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新校區小廣場，一處涼亭里。
林譯坐在椅子上，吹著晚風，打量著旁邊籃球場上跑動的身影。
“嘿！”
這時，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扭頭一看，羅佳正背著手站在身后。
看到林譯的眼睛，羅佳嚇得一聲驚呼，這讓她想起了那天在酒吧的恐怖經歷。
林譯連忙安慰，把買的零食和水果遞給羅佳。
“喲，喲……”
突然，不遠傳來一陣起哄的聲音，幾名女生圍在一起，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
羅佳頓時臉頰滾燙，她剛剛接到電話出門，室友以為她交了男朋友，任她怎么解釋，室友也不聽。
“向你請教一件事，比如你到陌生地方，就像現在剛上大學，一般都會和什么人接觸？”
“室友，社團，老師，以前的姐妹。”羅佳咬著蘋果一邊思索。
“除了這些之外，校外人員呢？”
察覺到羅佳投來的目光，林譯急忙補充：“除了我。”
“嗯，如果是我，會和年紀差不多，能玩到一起的人接觸。”
“玩到一起，就是得有相同興趣愛好。”林譯若有所思。
本來還想問些更深入的問題，可一想到對方是女孩，最后放棄了。
從東川大學回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吃過晚飯，拿出死者資料看了起來。
上面說死者性格內向，寡言少語，平時基本獨來獨往，很少與人接觸。
不過有點吸引了林譯，死者喜歡文學，當時治安隊整理遺物時也發現大量課外書籍。
林譯沉思良久，感覺這點很重要。
也許這就是死者與校外人員或者兇手接觸的緣由。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林譯剛進研究所大門，就看見士兵在整裝待發，人數還不少。
帶著疑惑來到辦公室，除了蘇慕遠，楊青和柳無心都在。
幾人也察覺到了林譯眼睛的異樣，不過并沒多問什么，畢竟眼前的男人不一般。
“昨天午夜，青林發生一起事件，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共有八人墜樓。”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
“調查發現，事件細節很詭異，青林方面委托我們調查此事。”
蘇慕遠拿出一份文件。
林譯接過迅速掃視一遍，大致意思是，這八人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起床從窗戶跳了下去。
而且這八人的住址都在同一條街道。
……
青林位于東川以東方向，兩座城市之間隔著一片山脈。
三小時后，運輸機在夜色下緩緩停在青林郊外一座軍用機場。
青林方面的人早已在機場外等待。
眾人相互寒暄后，一同趕往治安廳。
青林協助調查的是個中年男人，叫耿良，現在在治安廳當副手，五十左右的年紀，戴著一副金絲眼睛。
交談間得知，他和羅震之前是同事，是當年‘901’案專案組成員之一。
當得知‘901’案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破獲后，很少喜形于色的他終于動容。
“受害者一共八人，五男三女，七人搶救無效身亡，另一人受傷昏迷中。”
治安隊員打開投影，八張人像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們調查了八名受害者家人，他們都說當晚受害者突然起床，開始都以為起夜，等再阻止已經晚了。從時間上看，這八個人就像提前約好，幾乎同一時間選擇了跳樓。”
隊員咽了口唾沫，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有這種事發生。
“這八人事發前幾天有什么異常行為嗎？”林譯問。
隊員搖搖頭：“已經問過，家屬都說很正常。”
過了一會兒，一名隊員送來現場監控視頻。
因為事發地偏僻沒監控，只有街對面一家商戶監控能拍到案發地。
隨著畫面展開，路燈光下，街對面隱約有東西從樓上先后掉落，過程持續了十秒。
看到視頻的內容，房間頓時陷入沉寂，只有幕布上一遍又一遍還原著模糊的現場。
……
林譯來到安排好的賓館，洗漱完畢后，開始閱讀案件資料。
資料上顯示，這八人并不認識，更沒有聯系和接觸，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同住在一條街道。
“難道問題出在街道？”林譯看向窗外的夜色。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驅車來到事發街道。
街道東西朝向，位于兩棟居民樓之間，長約百余米，寬約十余米。
現在已經封閉，眾人穿過隔離柵欄來到事發地。
地上有幾處白筆勾勒的人形輪廓和角標，一灘灘血跡已經風干。
林譯抬頭仰望，掃視了一遍后，心里有兩個疑問。
第一，為什么同樓其他人安然無恙，偏偏這八人出事。
第二，這八人為什么都選擇在這個置位跳樓。
他之前已經看過，整條街并沒有異常。
如果排除次生體所為，整起事件仿佛就是這八人約好了一樣。
“你怎么看？”林譯問，“與次生體有關嗎？”
“感應不到次生體存在，要么次生體已經不在這，要么不是次生體所為。”
林譯聞言，一臉無奈。
這時有治安隊員報告，昏迷的那名受害者已經蘇醒。
……
青林醫院一間病房里。
林譯旁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名中年男子，因為剛做完手術，臉色有些蒼白
“我當時正在睡覺，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痛，接著好像……好像聽見了一個聲音。”
“聲音？”林譯眉頭一皺：“什么聲音？”
“像是人在說話又像是唱歌，感覺就在耳邊。等我睜眼仔細聽，聲音又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接著我起床去找聲音源頭，推開窗戶，發現樓下站著個人影。”
“什么樣的人影？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搖搖頭：“天太黑看不清。”
“那你為什么跳樓？”林譯問。
“我也不清楚，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必須要跳下去。”
林譯皺眉沉思。
“是有某種意識驅使你跳下去的嗎？比如解脫感？或者痛苦感？”林譯試著引導。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旋即搖頭。
“當時想起了自己做過的某些事？心里產生了負罪感？”
男人想著想著，突然捂住了腦袋，開始不住呻吟，像是遭受了極大痛苦。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林譯一怔，連忙喊來醫生。
看著病床上痛苦掙扎的男人，林譯嘴角突然閃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