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外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咬牙切齒的長毛指著吳用，再次提高自己的音量。
“快說！用正常的語氣！！”
“靠！”吳用抄起鋼管就往長毛頭上甩。
速度快如閃電！
長毛堪堪側身躲過，但在他面前幾步遠的烏鴉就沒這么好運了。
“當！”
正中額頭。
烏鴉挺壯的一個人，硬是往后飛了出去，撞倒身邊幾人。
長毛心中一凜。
完了。
這場群架必定得打。
見大哥烏鴉被打，東星小弟高舉武器，群情激憤。
“為烏鴉哥報仇！！”
和聯勝的人也不甘示弱，抄起家伙迎戰。
兩撥人碰撞在一起，像極了超市里小屁孩將綠豆紅豆混在一起的混亂。
和聯勝和東星沒固定制服。
就算是一邊的，也不可能人人都認識。
只要對面人不認得，就打！
如此混亂，出乎了吳用的意料之外。
他剛才只是想趁長毛分神的功夫跑路，沒想到直接促成了群架。
老天爺果然保佑好人。
搓搓手，加入戰團。
碼頭北側，警方躲藏的集裝箱內。
陳晉一雙眼緊盯著屏幕上的吳用，看他大殺四方，自己的手癢了起來。
可遲遲等不到上官的進攻命令。
“長官，我們還要等多久？”
一旁的黃炳耀抬起右掌。
“再等等。等外面那幫人筋疲力盡，我們才好抓人。”
況且。
這些混混打死打傷，黃炳耀根本不心疼。
瞧監控屏幕中，吳用在人堆里打上打下，跟過年一樣。
黃炳耀雙手負在身后，一臉姨母笑。
“吳用那只小狐貍啊，身手可真不賴。比當初的周星星還強。
腦子好，身手也不錯。拿去巡街，真是浪費。”
這話到翟永田等人耳里，就變成了黃炳耀對吳用的欣賞，升職的保證。
只能在心中感嘆，有才能的人到哪兒都這么耀眼。
“砰！”
槍聲響起。
看監控，有個家伙被打急眼，掏出手槍朝天射擊。
“有槍！立刻行動！”
黃炳耀一聲令下。碼頭東北西三面的幾個老舊集裝箱同時從里打開。
如米袋倒米一般，警察蜂擁而出。
這次行動，黃炳耀幾乎叫來了警署所有的警力。
大多數社團成員已經筋疲力盡，只能束手就擒。
長毛和烏鴉在見到警察的一瞬間，立刻往碼頭出口逃。
兩人一左一右。
黃炳耀把自己肥胖的身軀當做武器，撞倒長毛。
躺地上。
雙手鉗住長毛右手，雙腿夾住長毛的身子。
已經摘掉口罩和眼鏡的吳用，跑著經過黃炳耀。
“長官，厲害啊。真·奪命剪刀腳。”
“貧嘴！還不去抓烏鴉！”
不用黃炳耀說，全力沖刺的吳用已經抓到烏鴉的后衣領。
在東星，烏鴉算武斗派。
身手不錯。
他抓住吳用雙手，猛地向前彎腰。
順勢將吳用往前丟了出去。
平穩落地，吳用轉身褪去頭上的衛衣兜帽。
“不愧是陳天雄先生，還挺能打。”
“天天被人稱作烏鴉，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烏鴉褪去西服外套，鼓起的肌肉將白襯衫撐得鼓鼓的。
雙拳放臉旁，膝關節微彎曲。
重心保持在兩腿之間。
“看來陳先生沒少練拳擊。”吳用右拳緊握，站姿隨意。
“小瞧我！？”烏鴉調整呼吸，雙目緊盯的眉間。
用余光查看吳用的手臂與大腿。
人要動，就必須先動核心肌肉群。烏鴉就靠這種方式預判對手動作。
以吳用現在的速度和技巧，烏鴉這個混混根本不夠看。
“啪！”
就在烏鴉眨眼的功夫，左臉上就多出一道五指印。火辣辣的疼。
吳用端詳自己的右手掌。
“這一掌，是替光仔打的。”
心里在生氣，還是恐懼？
烏鴉搞不清。
但他的拳頭已經開始發抖。
可不能等著被人打臉。
烏鴉左臂迅速彈力伸直，同時往左肩前送，上體略向右轉。
這個直拳，速度，力量，爆發齊活。
但烏鴉眼睜睜看著吳用側身躲過，然后貼著自己伸直的手臂，沖到面前。
“啪！”
右臉，又多出一道五指印。
吳用抬起左手掌，說：“這也是替光仔打的。”
現在烏鴉額頭冷汗密布，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如果他的動作是電影的正常速度。那吳用的速度就是電影的兩倍速……不，是三倍速！
烏鴉雖然能看清吳用的動作，但身體根本來不及作出回應。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挨揍。
好漢不吃眼前虧。
烏鴉聳拉著腦袋，緩緩放下雙拳，張開手掌。
“我投……”
“啪！”
吳用又賞他一掌！
“等等！我投降，我投降！！”懼意像墨汁入水一樣，瘋狂在烏鴉心里擴散。
張開雙手，擋在腦袋前。
吳用照著肚子一拳下去，烏鴉感覺剛吃的宵夜在胃里不斷翻騰。
“吳警官，我說了我投降！”
吳用一腳踹中烏鴉下巴。
“咔嚓！”
骨頭脫臼的聲音。
烏鴉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下巴。
血水混著唾沫，從嘴角緩緩流出來。
“什么！？”吳用把耳朵湊近烏鴉嘴邊，“你剛剛說什么來的？大聲點！海浪聲太大，特么的我聽不清！”
右肘肘擊，擊中烏鴉后背心。
“這也是替光仔打的！！”
吳用之前問過醫生，光仔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一共三十四處。
全都避開要害。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吳用也送烏鴉同樣的套餐。
三十四處傷，再加兩個巴掌當甜點。
“吳用，夠了！”將場面徹底控制的黃炳耀趕來，從身后抱住吳用雙肩。
“長官。拜托了，就讓我再踹一腳，就再踹一腳這連小孩都不放過的狗東西！”
黃炳耀只覺手上傳來遠超自己力量的力道，剛忙回頭。
“快，來人。給我拖住吳用！”
陳晉等幾名附近的警員沖過來，撲到吳用身上。
就算如此，吳用也拖著幾個人往已經昏死過去的烏鴉方向挪動。
一直摸魚的翟永田跑到吳用面前。
他與吳用相處這么多天，知道什么東西對吳用最重要。
氣喘吁吁地喊道：“小子！冷靜！仔細想想，你要是當這么多人的面打死烏鴉。你在警界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想到自己還要到西九龍解決懸案，吳用眼中的怒火逐漸熄滅。
翟永田將用手指試探烏鴉的鼻息。
微弱，感覺隨時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