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池茉遺憾地看著尤悠，“他的經(jīng)紀(jì)人和他本人都沒有再給我打過電話了。”

尤悠整個人沒了精神，癟著嘴垂下頭。

于彥哄著尤悠，“小茉不是有他經(jīng)紀(jì)人的電話么，你直接打一個不就聯(lián)系上了嘛！”

尤悠搖搖頭，“那怎么行。我要是這么做和那些追著他到后臺的私生飯有什么區(qū)別？再說這樣對小茉也不好。”

“嗯…你說得對。”

池茉笑說，“悠姐就是悠姐，追星都是理智當(dāng)先。”

但尤悠既沒有簽名也沒在后臺偶遇到晨星還是傷心極了，她淚眼汪汪地看了看池茉，“不過好在他給你點贊了，說明她記住你了，換個角度想想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也不遠(yuǎn)了。不過如果以后他還會給你來電，你一定……”

池茉伸出食指擋在尤悠唇邊搶先說：“我一定要到簽名，再推銷一下我悠姐有多優(yōu)秀！”

***

周羨今天自己開車了來胡仲毓的診室，出來時已經(jīng)臨近傍晚。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見胡仲毓面色稍緩，言語中出現(xiàn)“希望”的意思。

車由診室開往南芭，正值晚高峰，車流緩慢行駛在城市的主干道上，車燈光宛如游龍一般。

快到市中心，周羨給池茉主動撥了電話過去。

只響了一聲，電話那端就被接起來。

“周老師晚上好呀。”

聽見池茉的聲音，周羨覺得心也跟著倏然輕快了寸許，“電話接這么快，看來又在不務(wù)正業(yè)。”

“哪有，一整個下午我都在練功好不好，現(xiàn)在剛好在回復(fù)評論，看到你的來電就接啦。”

“微博上的評論有必要回復(fù)？”

“看見真心喜歡我舞蹈的人還是要表達(dá)一些感謝的。況且我們宋團(tuán)要我盡量積極營業(yè)。”

池茉早上告訴周羨自己上熱搜的時候，他面色毫無波瀾，是那種連句恭喜都懶的開口講的平淡。

池茉想，這或許就是隨便什么消息都能上熱搜爆款的大佬對流量的無視。

“積極營業(yè)。”他頓了頓，重復(fù)了這四個字。

“我知道沒有可比性，所以還是不在羨神面前沾沾自喜了。”池茉咬著面前奶昔杯里的吸管，“請問羨神什么時候到？我已經(jīng)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等了你半個小時了。”

“出來吧。”

車開到南芭前面的咖啡館附近停下，沒多久，周羨就看見一個淺藍(lán)色的身影蹦跳著小跑過來。

池茉穿了一件淺藍(lán)色的面包服，白色寬腿牛仔褲，手里抱著一個紙袋，她打開車門坐到附副駕，一股甜香的熱氣滾滾而來。

她捏著手里的袋子晃了晃，“門口那家糖炒栗子最近好像成了網(wǎng)紅店，我排了好久的隊，周老師要不要吃？”

周羨啟動車子，瞥她一眼，“不了。”

他不喜甜，且不喜歡車上這種密閉空間存有任何不該有的氣味。

池茉扯開袋子，拿了一顆邊吹邊剝?nèi)ネ鈿ぃ枪商鹣愕奈兜栏訐浔恰?/p>

難得包了一顆完整的圓形，她珍貴地伸出手臂遞到周羨嘴邊，“真的很好吃，你就嘗一個吧，保證不虧。”

她說著把手又往前湊了一下。

周羨不說話，依然不為所動。

就這么等了幾秒，池茉手酸了，看周羨還是紋絲不動一臉不情愿，便默默收回了胳膊。

車在路口停下等紅燈。

池茉忽然靈機(jī)一動。

她戳了一下周羨的小臂，他側(cè)頭，看見她無辜地狡黠一笑，“這樣應(yīng)該會更好吃。”說著將栗子送進(jìn)自己嘴里，抵在舌尖，上身微微向周羨身側(cè)一探。

還未等她靠近，周羨微微勾唇，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后腦，那顆圓潤的栗子倏然易主，轉(zhuǎn)而送進(jìn)周羨嘴里。

過程很快，池茉化主動為全程被動，整個人都懵了。

一時竟不知是誰得了逞。

池茉重新坐好，余光瞥見周羨似乎在細(xì)品這顆栗子。

片刻，他低聲沉吟，“確實還不錯。”

她不說話，只敢瞥他一眼便把目光挪向窗外。

車開至青杉悅。

池茉有段時間沒來，這里倒是一點都沒變，一如既往的死氣沉沉。

簡單吃過晚飯，池茉問周羨要不要看電視，今天會轉(zhuǎn)播新年音樂會。她鼓搗了好一會兒才把客廳的巨幅投影弄出聲響，這么棒的影音設(shè)備，太適合用來聽音樂會。

周羨從中島臺上倒了一杯溫水，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客廳沙發(fā)前，語氣極為不屑，“守著音樂家卻要去看別人的音樂會直播。恕不奉陪。”

說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上了樓。

池茉愣了一下，好像聽懂了他的暗喻，默默跟著走在他身后，輕輕拽了一下周羨的袖子，“所以就是說，周老師可以為我現(xiàn)場彈奏是嗎？”

周羨不置可否，頭也不回徑直上樓。

“你不說話就是可以咯！”池茉笑嘻嘻地得寸進(jìn)尺，直接伸手牽住周羨的手。

周羨回眸，看見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一把淺淺握住她的手。

兩個人來到書房。

周羨坐到三角鋼琴前，抬起琴蓋。

池茉站在對面。明明演奏的人是周羨，可她覺得自己好緊張。

周羨見小姑娘罰站似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啞然而笑，指了指琴凳，“坐過來。”

池茉聽話地坐到周羨身邊。

她看著身邊的周羨將兩只手輕輕放在黑白鋼琴鍵上，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

很小的時候就夢想有一天能坐在周羨哥哥的身邊，聽他彈琴。

此刻池茉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想聽什么？”

在夢里，她貪心地一下說了好幾首樂曲，此刻卻大腦一片空白。

他等了片刻，見她仍不說話，便做主緩緩按下琴鍵。

是她最喜歡的舒曼的《夢幻曲》。

陽光下，一對戀人坐在院子里，陽光明媚，天空晴朗，偶爾幾朵懶洋洋的云彩飄過。她躺在他的腿上，他在看書，偶然他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默默用手幫她擋住了陽光。

夢起夢落，悠揚(yáng)輾轉(zhuǎn)。

池茉的視線由他的手緩慢地一寸一寸向上，微動的喉結(jié)，棱角分明的側(cè)顏，直到他一雙深邃的眉眼。

池茉想起尤悠的話。

他的神仙顏值必須一幀一幀用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