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譯臉色一變，環顧四周：“源頭在哪？”
“人太多了，暫時確定不了。”
林譯繼續吃面，現在肯定不能出手，萬一對方暴走，很容易傷及無辜。
這時，一個戴著廚師帽的外國人從后廚走出，看長相正是門外招牌上的廚師。
廚師來到每個餐桌前，依次對客人打招呼。
客人紛紛鼓掌叫好，有的豎起大拇指，有的掏出手機合影。
“膩浩，握德碰油！”廚師來到林譯面前。
“你好。”林譯仔細觀察對方雙眼。
“哇哦，膩恨帥！”
“謝謝。”
“是他嗎？”林譯看著離去的背影。
“沒感應到。”
現在這局面，受益的肯定是這家餐廳，想通了這點后，林譯心中有了決策。
天色已暗，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可憐的光暈。
林譯在街對面的書屋都快睡著了，合上《夢的解析》伸了個懶腰。
看見餐廳還有零星客人，只能繼續蹲守。
書屋老板是個和善儒雅的中年人，連聲夸贊林譯這個年紀能安心看書很難得。
說書屋24小時開放，隨便待到什么時候。
林譯聽得一陣汗顏，急忙掏錢要了杯拿鐵。
不知過了多久，餐廳燈終于熄了。
那個廚師從餐廳出來，剛要進出租車，林譯飛奔出門，伸手攔住。
“哇哦，膩浩，握德碰油！”
林譯看四下無人，雙眼瞬間變成灰白色。
“厚禮謝！”廚師嚇得轉身就跑。
林譯一把給薅了回來：“說說吧，為什么騙人？”
廚師身體顫抖，手在胸口比劃，嘴里還說著什么，像是乞求神明寬恕的話。
“快說！”林譯沒時間聽他扯淡，冷聲呵斥。
廚師馬上滴瀝咕嚕地說了一堆。
林譯仔細聽著，這才漸漸明白。
原來這家伙就是個無業游民，別說星級廚師了，連擺盤都不會，是被餐廳老板雇來充門面的。
無論怎樣，這屬于欺騙消費者。
“神明寬恕你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林譯一手刀砍在了他脖頸上，這家伙瞬間昏了過去。
此時餐廳大堂一片昏暗，只有后廚閃爍著微弱光亮。
林譯小心翼翼向亮光方向挪去。
來到門前，悄悄推開一條縫，濃郁的肉香瞬間撲來。
一個戴廚師帽的身影正在煎牛排。
“已經打烊了，明天再來吧。”身影喊道。
既然被發現，林譯不在掩飾，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慕名而來，想嘗嘗這的牛排。”
男人愣了愣：“稍等。”
不稍片刻，一塊外焦里嫩的牛排出現在林譯面前。
林譯拿起刀叉，切了一塊放進嘴里，慢慢咀嚼，不由豎起了拇指。
“味道真不錯。”
男人聽了，臉上露出笑意：“好吃就多吃點。”
林譯又放進嘴里一塊，在對面守了一天，他自己是真餓了。
看時候差不多了，好奇問：“這么好吃，為什么還雇人充門面呢？”
男人先是一驚，隨即臉色暗淡：“哎，好吃又怎樣，沒名氣，人家不認你的。有了名氣，就是做一坨屎，別人也會嘗嘗的。”
“這就是你騙人的理由？”林譯皺眉。
“哈哈哈，騙人？一群蠢貨罷了，明明都是我做的，僅僅立個破招牌，全都像蒼蠅見了屎一樣。”
男人雙眼泛出淡淡紅光，指著不遠處冷柜，“還有他，一個只知道研究菜譜的傻瓜，活該掙不到錢，竟然自殺，也是個蠢貨！”
“顧客花錢是想品嘗星級廚師的手藝，哪怕這個星級廚師做的菜很難吃，他們下次不來吃了，但那是另一回事。”
林譯打量著盤中剩余的半塊牛排，“用營銷手段也得有基本底線吧。”
“底線？我呸！”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抬手指向大門，“你看外面的世界，哪不充斥著欺詐？跟東川這個城市談底線，跟ji女談貞操有什么區別？”
“你心里想什么，想怎么樣是你的自由，沒人攔著。但你為了自己私欲，給無辜的人帶來傷害，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林譯抓起那半塊牛排，抬頭看向男人。
“啊！”
看到林譯灰白的雙眼，男人先是一愣，隨即失聲尖叫。
像是鼓足了勇氣，抄起案板上一把三德刀向林譯小腹刺去。
林譯搖搖頭，男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就像電影畫面做了升格處理，異常緩慢。
背過拿著牛排的手，微微側身躲過刺來的刀，另一只手瞬間抓住男人握刀的手腕，輕輕一扭。
男人慘叫，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林譯掐住男人脖子，用力一捏。
男人瞬間崩碎，一顆淡紅色圓球浮現在半空。
有了之前的經驗，林譯沒再猶豫，張嘴吞了下去。
一股熱流瞬間涌向全身，林譯就覺得渾身舒暢，一掃之前的疲憊。
打開冷柜，里面蜷縮著一具掛滿冰霜的男尸，從面孔依稀辨別出，正是剛才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外面鳴笛聲響起，三名身穿制服的治安隊員來到后廚。
羅震看到林譯，神色一變。
他們剛剛接到一個報案電話，沒想到是林譯。
林譯指著男尸：“這是餐廳的老板，死因是自殺，門前躺著的涉嫌欺騙消費者。”
說完，拿著那半塊牛排離開后廚。
說好奇心也好，職業病也罷，羅震真想知道案件具體過程。
但既然林譯在這，肯定又是‘特殊案件’。
屬下疑惑：“頭兒，不用帶他回去做筆錄了嗎？”
“輪不上咱們。”看著離去的背影，羅震苦笑。
……
林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稀里糊涂的解決了一個次生體。
“次生體的精神攻擊這么強？”
洗完澡后，林譯邊擦頭發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你忘了那天看到藍靈眼睛后的狀態了嗎？要不是我，你已經涼了。”鏡中的身影撇了撇嘴
那種發自靈魂的恐懼林譯怎么不記得。
“次生體不同，精神力強弱也不同，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吧。但有一點是事實，次生體吸收的磁場越多，它們的各項能力越強。”
“為什么這個次生體沒殺人？”
鏡中的身影想了想：“第一，和他親近的人應該不多，第二，他的副人格只是想吸引客人，就是手段極端了些。”
聞言，林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我說如果啊，一個次生體沒有親人，或者他把親近的人都殺了，他以后怎么辦？”
鏡中的林譯忽然笑了：“這么早就問出這個問題，孺子可教。”
“趕緊說！”
“任何次生體都有一個捕食鏈，先是自己本體，然后是親近的人，再者是有相同副人格的人，這種副人格越強烈，就越吸引次生體。
不過也不完全絕對，比如先發現了相同副人格的人，次生體不可能舍近求遠。如果這些都沒了，最后——”鏡中的身影頓了頓，灰白色的眼睛閃出一抹冷意。
“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