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聲聲說要看看這到底是怎么樣一個故事,但前一日李不二酒足飯飽之后,任憑蘇恩怎么拖拽還是堅持回到了事務(wù)所中倒頭就睡。
而蘇恩則是被李不二氣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宿都沒怎么睡好。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頂著一對熊貓眼的蘇恩就將李不二提著耳朵,拽出了門。
早上八點,陽光正好。
前一日蘇恩信封中拿出錢結(jié)賬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其中還有一把鑰匙,和一張寫著宋朗住址的小紙條。
一路乘坐公共交通輾轉(zhuǎn)后,二人來到了中城區(qū)的一片聯(lián)排的獨棟房子前。
迎著清晨的陽光,蘇恩正一邊看紙條上寫著的地址一邊尋找著宋俊的房子,而李不二則是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給我打起點精神來!”穿著短褲的蘇恩,看著李不二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抬起纖細而白皙腿作姿要踹。
伸手拍落蘇恩送上門來的美腿,李不二打了個哈氣。
按理來說無論從相貌還是身材上來說,蘇恩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不過李不二心里始終有幾處疙瘩在,所以怎么都無法對她提起興趣。
一來是在李不二虛假的記憶當(dāng)中,蘇恩還是那個因為自己不存在的父親,而成為孤兒的小女孩,這種記憶的片段雖然模糊且不連續(xù),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接受了自己是一個角色的設(shè)定,不過總還是覺得有些許怪異。
二來是作為給自己編寫了腦疾和悲慘生活的作者,李不二該記仇的還是要記仇。
至于第三點,誰知道蘇恩這副模樣是不是她在真實世界真正的樣子,萬一摩擦出感情了,出去之后發(fā)現(xiàn)足足有二百斤,那該有多難受。
一旁的蘇恩見李不二一直盯著自己的腿發(fā)呆,臉上一紅,轉(zhuǎn)移故作生氣話題道,“這里這么多公寓,也不知道宋朗那個死人渣到底住在哪里!”
“不就是那里嗎?”搓揉了一下面龐,李不二指著不遠處正在爭吵的幾名女性,半死不活的說道,“媽的,她們?yōu)榍樗В献颖裙范祭А!?/p>
看著不遠處幾名姿色不錯的女性,正在互相謾罵,蘇恩頓時想起了宋俊所說的話:【三天前我有事情找他的時候,在他家門口剛好遇見了那些堵著門的女人】
伸了個懶腰后,李不二便挺著個死人臉,便邁動腳步朝著目標(biāo)走去,蘇恩見狀大長腿走出小碎步緊隨其后。
果然,再開朗的人在早八的路上,還是會挎著個劈臉。
隨著越發(fā)的靠近,那幾名女人爭執(zhí)的內(nèi)容也越發(fā)的清晰。
“我上個月就和他在一起了,他說我是他最為心動的女人······”
“你看我手上這是什么,下周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都是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女人,才讓他躲起來······”
“我為他花了八十萬,我不管他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他拿了我的錢就得跟我······”
蘇恩越聽這些女人爭論的內(nèi)容,越覺得難以理解,為什么這些人會對一個男人癡迷到這種地步。
正當(dāng)蘇恩打算再仔細聽聽時,李不二大大咧咧的的從她手上拿過鑰匙,撥開一眾女人便朝著正門處大步走去。
原本正在嘰嘰喳喳爭吵的女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靜了下來。
剛剛將鑰匙插入鎖孔,其中的一名女人便上前一步攔在了李不二身前,“你是什么人,怎么會有宋朗家的鑰匙?”
“我姐讓我來幫他拿藥。”李不二看了一眼蘇恩,隨口扯到。
“拿藥?什么藥?”另一名女人警惕的說道。
面對這些圍上來咄咄逼人的女人們,李不二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治療艾滋病的藥,你們也是被他轉(zhuǎn)染的嗎?”
本來一個個還一臉懷疑的女人,當(dāng)看到隨后而來蘇恩的面龐后,臉色頓時變化,緊接著便一個個帶著慌張的神色,朝著同一個方向焦急的離開。
剛走上前來,蘇恩便看著那些女人們一個個的打量了自己一眼,然后就跟逃跑一樣離開,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咦,你跟她們說什么了。”
“我說你是作者,這個世界是假的·····”李不二一邊推門進入,一遍隨口胡扯道。
這是一間標(biāo)準(zhǔn)單身男士的房屋,不過從房間的布局和陳設(shè)當(dāng)中,都有一種刻意堆疊的品味感。
李不二掃視了一圈,便對蘇恩開口說道,“開始找吧······看看有什么線索。”
一番尋找之后,蘇恩從書架的幾本書背后摸出了一個黑色的本子,遞給了李不二,后者打開一看,是宋朗的日記。
x年x月x日,星期四,天氣晴。
我本是沒有寫日記的習(xí)慣的,但是有些心里話和朋友說了之后,他們卻總是笑我傻。
人是需要交流的,話語憋心里久了的話是會腐爛的,所以我只能選擇寫日記。
在同學(xué)會上,幾個朋友說到談過幾個對象的問題,他們大肆談?wù)撝?jīng)擁有過的女人,用污言穢語描述著那些女人的身體,這讓我感到有些不適,于是我只能保持沉默。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合群,于是話題便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
朋友問我:你談過幾個對象。
我回答說:還沒談過。
朋友們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于是便哈哈哈大笑:對對對,我們都沒談過。
我認真的強調(diào):我真沒談過。
朋友們笑的更厲害了,他們說白瞎了我這好皮囊,如果他們長我這樣早玩過百了。
我很難理解他們的思維,從小到大源自于母親的教育,讓我知道尊重他人,愛是相互的,神圣的。
或者說他們的母親有著不一樣的教育方式,從小就告訴他們玩弄過多少女人是一件榮耀的事情?
······
x年x月x日,星期三,多云。
從那天聚會過后,我就多了一個【雛子雞】的綽號。
而因為有著共通的生活圈,這個綽號的傳播速度之快,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甚至是她們,在路上遇見我會叫我的綽號,在午休吃飯的時候會叫我的綽號,甚至在開會的時候也會叫我的綽號。
我很不喜歡,于是我今天發(fā)火了。
同事們紛紛從格子間后伸出了眼睛,似乎覺得這只是一個善意的玩笑,我根本沒必要發(fā)這么大的火。
······
x年x月x日,星期六,多云轉(zhuǎn)陰。
昨日公司的酒會上,喝醉酒的幾名女同事,醉眼惺忪的跑到我面前,張口就問我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我說沒有,她們不信,就讓我喝酒。
隨著一杯杯的酒下肚,我逐漸的失去了意識,而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兩名女同事正在解我的褲腰帶。
我掙扎著坐起身來將她們推開,解釋我有喜歡的人了,是三組的白金枝。
······
x年x月x日,星期一,陰。
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隔著一扇門聽到了兩個男同事的對話。
他們說我沒有男性的能力。
他們評價著公司當(dāng)中女同事在多人運動中的表現(xiàn)。
而那個女同事的名字就是白金枝。
······
x年x月x日,星期天,陰轉(zhuǎn)晴。
我辭職了把自己關(guān)在家中整整一周,每天做著相同的事情:光腳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日出變成日落,對面高樓折射過來的金光照在我的臉上。
知道夕陽沉寂,知道滿地都是煙頭,直到光再也照不進這四四方方的窗子里。
直到弟弟打電話叫我去喝酒,說有很多女同學(xué)在。
我想了想,原來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真的是一件可以拿來炫耀的資本啊。
······
再往后面的內(nèi)容,便是一個個描述著廉價肉欲和將一個個女人打上各種標(biāo)簽以及對于雕塑的病態(tài)囈語。
看到這,蘇恩“啪”的一聲將日記本合上,感覺自己胸口莫名憋的慌,“我可以確定,這個故事不是我寫的。”
摸出懷中的酒壺,李不二喝了一口,感慨道,
“······這個書中的世界真是病態(tà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