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會不會是他

冗長的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她自己的一聲‘誰呀’循循環環地回蕩在狹長壓抑的長廊里；外面好像起風了，破舊的窗戶被風刮的發出瘆人的響動，吱吱嘎嘎。

方云陡然心臟揪緊，根根汗毛豎起，立刻關上房間門，又從速關起房間里面所有窗戶，拉好窗簾；這才稍稍平靜一點，坐在床沿上大口呼氣。

白口鎮，是她心里永遠的魔。

幾年來，全國各地都在發生改變，只有這里，永遠的一樣，就好像從來沒有人在這里住過，毫無生氣，毫無人氣。有的只有她心底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那段令她心驚膽戰的恐懼。

方云一陣頭皮發麻，決定來白口鎮調研的是她自己，沒有任何人逼迫她來做這件事；在做這個決定時，她不是沒想到自己的心理障礙，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但是這件事是她必須要做的，她告訴過自己不能再繼續做鴕鳥，要勇敢的面對過去，只有勇敢的面對過去的事和人，才能讓她真正從過去的魔咒中解脫出來。

破舊的門窗，起風后會發出吱吱嘎嘎得響聲不是正常嗎？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恐懼，甚至發現到現在兩條腿還在不自覺地顫抖著，接下來的工作該怎么開展。

方云閉了閉眼，決定還是先洗澡睡一覺，讓神經放松下來，再好好規劃下一步的工作進展。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連續性的微信消息把她吵醒，方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了起來，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領導莊曉燕發來的。

同時也看到了微信下角的聯系人上多出了兩個好友添加提示，她沒有管它，先回復了莊曉燕的消息。

莊曉燕發來消息就是關心一下她，問她有沒有到白口鎮，聽說已經住下也就放心的結束了聊天。方云點開微信聯系人，發現兩個新好友添加都是通過手機號碼添加的她。

一個叫‘暖男冷公子’，一個叫‘卓’；暖男冷公子的頭像是一個男人的后腦勺，卓的頭像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方云看著暖男冷公子的頭像皺了皺眉頭，下面還有一句添加備注：【美女姐姐好，我是交流會那天坐在你旁邊的法學院冷霖同學，想跟姐姐交個朋友呢。】

叫‘卓’的人什么備注信息都沒有留，方云看著他的頭像恍了神，這名字，這頭像，會不會是他。

半晌后，方云把兩人都通過了。

剛通過，暖男冷公子就發來了一條消息：【美女姐姐傍晚好，吃過飯了嗎？】

【沒。】

【都快七點了，怎么還不吃飯呢？】

【額？在忙。】

冷霖看著手機有些激動，他沒想到女神竟然通過了他的好友添加，只是好像有點不太想跟他聊天呢。

【嗯嗯，美女姐姐也是法學院的學生嗎？我怎么在學校一次沒見過你啊？】

【我不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忙，回聊。】

方云覺得跟一個見過一次面的還是個學生的男人聊天顯得自己太無聊，甚至還聊這么幼稚的話題顯得更加無聊，于是就找了個借口匆匆結束了這場簡短的聊天。

退出冷霖界面，她又看到了剛才通過的另一位好友‘卓’，這個人只是添加了她，通過后連一個表情都沒有發給她，如果這個卓真的是邱卓的話，估計也是通訊錄好友一鍵添加的吧。

方云有戀舊情結，對于用了很久的東西都有一種特殊情感，現在使用的手機號碼還是以前上學時用的號碼，盡管大學期間她的母親因為她弟弟的事無數次打電話叨擾她，她都堅持了下來沒有換掉這個號碼。

手里的手機突然一聲震動響鈴把方云嚇得一個愣怔，垂眼看了一眼，又是冷霖發來的，方云剛想退出微信就發現他又發來了一條，有些不耐煩的點開他的頭像。

【美女姐姐原來你不是法學院的學生啊，我說沒在學院見過你呢，姐姐真厲害，都是律師了，還是新欣這么強大有知名度的律所。】

【我以后也想做律師，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畢業后我也想去新欣工作，跟在姐姐身邊一起工作，姐姐到時候可以多教教我嗎？】

【哦對了，姐姐，你前些天是不是接了一個醫療案？】

【我聽我堂哥冷沐說他的案子被你接了，不是我堂哥跟我說，我都不知道美女姐姐已經是律師了，還以為跟我一樣是學生呢。】

冷霖劈里啪啦發來好幾條消息，本來他添加她好友，方云倒也沒想太多；直到看到冷沐的名字，眼睛里陡然像被扎了刺一般，心口為之一怔。

他跟她也只是在交流會上說了兩句話，甚至她都沒有說話，他是怎么有她電話的？現在看來他還知道她的名字，不然冷沐向他提到醫療案律師時，冷霖也沒辦法對號入座的知道就是她。

那天她猜測的沒有錯，冷霖真的是那個人的兒子；他剛才說冷沐是他的堂哥足以證明一切。

方云心口陡然一陣擁堵，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方云思緒再三，還是給冷霖回復了一條信息：【我看你是通過手機號添加我好友的，誰給的你我電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冷霖看著方云回過來的消息，笑了笑回道：【你忘了，交流會的簽名冊上有姓名和電話的，而且是對號入座的。】

【……】

方云真的把這一茬給忘了，她記得確實有簽名冊這么一回事，怎么就對號入座上了？現在辦一場交流會后勤工作都要做到這么細致了嗎？

聽冷霖現在跟她聊天的口氣，應該不知道當年的事，這說明冷沐沒有將那件事告訴他。

方云想了想，決定探探冷霖的話，于是回道：【你跟你堂哥的感情真讓我羨慕，他什么事都跟你說嗎？】

過去好半天方云沒有回復消息，冷霖以為她不會回了，突然收到這樣一條消息，竟興奮的跳了起來。

平靜了一下快速輸入：【算是吧，想想我哥也真可憐，過去了這么多年才知道原來自己變成啞巴是醫院藥的問題；美女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哥打贏這場官司哦。】

【他告訴你是吃了醫院藥變成啞巴的？】

【嗯。姐姐是我哥的辯護律師，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方云沒有回復他這個問題，接著輸入：【你哥，有沒有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