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王律看著身上的官袍。
臉上透露出怪異之色。
按照大周官服制度。
官員的品階不同,官服的顏色也不相同。
其中三品以上為紫色,四品為深緋色。
五品淺緋色,六品則是深綠色…
自己這個司丞的位置屬于正六品。
照理應該穿深綠色官服。
而自己的袍服卻是黑色的,上面還繡著銀色猛虎紋。
不僅如此。
這官袍還貼身干練,利落無比。
當然…
帥是很帥。
但就是不像官服。
穿這一身官袍上街,不會惹出麻煩來?
嘩啦!
就在王律疑惑之際,房門被猛地推開。
緊接著一襲深緋色官袍的王錚走了進來:“小子,你磨蹭什么呢?”
“今天是你上任的日子…”
“趕緊過來吃飯,免得一會遲到了!”
“哥,這官袍不對吧?”
聽到了王錚的言語,王律開口道:“六品司丞不應該是綠袍嗎?”
“我這怎么是這樣的?”
此言一出,王錚樂了。
他看著王律,開口說道:“小子,昨天公公沒和你說清嗎?”
“百騎司屬金吾衛治下,是武官!”
“你說的那套是文官的官袍,平時拉屎都費勁…”
“這官袍可是圣人取前朝虎賁軍與太宗玄甲軍特點專程制出來的…”
“希望你們能有虎賁軍之勇,亦有玄甲軍救主之忠!”
此言一出,王律點了點頭。
原來這特立獨行的官袍之下,還有圣人這樣一番心思啊!
念及此處。
王律難免有些熱血沸騰。
怪不得禪宗和各個大人都想讓弟子兒子坐這個位置。
官服帥也就罷了。
關鍵還有著圣人的希望。
這擱誰不迷糊啊?
“哥!”
念及此處他看著王錚,開口道:“那我手下有多少人啊?”
“幾百?”
“幾千?”
言語間,王律的臉上泛出一絲神往。
大周十六衛。
每一衛兵力在一萬到兩萬之間。
自己既然是金吾衛治下的武官。
那手下總得有個百八十人充充場面吧?
“幾百?幾千?”
看著眼前的王律,王錚冷笑一聲:“你小子想得美…”
“你哥我作為金吾衛中郎將,若非緊急事宜,尋常可以調動的人馬才不過四千人!”
“你作為我下屬就想幾百幾千,美得你…”
“實話告訴你,算上你在內一共六個人!”
“六個!?”
聞言,王律雙眼瞪得溜圓:“還特么連帶我?”
王律的心碎了…
娘的…
前面吹得天花亂墜的。
又是虎賁軍之勇,又是玄甲軍救主之忠。
搞得自己還以為手下有個幾百幾千號人。
跺跺腳長安都得顫三顫那種。
結果弄了半天一共就六個人!?
打場馬球都不夠!
好家伙,這大餅畫的。
畫圣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深吸了一口氣,王律壓制下了心頭的驚愕。
他看著眼前的王錚,開口道:“哥,你給我解釋一下…”
“六個人…”
“怎么平妖掃異,監察武林江湖?”
“所以就凸顯出我這個中郎將的重要性了!”
面對王律的疑問,王錚開口道:“你們百騎司內人雖不多,但各個是精銳…”
“都能夠獨當一面…”
“若需要大肆圍布捉拿,便交由我們來處理…”
“這叫分工明確,責權分明!”
唉!
聽著王錚的講解,王律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個跑腿的…”
“而且…”
不等王律把話說完,王錚加重了語氣:“百騎司中憑借腰牌…”
“可要求各地不良人、府衙協助辦案…”
“且如遇大案要案,你們可不受層層阻礙,上到大殿直奏御前!”
“若證據確鑿事態緊急,可行先斬后奏之權!”
“整個大周,你見過這樣跑腿的?”
此言一出王律愣住了!
強制協助辦案。
不受阻撓直奏御前。
還能行先斬后奏之權!
怪不得禪宗和各個大人都想染指如此職位。
這百騎司人雖不多。
但是這特權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這簡直就是古代版的特工啊!
看著王律眼中泛起的希望,王錚扯了扯嘴角。
他拍了拍王律的肩膀,開口道:“怎么樣?”
“現在還覺得職位不好嗎?”
“不覺得了…”
此時王律搖了搖頭。
試問天底下誰能拒絕當一個滿身特權的特工呢?
“不覺得就趕緊吃飯!”
看著王律點頭,王錚開口道:“別整那第一天上任就遲到的把戲!”
說著,兄弟二人便朝著前廳走去…
由于百騎司隸屬于金吾衛。
所以兄弟二人辦公的地點也在一處。
吃過了早飯,兄弟二人一同出門,直奔金吾衛衙門。
延壽坊緊挨著光德坊。
從金吾衛衙門到家中也不過五百步距離。
王律和王錚步行前往。
片刻的功夫便到了衙門當中。
百騎司開設的地點很值得說道。
就設在金吾衛大堂右側的院落當中。
其中包含獨立的庫房、兵房和仵作間,再向北緊鄰刑房和大牢。
可謂是金吾衛衙門之中最好的位置。
“大人!”
剛一踏入大門,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便來在了王錚的面前:“東市出事了…”
“嗯?”
此言一出,王錚的眉頭一皺:“東市出什么事了?”
“這…”
聽到了王錚發問,男子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其目光落在了王律身上。
顯然在戒備著什么。
“無妨…”
看著男子的反應,王錚笑了笑:“這是我弟弟王律…”
“新任的百騎司司丞…”
“今后就是你的上官了…”
此言一出,男子先是一怔。
旋即對著王律行禮道:“墨門弟子趙岳川,見過司丞!”
墨門?
聞言,王律不由的一怔。
大周除卻佛道之外,亦有其他門派。
這墨門便是百年前墨家后裔,精善機關密要。
墨門在江湖中都極為少見。
百騎司之中居然還有墨門弟子。
這一點,著實出乎王律的意料。
念及此處,王律趕忙行禮:“玄黃道弟子王律…”
“幸會…”
“好了,你們在一起共事,有你們寒暄的時候…”
見到這一幕,王錚開口說道:“岳川,你方才說出了什么事情?!”
“大事…”
聞言,趙岳川正色道:“就在方才,東市長興坊一輛馬車失控,撞在了樹木之上…”
“馬匹連帶車夫當場斃命,腦漿子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