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喝水。
無論做什么都有意外。
何清彩心底自是想遠離。
何連瑞嘆了一口氣，“開門罷?！?/p>
兩個仆人將門打開，眾人魚貫而入。
繞過遮擋的屏風，何家人終于見到了多日閉門不見的何清彩。
她的面容枯槁，眼底烏青，顯然多日未能安然入睡。
“爹……”
何清彩的眼神亮了亮，稍一動下身子，一下沒坐穩(wěn)，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啊——”
守在一旁的丫環(huán)趕忙將人扶起來。
何清彩崩潰的哭了出來，“爹，娘，我不想活了！”
大房夫人心酸，摘了金銀等尖銳首飾，越過眾人，心疼的抱住何清彩，“乖女兒，這些都只是暫時的，爹娘為你請來了方儒師，你很快就能好了?！?/p>
何清瑤也是心疼的不行。
走到何清彩身旁，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阿彩，不要怕，姐姐在。”
何清彩沒忍住抱著兩人哭起來。
何連瑞眼眶發(fā)紅，看向方知悔，“方儒師，這便是遭了邪祟的小女?！?/p>
方知悔點點頭。
以手為筆，用浩然正氣在空中寫了一個‘正’字，那‘正’字落在何清彩身上，消散了蹤跡。
她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多日的陰寒似乎都散去。
方知悔道：“去睡一覺吧，睡醒一切都好了?！?/p>
何清彩愣愣的回不過神，還是何清瑤反應(yīng)快，替何清彩答道：“謝方儒師！”
“阿彩，快去床上睡會兒吧。”
“好?！?/p>
何清彩安安穩(wěn)穩(wěn)的走到了床邊，沒發(fā)生任何意外，丫環(huán)為她垂下床帷，便退了下來。
何連瑞朝眾人道：“得方儒師相助，清彩沒了大礙，知曉大家關(guān)心清彩心切，但如今清彩已經(jīng)休息，我們還是散去吧。”
話一開口。
其他人沒了留下來的理由。
紛紛離開。
方知悔卻是等眾人走完之后，面色微微凝重的看向何連瑞，“可有一處靜謐的地方？”
這是有話要說。
何連瑞將人請到書房中，“可是清彩的問題？方儒師但說無妨?！?/p>
“是，也不是?！?/p>
方儒師嘆了一口氣，“何家主，你應(yīng)當聽說過妖道吧？”
何連瑞在位二十余年，未曾見過妖道。
但他曾在七歲時，有幸見到一逃亡的妖道，憑空放出火焰，燒死數(shù)人，扔出一張符箓，劈死一片人。
之后被五馬分尸，再無活路。
但那詭異難辨的手段在幼時的何連瑞心底留下深深的記憶，至今記憶猶新。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您的意思是，清彩近日狀況，皆因妖道所為？”
方知悔沉重的點點頭。
“老夫入儒道三階許久，久久未得突破，三十多年前，平河城捕殺一妖道，上任城主將從其身上撿拾的一本符書交于我，言明希望我能了解此道，以便對付妖道。”
“令小姐的這種癥狀，極像是那書中的厄運符所為，但又不完全一樣?！?/p>
何連瑞皺起眉頭，“妖道已經(jīng)銷聲匿跡這么多年……方儒師，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不可能?！狈街趽u頭。
“我并未在令小姐身上感知到邪祟的存在，只感知到了玄而又玄的符的氣息?！?/p>
“正常的厄運符作用效果是三天，按照你們的說法，令小姐的厄運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七天，我觀其力量，也差不多到了消散的時間，就算不請我來，明日之后，厄運也會慢慢散去?！?/p>
“但令小姐必定是得罪了妖道，并且這個妖道，比起當年捕殺的那個妖道更加厲害。”
何連瑞不敢相信，“清彩向來天真乖巧，活潑可愛，怎會得罪妖道？”
“那老夫便不知曉了?！?/p>
方知悔看了眼窗外燃放著正絢麗的煙花，“妖道重現(xiàn)，也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何連瑞關(guān)心則亂，如今平靜下來，慢慢理清了思緒。
“妖道此事，是一件大事，我會將此事稟告城主，由城主大人定奪……”
“但依您之見，這次清彩的事件，是否代表著妖道為再現(xiàn)所做出的宣戰(zhàn)？”
“不好說?！?/p>
方知悔只道：“據(jù)聞武沖之子武當近日也霉運連連，比起令小姐的模樣，更加凄慘?！?/p>
只是武院、儒院不合。
武沖并未請他過去。
“此事還未有定奪，還是先稟明城主，再做打算?！?/p>
何連瑞附和，“理應(yīng)如此?！?/p>
厄運消散后，何連瑞未將妖道的事情告知何清彩，只道讓她近來安穩(wěn)些，便將人送去了學院。
而此時也到了放榜的時間。
三院將大測的名次貼于榜上，由一至末，滿滿當當。
何清彩因厄運符的原因，未能參加此次大測，她站在何清瑤身旁，摟著何清瑤的胳膊，嬌笑著說道：“姐，能煉制出中品丹藥，還是兩枚，這次大測你肯定是第一?！?/p>
十五歲的少女模樣長開，微微一笑，如同清水芙蓉，讓人驚艷。
“沒見到名次，不可輕易下結(jié)論……畢竟有孫家的孫賢在，我說不得是第二?！?/p>
這話只是謙虛話，圍在何清瑤身邊的人紛紛巴結(jié)恭維起來。
“孫賢哪有清瑤小姐厲害？明明是清瑤小姐更勝一籌。”
“清瑤小姐突破二階丹師指日可待！”
“……”
“……”
何清彩笑嘻嘻的說道：“看吧，姐，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認為的。”
何清瑤無奈的捏了捏何清彩的臉，笑道：“你啊?！?/p>
山椿拉著顧洛泱來看榜，第一眼便看到最上面那個碩大的名字。
“洛泱，你第一誒！”
這聲驚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也引起了一旁的何清瑤等人的注意。
他們急忙跑過去看榜，果不其然在第一的位置看到了‘顧洛泱’三個大字。
第二孫賢。
第三何清瑤。
“怎么會是她？”何清彩小小的驚呼一聲。
看清名次的何清瑤臉色不好，聽到何清彩的話后，頓了頓問道：“清彩，你認識她？”
何清彩點點頭，“和我一樣在黃字班，為人獨來獨往……她怎么可能得第一，是不是先生搞錯了？”
“不會搞錯的?！?/p>
何清瑤轉(zhuǎn)而沖顧洛泱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你的煉丹技術(shù)不錯，改日有機會可以交流一番?！?/p>
顧洛泱抬起眼眸，也淡淡回道：“改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