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段無涯終于理解了天山刀客當時斬出這一刀時的心境，也親眼見識了這一刀的威力。
正如天山刀客所說，這一招，用劍也可以施展。
許久后，他睜開雙眼，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點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而隨著他的頓悟成功，手中玉佩完成了使命，化作塵埃落在地上。
“唉！”
段無涯微嘆一聲，將目光落在那個古老的石質羅盤上。
隨著神魂催動，他的意識進入羅盤中，立馬看到了一片周天星斗，各種符文與陣紋閃爍其中。
而且很多星辰的排列，和天上的星斗一模一樣。
“這就是神魔道十三留下的‘封天大陣’推演圖么？”
“竟然是活的！”
段無涯驚訝開口。
這推演圖中的星斗與陣紋竟然是活的，每時每刻都在變換軌跡。
而且他還留意到，滿天繁星中，有一顆是紅色的，十分醒目。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顆紅色星辰就是‘封天大陣’的薄弱點吧？也就是歷代破天者斬天的地方！”
“這道十三，果然驚才艷艷！”
段無涯由衷的說道，隨即神魂退出羅盤。
他雖然對陣法之道沒什么造詣，但只要這個羅盤在手，便可以提前知曉那顆紅星的運行軌跡。
就像天山刀客那樣，提前前往北海等待。
而天嵐宗的長老們則沒有這個本事，只能在破天開始后，通過某種秘寶第一時間確定位置，再趕去阻止。
“天嵐宗！”
段無涯雙眼微瞇，眸子中散發著寒意。
這一瞬間，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天嵐宗成立正道聯盟，率領各大門派鏟除天魔教。
當時他就很疑惑，天魔教雖然是魔教，但并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何要如此針對？
現在想來，恐怕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難道當初太玄宗宗主也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會私下放走姬南天？”
“天嵐宗的神魔老祖們設計害死了其他宗門的神魔老祖，可如今他們竟然還和天嵐宗走到了一起，成了被他們利用的武器，真是諷刺！”
“不對！”
段無涯突然雙目一凝，想到了一個可怕的點。
神魔大戰也才過去了一千三百年而已，對于修士來說，這段時間并不算太長。
為何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些事情呢？
就連書籍文獻上都鮮有記載，仿佛冥冥中有一雙大手，抹除了關于‘神魔大戰’的所有痕跡。
“難道是天嵐宗的那幾個神魔強者干的？”
“可是他們都已經沉睡在‘封天大陣’中，不該有這種手段才是！”
“僅憑現在的天嵐宗，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段無涯細思極恐，隱隱發現了這件事背后的辛秘。
可惜天山刀客留下的玉佩中并沒有提及此事，他不確定天山刀客是不知道，還是不想提。
天空不知何時降下大片的雪花，遮住了云端的太陽。
段無涯收起羅盤后，杵立良久。
直到身上積滿了雪花后，他才深深的看了那石屋一眼，轉身向山下掠去。
地上的腳印很快被白雪掩蓋，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兩日后，段無涯回到魔宮廢墟前。
剛剛踏入其中，他就接到了慕冰傾的傳訊，眉頭皺了皺，轉身向著順天府的方向趕去。
不多時，他看到了府門外等候多時的慕冰傾。
“公子！”
看到段無涯完發無損的歸來，慕冰傾的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不過很快恢復清冷之色。
段無涯看了眼順天府，嗅到了里面的血腥味。
“怎么了？”
“公子，在你離開不久后，寒知秋暗中聯合極劍宗的孟長安突然發難，想要擒下我和成仁宗主逼你現身。然后……”
慕冰傾將他離開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包括魑、魅、魍、魎反殺天嵐宗的兩位長老，她下令除掉了寒知秋和孟長安，并與成仁一起鏟除了順天府內寒知秋的爪牙。
至于極劍宗那邊，她也派去魍、魎和成仁的心腹潛伏在四面八方，凡離開探尋消息或者想通風報信者，統統斬殺。
也就是說，如今的順天府和極劍宗，就像兩座孤島，斷絕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系。
“也就是說，順天府已經徹底被你們控制了，只剩下極劍宗還沒處理，是么？”
“是的！”
慕冰傾微微頷首，隨后深吸了一口氣。
“公子，這次你不在，是我擅作主張安排的。如果給你帶來麻煩，我愿意獨自承擔。”
“你做的沒錯，而且……”段無涯笑了笑：“也不算什么麻煩，一個天嵐宗而已，早晚都要得罪的。”
聽到段無涯這么說，慕冰傾心底松了口氣。
段無涯不再說話，邁步走入順天府中。
從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不能猜到，這段時間為了重新洗牌順天府，成仁除掉了很多‘絆腳石’。
而今的順天府，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老祖？”
成仁看到段無涯時，目露驚喜，趕忙疾步走到跟前俯身施禮。
段無涯的神魂從他身上掃過，發現他已經突破到了渡劫中期。
“你做的不錯，從今以后你來做順天府的府主。”
“謝老祖，成仁定不辱使命，帶領順天府壯大，爭取早日成為二流門派。”
“二流門派么？”段無涯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揚起：“那極劍宗不就是二流門派，只要將他們吞并不就行了？”
“啊？”
成仁張大嘴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慕冰傾清冷的玉臉上也閃過一抹震驚。
“極劍宗的正、副宗主先后死在順天府，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么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是，老祖！”
消化了心底的震驚后，成仁握了握拳頭，顯得有些激動。
他原本只是一個三流門派的副宗主而已，而今不僅修為突破，當上了宗主，甚至有機會吞并極劍宗，一舉成為二流宗門的掌舵者。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天大的驚喜。
段無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魑、魅、魍、魎暫且交給你差遣，以祂們的實力滅一個極劍宗足夠了。至于如何讓極劍宗的人徹底歸順又不被外界察覺，就看你的本事了。”
“老祖放心，如不能做好這件事，成仁提頭來見您！”
“好！”
段無涯點點頭，轉身離開。
慕冰傾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
走出大門后，段無涯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眼大門上的匾額，沉聲道：“從今天開始，順天府改名為‘隕天府’！”
“啊，這……是！”
成仁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趕忙答應。
段無涯不再說話，向魔宮廢墟走去。
既然自己成了‘破天者’，就不能再叫順天了，隕天才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