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之所以能稱之為強者，不光是因為他的修為高，更重的原因是他可以在同境界中無敵。
天山刀客就是這樣的人。
之前他能以一己之力大戰十六位大乘境強者，現在他也可以憑借著半步神魔修為，大戰三尊神魔。
哪怕是重傷，哪怕是以燃燒精血為代價。
神魔強者雖強，但畢竟已經死去了千載。
天山刀客刀光縱橫，剎那間化作上百道身影，對著三尊神魔強者瘋狂揮刀。
噗嗤。
噗嗤……
刀罷化作風暴，從四面八方向著三尊神魔攻去。
哪怕他們的防御堅如磐石，但在不斷的攻擊下，依舊出現了無數的傷口，而且傷勢還在不斷放大。
看到這一幕，方垂云等長老臉色難看至極。
他們怎么也想不通，天山刀客為何如此恐怖，那可是神魔啊，即便是死去千載，肉身防御也是無敵的。
為何他的道，能斬破神魔的肉身？
“這天山刀客了不得，幸虧不是我們的敵人。”
海面上，莫查心有余悸的說道。
姬素素點了點頭。
“在我的印象中，唯有兩個人能和他比肩。一是那可惡的獨孤少一，二便是父王。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是啊，如果教主在能成長到這一步，那些正道強者根本拿他沒辦法，可惜?。 ?/p>
短暫的惋惜之后，二人重新望向天空。
此刻戰斗已經結束。
天山刀客憑一己之力‘斬殺’了三尊神魔強者，不過他也到了強弩之末，渾身鮮血止不住的流淌。
“老夫心愿已了，該結束了！”
天山刀客遙立云霄，留戀似的看了眼海岸方向，最后收回目光，看向那破碎的豁口上。
他重新舉起刀，面帶決然之色。
“快，快阻止他！”
方垂云焦急大喝，命令天嵐宗的長老們出手。
而他此刻的狀態也不容樂觀，因為催動那截‘墨香’消耗掉了他極大的心神氣血，修為跌入大乘初期。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咬著牙，與眾人殺向天山刀客。
然而面對他們的攻擊，天山刀客絲毫不放在心上。
只見他邁步而起，仿佛腳下有一副看不見的梯子，每邁出一步，身體變發生一絲變化。
白發褪去，一頭黑發出現。
消瘦的身影魁梧凝實起來，褶皺的皮膚恢復光滑并且有了活性，略顯岣嶁的背也挺拔起來。
數步之后，他已然由老者變成了一名中年。
變化還在繼續。
“鐵可折，玉可碎，?？煽?，不論窮達生死，直節貫殊途！”
他仰頭大笑，豪氣云天。
手中長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此刻嗡嗡而顫，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戰意。
下一刻，天山刀客已經變成了青年模樣。
一頭長發飛舞，身姿挺拔偉岸，手中長刀指天，狂傲桀驁之中帶著獨有的霸氣。
“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今日，我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p>
“小子，看好了，這一刀名為……”
“玉碎！”
聲音落下時，天山刀客猛地沖天而起，直奔那豁口撞去。
天嵐宗的幾名長老齊齊怒吼，不要命似的想要阻止他，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
此刻的天山刀客不惜燃燒僅存的生命精力，強行達到巔峰狀態。
連神魔都不是對手，何況是他們？
幾名大乘初期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身上的刀意滅殺。
即便是大乘后期強者同樣口吐鮮血，身上出現一道道刀傷，瞬間重傷。包括方垂云，直接重傷昏迷。
天嵐宗的十六大強者，如今只剩六人。
天山刀客來到豁口之中，看著那方空間中感受到了威脅，正在嘶吼的神魔們，露出了暢快的大笑。
在身體開始破碎，靈火包裹全身，即將被燃燒殆盡時，他抬起手臂，斬出一刀。
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刀，也是最強的一刀。
玉碎！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沒有翻天倒海的氣勢，也沒有絢麗璀璨的光芒。
刀罷透過青色光束，輕飄飄的落在豁口之上，經過短暫的平靜后，突然暴虐起來。
就像是燒光了引線的火藥，凝聚了天山刀客一生的功力。
轟隆??！
爆炸聲接二連三，雷電、余波、空間亂流、刀意等能量瘋狂膨脹收縮，將那豁口生生延伸出萬丈長。
段無涯凝重的看著這一幕。
暴虐的能量中，他看到了一方灰蒙蒙的世界。
瘡痍的戰場、神魔們的尸首、殘兵、鐵鏈、破敗的墳墓以及……七座光芒璀璨的祭壇！
爆炸聲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依舊沒有消散的跡象。
直到空間亂流強行愈合，將一切都遮擋住，除了偶爾的扭曲和抖動外，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但是段無涯很清楚。
天山刀客的刀意并沒有消失，還在豁口內對抗著空間亂流和雷霆之力，直到漫長的時間后被徹底磨滅。
也就是說，由始至終，天山刀客的目的就是為了斬出那一刀。
而那里隱藏的正是關于千前神魔大戰的秘密。
云霄翻滾，海面蕩漾，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天嵐宗的幾名長老，身上都帶著傷勢。
大長老方垂云更是重傷昏迷，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圣女，該離開了。”莫查低聲開口，謹慎的看著那些人。
姬素素輕嘆一聲后，微微點頭。
天魔教與正道聯盟水火不容，一旦讓那些長老發現他們，她與莫查必定九死一生。
下方，段無涯緩緩閉上眼睛，身上的氣息變得活躍起來。
直到此刻他才弄清楚，天山刀客口中的‘大機緣’指的是什么，也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缺少的。
正是開天辟地的感悟。
之前的他一直躲在魔宮廢墟中修行，雖然進步神速，而且靠著‘無字碑’上的功法，實力也很強。
但終究是溫室中的‘花朵’，缺少了一種氣魄。
而今天他親眼目睹了天山刀客與三尊神魔的一戰，更是看到了他一刀展開蒼穹的全過程。
如此恐怖的視覺沖擊，讓他的經歷有了一次極大的蛻變。
而這，正是他苦尋無果的‘契機’！
段無涯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郁，直到腦海中出現天山刀客最后斬出的那一刀……
玉碎！
咔嚓……
他的境界壁壘似乎也被一刀斬開，一舉突破到大乘境初期。
不過這番動靜，卻是驚動了天嵐宗的一眾長老。
就連正準備離開的姬素素都腳步一頓，有些驚訝的看向漁船上的段無涯。
“這人好高的悟性，竟在此時突破了？”
“圣女，這未必是好事?！?/p>
莫查的聲音剛剛落下，天嵐宗的幾名長老果然做出反應，第一時間攔住段無涯的去路。
一名大乘后期長老陰冷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容置疑的道：
“此人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滅口吧！”
“是！”
兩名長老走出，不由分說的向段無涯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