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徽感覺丁嶋安看自己眼神很是別扭,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畢生所愛一般。
“當然,我的尺法水平怎么樣你剛才不是已經親身體驗過了嗎。”
丁嶋安聽完楚云徽的回答眼眸中的光好像又亮了幾分,隨即從他身上升起了一道讓人感到心驚的氣勢來。
在楚云徽的心眼視野中,丁嶋安身上散發出來的炁瞬間囊括了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二十五米的范圍。
而丁嶋安站在太極陰陽魚上,楚云徽則是站在了奇門遁甲中的坎水位上。
“布局,你......你連術士的手段也會啊。”
這還是楚云徽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到布局,畢竟在異人界中奇門術士是非常稀少的。
與術士交手的機會就更少了,術士可以進入一個叫內景的地方進行占卜。
這可以讓他們對未來發生的事情有一個大概的了解,術士就會根據占卜的結果進行最好的選擇。
“中下簽,未濟上九......。”
丁嶋安并沒有和楚云徽閑談,而是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緣黃閣、白了頭,畢竟成何濟、不如超此精神,猶好賣些真氣力。”
就在楚云徽冥思苦想丁嶋安在說些什么時,翡翠鎮紙中的柔兒用意識傳音道:“公子,這個丁嶋安說的是簽文......他好像在卜卦。”
楚云徽聽和急忙在心底問道:“原來是簽文啊,難怪給人云里霧里的感覺,柔兒......你知道這簽文是什么意思嗎。”
柔兒脆生生的聲音在楚云徽腦海中想起:“黃閣是每個學子都愿意前往求學的地方,用現在的話說黃閣是我們那個年代的最高學府了。”
“這簽文大致可以理解為你與做學問有緣,但是一直到做白了頭也許都沒有什么成就。”
“終于有一天會對學業,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動搖、失望。”
“不禁自詞問:我是不是在務虛?這條道路上不能成功的話,其他領域可不可以試試身手。”
楚云徽不止一次聽說術士講話特別難理解,現在聽完柔兒的話更是一頭霧水。
柔兒能精準的感知到楚云徽在想什么,不由得輕笑道:“簽文是根據問卦時的問題來理解的,我們又不知道丁嶋安在卜卦時問了怎樣的問題。”
“不過他卜的這卦是中下吉,如果問的問題是關于他的話并不是很好。”
楚云徽和柔兒在心中聊得火熱,但丁嶋安的面色卻是變得古怪加凝重。
他這一卦是給自己問的,他問自己和楚云徽一戰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結果內景回饋的他的就是這未濟上九的中下簽,問卜的結果是讓他審時度勢、量體裁衣,不要固執己見。
實際上丁嶋安對奇門數術的了結也不是真的很精通,只是達到了正常術士的水平而已。
所以他對自己卜的卦也有些吃不準,但從卦象看沒有那么好就對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能讓內景這樣反饋。”
心念把定,丁嶋安當即準備用術法來攻擊楚云徽。
楚云徽在感知到丁嶋安身上的氣勢發生改變后,也猜到了他這是準備用術法來對付自己了。
“雙尺·震魂......。”
楚云徽當即催動覆蓋在鐵尺上的震金氣罡形成高頻率震動的炁浪,隨后雙手一揮讓兩柄鐵尺在自己身前碰撞到了一起。
“嘭......。”
在鐵尺相碰的位置上驟然激動出了四道高頻震動的炁浪,這四道炁浪以楚云徽為中心迅速往四周擴散開來。
炁浪掃過丁嶋安的身體時,丁嶋安感覺自己體內的炁不受控制的震動起來。
隨后他維持奇門局的炁隨著多次震動直接崩潰,他馬上穩定心神制下了體內出現異常的炁。
“震魂尺·雙蓮花......。”
這一次楚云徽是將震魂掌的掌力與尺勁融合,然后遠距離的揮劈出高頻震動的尺勁轟向丁嶋安。
“遁光護體,天罡·劈空連環掌......。”
雖然丁嶋安非常疑惑楚云徽是怎么破解他奇門局的,可現在還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在楚云徽劈出帶有震魂掌效果的尺勁時,丁嶋安感覺自己好多異術都無法順利施展出來。
但人家除了異術外還掌握了其他的手段,下意識的開啟了遁光護體。
同時迅速后退用踏罡步斗凝聚圣人盜中的天罡氣,然后左右開弓不停的向楚云徽施展劈空掌。
“轟轟轟轟......。”
剎那間楚云徽和丁嶋安所在的盆地就像是遭遇了火炮地毯式轟炸一般,無論是震魂尺勁還是劈空掌的掌力轟擊在地上都想著一枚炮彈炸開一般。
很快丁嶋安身上的遁光在震魂掌力的持續影響下崩潰開,這讓丁嶋安感受到了好久都沒有感受到的壓力。
“鐵布衫·橫練......。”
在遁光時效后丁嶋安馬上用出了煉體流派的防御手段,這下震魂尺勁的震動之力很難讓丁嶋安體內的炁產生共振。
煉體一派的煉體術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需用到體內的肝木、腎水和脾土之炁。
而脾土之炁能很好的調和肺金、心火與肝木、腎水之炁,所以震魂尺勁發出的震動之力很難對煉體一脈的異人的炁產生影響。
這是炁本身屬性的生克,畢竟異人界中很難存在沒有缺點的異術。
橫練硬功雖能不受震魂尺勁的影像,但震魂尺勁的威力卻是要比單純的碎夢尺勁強上十倍不止。
所以楚云徽劈出的震魂尺勁能輕易轟碎丁嶋安的遁光,甚至逼得丁嶋安節節敗退沒有還手的機會。
丁嶋安發現自己不能使用其他異術,天罡劈空掌也敵不過震魂尺勁。
能使用的只有煉體流派的功夫,于是他馬上將自己所有的炁注入到了身體中。
將他修煉的鐵布衫橫練硬功開到極致,然后頂著震魂尺勁慢慢的向楚云徽靠近。
煉體一脈的異人招數雖然霸道,也不講究什么武經術理。
但他們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陷,那就是只擅長近戰、基本不會遠攻。
“公子,雖然你將震魂掌與碎夢尺勁融合成了威力更強的震魂尺勁。”
時刻注意楚云徽和丁嶋安交戰的柔兒忍不住提醒道:“可震魂尺勁的震動力還是太過分散,并不能擊潰丁嶋安的橫練硬功。”
“所以讓奴家來幫你吧,丁嶋安肯定擋不住翡翠鎮紙的威力增幅的。”
翡翠鎮紙可是靈器級別的法寶,能將震魂尺勁的威力在原有的基礎上提升十倍左右。
丁嶋安又不是專精煉體的異人,怎么可能擋得住翡翠鎮紙攻擊提升。
不過楚云徽并不打算用翡翠鎮紙來對付丁嶋安,自己使用幻云鎏金就已經占了使用武器的便宜。
要是在用翡翠鎮紙就真的是勝之不武了,從頭到尾丁嶋安就沒有用過如何武器。
“八極·頂心肘......。”
終于丁嶋安硬抗這震魂尺勁來到了楚云徽近前,然后瞅準楚云徽施展尺法的破綻用出了八極拳中的殺招頂心肘。
當然丁嶋安的攻擊的位置并非是楚云徽的身體,而是楚云徽揮劈下的鐵尺上。
“轟隆......。”
八極拳本就是以剛猛著稱的拳法,而頂心肘更八極拳中的殺招。
這記頂心肘可是將丁嶋安調動所有的力量用出,幾乎是瞬間就震散了楚云徽手中鐵尺上的震金氣罡。
巨大的沖擊力還震得楚云徽的身體倒飛而出,整條右臂連同右肩都失去了知覺,鐵尺也都恢復成了幻云鎏金隨著自身的炁回到了楚云徽體內。
“煉體果然霸道,竟然用蠻力轟散了我的震金氣罡。”
丁嶋安聽完楚云徽的話后輕笑一聲道:“小道而已、不值一提,等你什么時候跟老那打一場就會知道我的煉體不過是過家家。”
“屠夫,你用的是什么手段啊......竟讓我用不出異術。”
楚云徽看向丁嶋安的眼眸道:“我師承六扇門,修的功法名叫震金氣流法。”
“限制你無法用出異術的名為震金氣罡,這種罡氣能引得對手體內的炁產生共振,使得異人無法精準的掌握自身的炁。”
“原來是這樣,震金氣流法、震金氣罡......好功夫、好功夫啊。”
丁嶋安聽完楚云徽的話后由衷感嘆道:“屠夫,不知道我能不能學你這手段。”
當面問人家自己能不能學人家的手段,這種事情在一般人看來簡直無法理喻。
可對于丁嶋安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有不少人都愿意傳丁嶋安一兩手。
當然也有不愿意教破口大罵的,楚云徽輕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前輩,震金氣流法我不能教你、也無法教你。”
“根據師門的傳承記載,震金氣流法在明永樂年間就已經在六扇門傳承。”
“可惜真正將震金氣流法修煉成功的不過一手之術,我師傅加上我就已經是兩個掌握了震金氣流法的人。”
“其他修煉震金氣流法的人很少有能活過五十歲的,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在三十多歲四十歲時死于體內五炁失衡而引發的疾病。”
楚云徽一邊使用天蠶絲醫治自己右臂的傷勢,一邊對著丁嶋安道:“要想修煉震金氣流法除了要有足夠的天賦外,還得具備修煉震金氣流法的體質。”
丁嶋安聽完楚云徽的話后眉頭高高皺起,六扇門在異人界也是存在了千余年的異人流派。
可歷史上六扇門出身的高手寥寥無幾,可六扇門的規模絕對是異人界所有流派之最。
背后有朝廷的提供物質支持,可六扇門中將震金氣流法修煉成功的人還是那么的鳳毛麟角。
所以丁嶋安相信楚云徽說的,要想成功修煉震金氣流法除了要有過人的天賦外,還需具備某種獨特的體質才行。
但丁嶋安并準備就此罷手,既然無法修煉那就要想辦法應對。
“這場切磋算我輸了,但你能不能講講震金氣流法的修煉原理。”
只是他并不清楚震金氣流法的原理,只好將不恥下問這個成語發揮到極致咯。
楚云徽聽完丁嶋安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得虧自己了解這就是丁嶋安的性格。
要是不知道的人怕是殺了他的心都有,哪有人像他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聽人家功法秘密的。
這么多年了竟然沒被人打死,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丁嶋安的實力有多強。
楚云徽沉吟了一下道:“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這樣吧......只要你能幫我完善尺法我就告訴你怎么樣。”
“好,一言為定......。”
丁嶋安聽完楚云徽的話不禁大喜,他感覺自己和楚云徽的性格很合得來。
他四處找人挑戰也不是為了爭輸贏,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完善自己所修煉的異術。
就這樣丁嶋安和楚云徽沒有再繼續切磋,而是丁嶋安指點起楚云徽該如何改動碎夢鐵尺功來。
丁嶋安的實戰經驗在當今異人界中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楚云徽本就有借用他的經驗來完善自己的尺法的心思。
現在二人一拍即合,硬生生的將一場切磋挑戰弄成了尺法探討交流。
在與丁嶋安進行深入交流后,楚云徽發現自己對武經術理的了解確實太欠缺。
自己絞盡腦汁才搗鼓出來的尺法在丁嶋安眼中破綻百出,這下楚云徽更不愿意放過這才機會。
自己和丁嶋安交流時,暗中讓柔兒將自己和丁嶋安的對話都記錄下來。
對于丁嶋安來說只要是研究異術他就不會覺得無聊,更何況他現在享受的是兩個人一起研究、討論異術。
這是他從沒有體驗過的事情,甚至他都忘記了楚云徽和他是通過一場約戰認識的。
二人在原始森林中的盆地從早上忙活到了深夜,楚云徽和丁嶋安這才勉強完成了對碎夢鐵尺功的改動。
楚云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取下了帽子,將臉頰上的冰絲面罩也拉到了脖子上。
丁嶋安看到楚云徽的陣容也沒大驚小怪,對他來說自己不過是認識了一個朋友而已。
楚云徽從翡翠鎮紙空間中取出一瓶水丟給丁嶋安道:“丁大哥,你為什么要加入全性啊。”
丁嶋安一口氣將楚云徽給他的礦泉水喝光,然后理所應當的回答道:“當然是為了變得更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