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棚中,
當李長信傾聽著自己所演唱出來的成品,內心有些驚疑不定。
自己要以歌曲進行一場讓人難以拒絕的營銷,
首要的條件,當然是選擇歌曲。
天亮了,是李長信所選擇最合適如今條件的歌曲。
歌曲,其實就像是文學一般,承載著創作人的內心和閱歷,
當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年創作出一首對愛情、背叛……這些元素過深的歌曲,
當一個被養在深閨,未曾婚配的少女寫出——“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這樣的詩句。
又會有多少人相信呢?
而天亮了這首歌中所蘊意的意思,與李長信曾經所經歷的地震相似,
其歌曲之后的宣傳,也可以用自己在震中的所見所感為為核心進行,
但李長信考慮好了這首歌,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唱得這么好。
這是怎么了?
那段記憶中,老人并未從事過音樂,對自己的專業能力絕對不存在幫助。
可自己……
李長信又一次將手中的成品重新播放,當耳機中傳出自己那似是呢喃的歌聲時,
慢慢回憶起了當時唱歌時,那種頭腦一片清靈的暢快感。
好像除了這一段記憶帶來的知識,就連大腦、身體也隨著這段龐大的信息量而發生了改變,
我似乎……能將腦海中的情緒融入到聲音之中,融入到歌曲之中!
李長信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地震中出來之后,他就一直沒有機會去嘗試唱歌,也就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而現在,他真切感受到之后,再返過去回憶曾經,似乎在廢墟中時就曾有過這么一次嘗試!
雖然技巧上,還是跟原來的自己一樣,
但情感方面的投入,卻截然不同。
將情感融入到歌曲之中會有什么作用?
李長信傾聽著耳機里的聲音,真真切切的伴隨著音樂,通過歌詞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這已經不算是唱歌了,這是魔法吧!
李長信心中大喜。
就這樣的歌曲,就算別人心里帶著惡感傾聽我的歌曲,難道還能昧著良心給出一個差評?
他們對得起我這歌聲在他們腦海中勾起的畫面?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事態的發展已然出乎他的意料,至少對于接下來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在成功率上至少提高了一半!
原先李長信還擔心,歌好,但自己唱得不好,辜負了這首歌,
但現在,那是歌好,人唱得也好,
就差拿下周哥的信任,把這首歌給定下來,自己就能沖天而起了!
加油,李長信!
錄完歌曲后的接下來幾天,李長信都在忙著書寫自己的“營銷”計劃。
除了吃飯,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里,對著屏幕一陣死磕。
雖然說,這種方案書他以前沒寫過,
但奈何腦子里有一個小老板白手起家的故事,架不住這份經驗夠詳細夠豐富,
總而言之,當李長信把能考慮到的事情都考慮上,詳細書寫了一份關于“天亮了”這首歌的宣傳營銷方案后,興沖沖便背著背包打算出門。
剛一走出屋子,李母就冷聲詢問道:“要出門嗎?去哪?”
李長信一邊穿鞋,一邊隨口糊弄道:“出去錄首歌,很快回來。”
“又錄歌?我跟你講,我跟你爸是不會同意你再去當什么歌手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李母就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觀察著他的穿著打扮,“我也不是說非逼著你聽我們的,但現在你也看到了,事情發生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你們周總不還是沒解決問題嘛。”
“他都自身難保,哪管的上你。”
“聽媽的話,別再鼓搗什么音樂了,多背背我們給你買的那些資料,過幾年咱們考公務員去。”
“這鐵飯碗,不比當什么歌手舒服啊?”
李長信也不吭聲,默默穿完鞋,隨口說了一句中午在外面吃,就離開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敢提自己打算回公司商談后面的路,
甚至,連行李箱都沒敢提,手里就拿了個背包!
下樓時,李長信一邊戴口罩一邊又整了個鴨舌帽,
到樓下時,叫的網約車已經到了,
一路直奔機場,直到坐上飛機,抵達目的地,都沒有人認出他來。
不得不說,邵云海他們終歸是在這個圈子混了十幾年的,
在媒體眼中消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這網上關于自己的熱度,也逐漸是如他們所說的一般慢慢降下來。
畢竟自己不是事件的男主角,一個不出名的小歌手,微博又被封了沒有辦法發聲,銷聲匿跡之后,媒體和網友們自然重新把進攻方向轉向了周也那邊。
要是真如周也一開始給自己安排的那般,
走綜藝、劇組混些小角色,立個傻小子的人設,好像也不是不能重新走下去。
但那樣的話……
“海哥,好久不見啊!”
機場門口,
李長信遠遠就看到站在路邊抽煙的邵云海,一路飛奔過去,直接就給他來了個熊抱。
“別別別,我這把老骨頭不經撞。”
邵云海夾著煙的手高高舉起,嘴里嚷嚷著,“你小子怎么一次地震,人還長胖了呢。”
“這不是回家住了,伙食好嘛,每天又是雞湯又是豬骨湯的。”
李長信笑著回道,又重新打量著邵云海。
在視頻里,這老小子開了美顏看不出來,
但現在真見了面,比起一個月前,他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竟是顯露出幾分老態,想來這段時間真是挺忙的。
“趕緊上車,聽說你有重要的事情,周總特意抽了時間等你。”
邵云海招呼他上車。
“不過你家里的情況怎么樣?你爸媽怎么同意你過來的?”
上車后,他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會真打算解約了吧?”
說話時,邵云海不經意的打量著李長信。
他總覺得身旁這個毛頭小子跟兩個星期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但具體他又說不出哪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頭發剃短了,人變精神了?
李長信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笑著回道:“解約?你聽誰說我要解約的?”
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什么,笑容又收斂起來,“不會是我家那兩位聯系了周哥,說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