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社回到雨宮事務所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路上林辰看了一眼事務所斜對面的書店，書店今天的生意很不錯，都這個點兒了還有不少人，就連外頭的露天座位都有三四個人坐在哪兒看書。
只是這些人里，林辰沒有看到之前監視事務所的那個男人。
也許是今天事務所沒有人，就連貓也沒有，這個人提前結束了今天的監視？
林辰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的，只能看看明天了。
現在他能跟雨宮綾音直接對話了，這對晚餐的準備有著非常棒的作用。
林辰這一次直接蹲在了廚房的臺面上，不過他遠離了水池的位置，離煤氣灶也有差不多三十公分的距離。
“對，多放一點油，沒有油的話菜一點都不好吃。”
鍋里是綠油油的一片，雨宮綾音正在炒的是本地產的青梗菜，其實也就是小白菜。
在林辰的眼里，小白菜如果不多放點油以及蠔油來調味的話，那基本上就跟吃草沒什么分別。
從前雨宮綾音坐這道菜就只放兩滴油，然后隨便扒拉一下，等菜熟了就出過。
可那會兒林辰不論如何喵喵叫，也不可能讓雨宮綾音明白多放油以及放蠔油這件事。
“林桑，油太多會不健康的。”
林辰將蠔油的瓶子推到了雨宮綾音手邊，“你不覺得這種菜沒有油吃起來像草嗎？還有，直接叫我林辰就好，或者辰哥哥？”
雨宮綾音：“……”
最后關于小白菜的做法，還是雨宮綾音妥協了，誰讓外婆和蛙神都說林辰是神使，可能神使并不太需要在意吃多少油的問題吧。
晚餐不算很豐盛，但好在能對話了之后，林辰總算是吃撐了一回。
雨宮綾音看著林辰仰著肚皮躺在沙發上，不由得抿嘴一笑。
想想從前她父親每次吃飽了也是喜歡這樣，雖然家務都是自己在做，但那個時候并不覺得孤單。
今天外婆將守護靈從雨宮綾音身上請了出來，說是要放到出云寺接受供奉，畢竟這段時間守護靈的消耗著實有些大了，如果這么不管不顧的，可能再有一段時間母親就會完全不在了。
只是，守護靈的恢復沒有那么快，可能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從神社出來之前，外婆還鄭重其事地拜托了林辰，讓他照顧自己這個外孫女。
林辰點了點頭，忍住了那句“我會照顧好飯票”的話。
晚飯之后，雨宮綾音就看到林辰在沙發上用后腳猛蹬自己的耳朵下方。
“很癢嗎？”雨宮綾音一邊詢問，一邊上手給林辰抓癢。
林辰伸著脖子，配合著雨宮綾音的角度，嘴里則說著：“對對對，就是這個地方，癢死我了！”
雨宮綾音撓了一會兒，這才問道：“不會是有跳蚤了吧？”
林辰抬頭想了想，八成還真是有這個可能性。
“我要泡澡！”
林辰自己雖然沒有養過貓，但是他的朋友里養貓的不少，一般對于貓身上跳蚤之類的寄生蟲，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使用體外的驅蟲藥，可顯然現在手邊沒有。
雨宮綾音也是一臉抱歉地說道：“都怪我，忘了準備這個。所以泡澡可以解決跳蚤的問題嗎？”
“跳蚤不會水，所以只要我泡在水里，跳蚤就會飄在水面上，不過我沒辦法把頭也泡進去，所以……跳蚤可能會跑到我的腦袋上！”
“那要不這樣吧，你先泡澡，明天我們去一趟寵物醫院，之前惠美給我推薦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就這么辦吧。”
泡澡的效果不算太好，盆里的水面上確實漂浮了五六只跳蚤，但是弄干毛發之后，林辰還是覺得哪兒哪兒都癢癢的。
“綾音，給我拿條毛巾，就鋪在門口的地方吧，我怕跳蚤弄到床上，這些家伙雖然不會寄生人，但可是會咬人的。”
“睡在門口沒問題嗎？”
原本雨宮綾音還在猶豫，如果晚上林辰又要上床睡覺，她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她在花海之中看到的，是林辰人身的模樣。
但現在林辰因為跳蚤的問題主動要睡地板，雨宮綾音又有些不忍心了。
“沒事，等處理干凈了跳蚤，我還是要睡床的。”
……
翌日。
“要不我還是背雙肩包吧，如果用牽引繩會不會……太像遛狗了？”
雨宮綾音說的很猶豫，雖然林辰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但畢竟是神使，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恭敬一些。
林辰原本已經將牽引繩從抽屜里拿了出來，聽到雨宮綾音這么說，他又將牽引繩丟回了抽屜里，還順手將抽屜給關上了。
他可是人，雖然暫時困于貓身，但怎么也不能跟狗一樣啊。
林辰點點頭，“那還是雙肩包吧，這樣就算是坐地鐵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雨宮綾音拉開雙肩包的拉鏈，看著貓咪靈巧的跳了進去，笑著說：“那家店很近，不用坐地鐵的，走走路就到了。”
周末“P's-first”的店里人還是挺多的，除了購買寵物的、挑選寵物用品的，送寵物來做洗護的人也不少。
不過一進門雨宮綾音就感受到了這里的熱情。
穿著統一粉白色制服的女店員，看到雨宮綾音進店馬上就迎了上來。
“您好。”女店員看了一眼雨宮綾音背后探出的貓頭，忙笑道：“啊，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家伙呢。”
林辰可不會老老實實待在背包里，而是雙爪撐著雨宮綾音的肩膀，一路上都在左右打量著周圍，看起來就跟什么都好奇的小貓咪沒什么分別。
這副造型引得路人頻頻側目，讓雨宮綾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林辰只得換了一個姿勢，半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辰……我是說家貓身上有跳蚤，想來做一個驅蟲。”
女店員微笑道：“沒有問題，不過我們先要給小貓咪做一個體外檢查，主要是為了確保小貓咪沒有什么外傷。”
隨后林辰被放到了一個不銹鋼的金屬臺面上，可能考慮到天氣已經有些寒冷了，所以臺面上鋪了一張一次性的紙墊。
雖然有紙墊，但林辰的腳一落地，還是感覺到一股涼意竄了上去，他不由得叫了一聲。
“什么玩意兒，這么涼腳！這東西不是狗的尿墊子嗎？”
女店員似乎是見慣了這種情況，忙跟雨宮綾音解釋道：“可能是金屬臺面有點涼，原本我們有考慮過用毛絨墊子的，但是怕交叉感染，希望客人能理解。”
雨宮綾音只能假裝地摸了摸林辰的背毛，然后輕聲地安慰了幾句。
林辰這才哼哼了兩聲，“搞快點！”
女店員顯然是受過培訓的，手上的動作非常麻利，也沒有弄疼林辰。
“客人，您的貓非常健康，就是稍微有些瘦，可以增強一下營養，而且我觀察到小貓咪的鈴鐺還在，您是否考慮給它做個絕育呢？絕育的好處……啊——”
林辰聽到絕育兩個字，直接跳了起來，先是一爪子拍開女店員的手，然后沖著女店員就開始“喵嗚喵嗚”的狂叫。
“我嗶——嗶——嗶——嗶——”
一連串國罵不帶重樣的，從林辰嘴里蹦了出來。
罵完之后，林辰這才覺得痛快了一些，只是他仍舊惡狠狠地瞪著剛剛提議給他絕育的女店員。
雨宮綾音：“我家貓不絕育，要不我還是買了除蟲藥回去自己給他弄把。”
“好好……好。”
女店員已經被林辰的兇狠嚇到了，說起來給小貓咪絕育其實也是為了貓的健康著想，但是這只貓既然這么抗拒，而且人家的主人也說了不要那還是算了吧。
……
從寵物店出來，林辰整個貓還是有些氣鼓鼓的，渾身都散發著“小貓咪不高興”的氣氛。
“林辰，你也別生氣了，人家那是工作需要。“
“工作就可以隨便給小貓咪絕育嗎？有多少小貓咪無辜失去了鈴鐺，每一次絕育手術就有一只小貓咪失去鈴鐺！！！”
雨宮綾音有些尷尬地說：“也不一定吧……有的絕育的是母貓……”
“哼，反正現在我很生氣，沒有三頓……不五頓烤肉，是不可能消氣的！”
“其實不是我不給你吃烤肉，主要是我爸都快一個月沒有消息了，樓下的租金每個月并不算太多，以往有爸爸的偵探收入，現在就……”
林辰想到了那個監視雨宮偵探事務所的人，也許正是因為雨宮大悟沒有被害，所以他們才會派人來監視。
他看著雨宮綾音，語氣軟了下來，“我想大悟先生應該沒事，他不聯系你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嗯。”雨宮綾音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我爸爸可厲害了，不會那么容易出事的，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對了，樓下的租金是多少啊？”
雨宮綾音答道：“我沒有具體問過我爸爸，大概是一年三百多萬，折算到每個月可能是三十萬左右。”
林辰飛快地在心里進行了一下匯率換算，三十萬日元也就差不多是一萬五華元。
這么看確實不算太多。
要知道在11區，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初入職場的平均月薪都有21萬日元左右，也就是相當于1萬多華元。
雖然雨宮綾音平時的開銷不多，但是現在加上他之后，還真就有些捉襟見肘呢。
可是吃上如果節約的話，林辰感覺貓生就更沒意思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繼續你父親的偵探業務呢？”
雨宮綾音搖了搖頭，“那些來委托任務的，怎么會相信我一個高中生的話呢？他們要是知道我爸爸不在，肯定就去別家了。”
林辰心說，難道就沒有別的開源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