棄，我絕不會離開郎君。”
結丹女修沒有勉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