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之音！”
張明義正言辭地說出來，贊美著掌司的琵琶曲。
李如風微微一笑，放下懷中的琵琶，輕撫著白須追問道：“具體點。”
張明：“……”
日嘞！
領導心里真沒數，還追問具體點，那不就是想要聽好話么？
張明眼珠子一轉，張口就開始背課文。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張明聲情并茂地背誦著《琵琶行》里面對于琵琶曲的描寫。
李如風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地看向張明。
是個人才。
張嘴就來。
“好好好。”李如風拍了拍手掌，很舒服地輕撫著自己的白胡子。
“我已經許多年沒聽到如此夸贊的話語了，我的徒弟們都不懂樂曲，總說我彈得難聽。
你看，這世上還是有人懂樂曲的。”
李如風開懷大笑，甚至拿起琵琶還想再來一曲。
這時，站在一旁的姑娘淡淡地開口道：“他撒謊。”
張明眼皮一跳，轉頭看向冷清的姑娘。
你這是想要我死啊？
李如風干咳兩聲道：“無情，不要亂說話，他夸得很對，用詞用句都很準確。”
冷清的姑娘繼續淡淡地道：“他撒謊。”
張明：“……”
你這姑娘沒腦子吧？
李如風抬手一揮，旁邊的冷清姑娘就像變魔術一樣消失不見。
李如風笑道：“我四弟子幼年受了刺激，喪失了感情，所以聽不懂樂曲，不怪她。”
張明啞然。
難怪她先前能夠面無表情地聽曲，原來是因為無情。
但凡是個有情的人，都知道張明剛才的話語充滿著對付上級的智慧。
張明簡單介紹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取出宋玉澤的日志。
“這就是那本日志。”
李如風抬手一招，一股清風托舉著宋玉澤的日志飛到他面前的桌上。
李如風隨后便細細地看起來。
張明默默地等候著。
時間不久，李如風露出思索之色。
只見他抬手一揮，冷清的姑娘又再次出現，依舊是先前那番模樣與神情，沒有一絲絲改變。
李如風看著張明詢問道：“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或者說，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理？”
“我？”
張明指著自己反問道。
我就是想把這件事上報，交給專業的人處理調查，你怎么還問我怎么辦呢？
我不知道啊。
李如風點點頭道：“對，你的想法，我想聽聽看。”
張明了然，這是他先前贊美的話語讓領導開心了，領導有意提拔他一下。
張明思索片刻開始作答。
“首先是驗證真偽，這本日志講述的內容除了最后一篇其余皆有人證。”
“人證便是吟春園雅閣的詩詩，她能作證宋玉澤確實如日志前幾篇描述的一樣。”
“至于最后一篇日志里講述的仙神教相關的內容，需要掌司安排專人進行暗中調查。”
“調查過程中切不可打草驚蛇，若被仙神教發現，那遠在青城的宋玉澤恐有性命之憂。”
“至于母元石，恐怕是為了煉制能夠使得人化妖的藥物。”
“煉制人化妖的藥物也絕不僅僅只有母元石，肯定還需要其他的草藥，這方面我不是很懂，但肯定會有一個大概的方向，這點秦璃是專業的。”
“我想秦璃熬夜研究應該能找出線索。”
嘿，小秦璃，你報復我是吧？
但我張明就是以德報怨。
我在你師傅面前贊揚你，表達你業務能力的強悍，這樣你的工作內容又得變多了呢。
皮影戲？
你看個錘子的皮影戲！
你好好在地牢摸索研究人化妖的藥物吧！
“還有天陽司，天陽司內的叛徒地位應該不低，他或許能夠調動部分天陽司的權限。”
“天陽司的一些天陽衛可能是被蒙蔽的，若能直接斬首則更為穩妥，不便于大規模行動，那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曹昊然目前就在降妖塔下，為了保護他，我建議是將他暫時留在降妖司，就以勾結妖魔這種重罪留下，天陽司想必無可奈何。”
“等事情解決完再洗清曹昊然的罪。”
“青城那邊需要派人暗中尋找宋玉澤并與之接觸，他給的暗號也可用起來。”
“等到一切調查清楚，那便可進行圍剿，剿滅仙神教。”
李如風聽完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還不錯。”
隨后，李如風看向旁邊站著的冷清姑娘道：“無情，帶他去青竹書院找你二師兄，他們兩人應該說得來。”
說完李如風又看向張明道：“你與我二弟子一起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之后聽他安排便是。”
“降妖司大大小小的事務啊其實都是我二弟子安排的，我就一個糟老頭子，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找我二弟子。”
張明聽完有些懵。
原來你是個甩手掌柜。
匯報工作搞了半天匯報錯人了。
李如風說完又加了一句道：“當然，聽琵琶曲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想我們兩個懂樂曲的人應該能交流。”
張明：“……”
告辭！
難不成你想讓我把琵琶行背完嘛？
可我就記得這么幾句，剩下的都忘光了。
張明抱拳行禮后跟著柳無情離開頂層。
他前腳剛邁出，李如風那慘絕人寰的琵琶聲就又響了起來。
這時他可以隨意捂耳朵了。
柳無情走在前面毫無感覺，這不由讓張明有些羨慕。
“哎？去哪？不搭云梯么？”
張明看到柳無情向著旁邊走去問道。
柳無情冷淡地道：“星梯。”
她更喜歡走旋轉星梯。
張明只能陪著她向旋轉星梯走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走旋轉星梯，琉璃坡道上鏤刻著星空，甚是絢麗。
走起來還挺有感覺。
“大哥哥！”
張明走出去沒多遠便聽到朵朵喊他，他轉頭看去，朵朵正和一群人玩鬧著。
朵朵小狼崽子的模樣在降妖塔內很受歡迎，降妖塔里的小娘子們都很喜歡可愛的朵朵。
至于鼠妖劉捕頭，則在地牢配合秦璃工作……
張明與朵朵打完招呼后跟著柳無情離開降妖塔。
一臉得意的秦璃正在外面等著他。
“師姐。”秦璃先是甜甜地喊了一聲。
柳無情道：“嗯。”
隨后秦璃看到張明出來，她昂著小腦袋揮著拳頭洋洋得意地道：“怎么樣？師傅的琵琶曲好聽吧？”
張明贊揚道：“天籟之音。”
秦璃：“？”
柳無情道：“他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