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閣沒有誠意，何必多費口舌？”
林木頭也不回，徑直走出房間。
“方道友，造化閣的價格和規矩是閣主大人所定，老夫也無能無力，如若你不信，可以出去問問，老夫以臉面擔保，絕對童叟無欺。”
盛棟追了上去。
“嗯，方某相信盛老，告辭。”林木繼續往前走。
“唉，方道友留步！”盛棟嘆了口氣，追出雅間，高聲喊道：“罷了，方道友，老夫確實想促成這單生意，若是您覺得接受不了，老夫可以私下貼補你一萬塊下品靈石，也不算壞了規矩……”
似乎是盛棟喊得聲音太大，除了符篆區域外，鑄器，煉藥，布陣等區域的雅間中有人探出頭來。
“哈哈，盛老鬼，你這又是遇見哪家的符道傳承了。”一個頭發亂如雞窩，邋遢的紅鼻子老者走了出來。
另一邊，一美艷少婦推開門，靠在門框旁邊捂嘴輕笑道：“盛大哥，制符不過小道爾，唯有陣法才是吾道真諦！”
一個渾身肌肉精壯，赤膊上身，手拿鑄造錘的中年漢子艷羨道：“盛叔就是這般熱衷制符，我爹曾說過，要是我能像盛叔這般熱情，早就晉升二階鑄器師了。”
這三人氣息深厚，皆是練氣九層修為！
雖說是玩笑，但是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林木身上。
盛棟懶得理他們。
“林道友莫走，咱們好商量。”
“呵，好商量？”林木停下腳步，感受到周圍幾人強盛的修為，雙眸微瞇：“四位練氣九層巔峰修士，針對我一個山野符修，怎么，造化閣是想強買強賣？”
美艷少婦被林木逗得咯咯直笑，花枝亂顫：“這小家伙真有意思，盛大哥從哪找來的？”
盛棟惡狠狠剜了美艷少婦一眼，“去去去，戈南蓮，這里沒你的事。”
說著，盛棟扭頭好聲好氣道：“方道友誤會了，老夫的誠意相信您也可以看到，市場價格在這里，在造化閣大批量售賣符篆，真的是五成，咱們總不能一點不賺，做虧本買賣是不是？”
“老夫可以私下補貼一萬塊下品靈石的虧空，只是希望……方道友能否將符篆妖衣借我一觀？”
“符篆妖衣，這小子有符篆妖衣？”美艷少婦眼前一亮，橫叉進來道：“小家伙，你若真有符篆妖衣，千萬別給盛棟那小氣鬼，可以考慮賣給我，一件妖衣一萬塊下品靈石，如何？”
聽到這話，盛棟一下子就怒了：“戈南蓮，你什么意思，分明是老夫先和方道友商量妖衣之事，與你這陣修有何關系！”
美艷少婦白了盛棟一眼，道：“你出價太低，這小家伙都要走了，我卻不差那一兩萬下品靈石，換算成中品靈石，不過十幾塊罷了，與符篆妖衣相比，簡直不要太劃算！盛大哥，不服氣的話，要不咱們比比，誰出價更高？”
盛棟氣得七竅生煙。
……
一身精壯肌肉的中年漢子面露疑惑，扭頭低聲朝邋遢老頭問道：“禹叔，何為符篆妖衣？這符修不過練氣七層，怎么盛叔和蓮姐為了他居然還能爭吵起來？”
“哈哈，吳家小子，你還年輕，不懂也正常。”
邋遢老頭見多識廣，笑著說道：“雖說阿蓮和盛老鬼一個是陣修，一個是符修，但是歸根結底，符紋和陣紋是相通的。”
“只不過符紋的載體是符紙，戰斗時使用起來十分便攜，屬于一次性消耗品；而陣紋的載體則是陣旗和陣眼，除非舍得花費心血將陣紋、陣旗等煉入陣盤中，否則需要提前布置。”
“符篆妖衣，則完美結合這二者的特性！”
中年漢子是器修，一天到晚和鑄造錘打交道，如今聽到這個新奇的物事，頓時來了興趣。
“沒想到制符和布陣也有聯系，我以前只聽聞可以煉制重復使用的符寶，但那是制符和鑄器相結合了。”
“符寶？吳家小子，你這個比喻很好，符篆妖衣正是如此。”
邋遢老頭贊許的豎起大拇指，笑道：“尋常散修若是沒有傳承，制符便是硬生生用神識模仿，其實也能制造出符篆。”
“不過這樣自造出來的符篆品階低，質量差不說，還必須一張張制作，消耗時間極長，然而擁有符膽傳承的正規符修則不同，根源便在這符篆妖衣之上。”
所謂符篆妖衣，便是符修將符膽刻畫在妖獸皮毛上，利用神識拓印的方式，批量制作符篆。
一枚符膽能夠拓印符篆數張乃至十數張符篆，一張妖獸皮毛又能刻畫十枚到二十枚符膽，如此一來，制符效率便大大提高！
“而拓印完的妖獸皮毛，并不是說就無用了，其上刻畫的十數道符膽，注入真元后仍可以當做符篆使用，并且是只消耗一張符篆的真元，卻相當于激活十幾張符篆！”
“這便是符篆妖衣的強大之處！”
聽完邋遢老頭的話，中年漢子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么說，符篆妖衣的爆發力量可比符寶大多了啊！”
中年漢子心動不已。
“這些東西不算什么，你小子等到老夫這個年齡，見識多了，自然會曉得。”
邋遢老頭笑呵呵道：“老夫猜測，盛老鬼最開始估計是把這方小子認為是山野散修，沒放在心上，冷落了人家，直到后來被打臉，發現人家是擁有正規符膽傳承的符修，便又厚著臉皮想要求人家的符篆妖衣。”
“幾十年了，盛老鬼就是這么德行，一輩子吃虧全在他那得罪人的嘴上！不過他也有他的好，知錯就改，有錯當場就認，厚臉皮和不要臉他全占了。”
“禹老鬼，你再造老夫的謠，信不信明天老夫就將你那丹爐搗個稀巴爛！”盛棟被戳破，臉色漲紅，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
邋遢老頭哈哈大笑:“哈哈哈，吳家小子，看見沒，盛老鬼急了，急了！”
聽著眼前幾個修為頗高的造化閣話事人之間的談論，林木雙眸幽深，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符篆妖衣。
原來是自己那二十多張刻畫符膽的妖獸皮毛！
‘沒想到符篆妖衣的作用那么大……’
只不過有一點林木感覺不太對。
根據邋遢老頭描述，符篆妖衣上只能刻畫十幾枚符膽，但是自己那二十多張妖獸皮毛，最少的也刻畫了符膽三五十道，多的那都近百了！
難不成是自己斬殺的妖獸，體型都比較大？
林木面不改色，淡淡道：“盛老若是愿意原價收購方某的符篆，給的價格又不錯，方某也不是不愿意出售符篆妖衣。”
對于林木而言，做一張刻畫近百枚符膽的符篆妖衣，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
他手里的符篆妖衣簡直不要太多，賣個一兩張換個一萬塊下品靈石，完全不影響。
聞言，盛棟面色大喜：“方道友，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只要盛老能出得起價錢。”林木翁里翁氣道。
他不懂符篆妖衣的市場，索性就不出價，心想只要能賣一萬塊下品靈石以上，那就血賺了。
誰知在林木取出一張由練氣五層妖獸黃莽妖牛的皮毛制成的符篆妖衣后，盛棟愣了。
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方道友，你是如何將這么多符膽……集于一張妖獸皮毛之上？”
“方某修為低微，獵殺妖獸大為不易，因此在使用妖獸皮毛時自然要多省些空間，最大程度利用。”
林木道：“怎么，盛老反悔了？這張符篆妖衣品相很差？”
初次買賣，林木本就沒有透露出自己的老底。
這是林木手里符篆妖衣中最差的一張，上面刻畫的是神行符膽三十四枚，算是林木最開始練手用的。
如果盛棟反悔倒也正常。
“不不，愿意，一百個愿意……方道友，你當真能將此神行妖衣售賣與我？”
誰知看見那黃莽妖牛皮毛制作而成的符篆妖衣，盛棟就像是第一次入洞房的新郎，興奮地滿臉通紅，喘著粗氣，激動道：“老夫愿意出兩萬塊下品靈石……不，三萬塊，三萬塊下品靈石！”
“啊？”林木一時沒反應過來。
三萬塊下品靈石……足足比他心理價位高出了足足三倍，這盛棟腦子被驢踢了？
盛棟卻以為是林木不愿意，心下思索。
莫非是方道友嫌老夫出價低了？
也是，神行符雖為黃階下品符篆，可這張黃莽妖牛的獸皮上卻刻畫三十四枚神行符膽，即便是老夫身為二品制符師，也無法做到。
“方道友，老夫再加五千塊下品靈石，三萬五千塊下品靈石！”
盛棟肉疼道：“您若是愿意，老夫當場錢貨兩清，相信老夫，這個價格，在場的眾人里，誰也沒老夫出的高！”
林木咽了口唾沫，著實被盛棟的大手筆震驚了一把。
說實話，這張神行妖衣的成本最多只有五六百塊下品靈石，主要還是因為練氣五層妖獸的皮毛比較貴。
至于人工和時間成本，在林木這兒算是最不值錢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