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戚姑娘吃冰糖葫蘆喜歡從中間一顆開始。”裴嘢笑著說道。
沈簇低頭朝手上的那串冰糖葫蘆看去,確實如此。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打小她便這樣,這么多年了,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
“戚姑娘這糖葫蘆不知是在哪里買的,可否帶本王也去買一串?”
沈簇心里已經在咒罵了,可面上還得裝作十分情愿的模樣。
“玉王爺請這邊走。”
賣糖葫蘆的大爺挪了地兒,不過好在只是從左邊挪到了右邊。
“玉王爺,那便是。”她指著扛著糖葫蘆的大爺道。
“齊康。”
“屬下明白。”
沈簇又納悶了,這還沒說是什么事兒,就屬下明白了?肚子里的蛔蟲也沒這般了解吧!
只見齊康走到大爺面前,往大爺手里塞了銀子,然后便拿走了大爺的所有糖葫蘆,連著草靶子也一起扛走了。
別說綺俏被驚愕到了,連見過“世面”的沈簇都驚訝不已。
遇見這么個有錢人,大爺自是笑的合不攏嘴。
沈簇不知這玉王爺到底要做什么,她往右邊走,他便也往右邊走,她向左拐彎,他也跟著向左拐彎。
這路也不是她沈簇的,她若問為何要跟著她,他指不定說這路是他家的,他愛走東邊走東邊,想往西邊往西邊。
索性閉口不言。
又走過一條街,可人還跟在她身旁。
“玉王爺。”她停住,抬頭與他道,“我出府已久,得回去了。”
“那我送戚姑娘回府,順便去拜訪一下侍郎大人。”
沈簇沒料到他會這樣說,“我爹不在府中。”她委婉拒絕道。
“竟這么不湊巧。”裴嘢露出可惜的表情,“既然侍郎大人不在府中,那我便改日再來拜訪。”
聽他這么說,沈簇登時就松了一口氣。
只是下一句又讓她繼續無奈。
他道,“如今京中不安分,本王見戚姑娘安全回府才安心。”
京中不安分?
京中如此太平,哪里不安分了。
當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先謝過玉王爺了。”沈簇也佩服自己如今練就出的心口不一。
從這到戚府,約莫要走一刻鐘的時間,不算遠。
沈簇打算這一刻鐘她都堅持沉默是金的優良法則,可身旁的人卻并不打算放過她。
“不知戚姑娘這些日子可考慮好了。”
沈簇一臉茫然,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考慮嗎?
“戚姑娘不說話,那便是應允了。”
應允?應允什么?
“玉王爺是指…”
“自然是做本王的王妃。”他說的理所當然。
沈簇頓時頭疼不已,這事兒上回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玉王爺,我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又一次重申道。
“本王也說過,既然戚姑娘與所喜歡之人并無婚約,本王為何不能娶戚姑娘?”
還有這般蠻不講理的人,非要她將話說絕才罷休。
“我不會嫁與王爺。”
“本王想知道為何?”
“我只嫁給我喜歡之人。”
“你喜歡之人為何不可以是我?”
沈簇不得不在心里拍著巴掌,這個問題問的相當的好。
“戚姑娘為何不說話了?”
沈簇心里回答我已無話可說。
“不知該說什么。”她回道。
“改日我去拜訪侍郎大人時,問他可愿將小女嫁與我做王妃。”
什么?
這叫話嗎?她那侍郎爹還不得敞開大門,嘴角咧到耳后根,迫不及待的將她送去王爺府。
沈簇現在只想將這根串著糖葫蘆的竹簽一把插進他的胸口,從此與這玉王爺陰陽相隔。
她壓著此時的怒火道,“玉王爺似乎很喜歡強人所難。”
“確實。”
沈簇在心里痛罵,竟然還有臉承認。
“可我不喜歡被人脅迫。”她道。
若要她嫁給這位蠻不講理,木人石心的玉王爺,那她選擇再去跳一次湖。
“那本王要如何做,戚姑娘才能喜歡上本王?”
她按奈住要爆發的小火山,“喜歡之事怎能勉強,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可本王偏喜歡勉強。”
果真如綺俏之前所說,這位玉王爺是在沙場上待太久了,生性兇殘,也蠻橫無理。
就在沈簇不知要如何與他辯駁時,忽然有人叫了聲。
“玉王爺?”
是須卜皇子,他身后還跟著幾個與他模樣相似的粗壯漢子。
裴嘢轉過身,“須卜皇子。”
“玉王爺與王妃兩人還真是琴瑟之好。”須卜皇子看向兩人,笑呵道。
裴嘢沒否認,而是拉起了沈簇垂在身側的手。
須卜皇子面色愁悵,“須卜實在是羨慕玉王爺,能有佳人相伴。”
“怎么,須卜皇子還未與父皇說定?”裴嘢扣住沈簇的手,不讓她抽走。
“這今上怕是瞧不上我們戍戎小國,竟給個郡主糊弄我”須卜皇子不滿道。
裴嘢已經好些日子未去宮中,平日里他與這些文臣交往也少,見得都是武將。
這些武將眼里只有兵器與打仗殺敵,哪里關心這些事。
“不知是哪位郡主?”裴嘢問道。
“說是什么康文王之女。”須卜皇子道。
“文平郡主。”裴嘢道。
“對,沒錯。”須卜皇子隨即皺起眉頭,“這個什么文平郡主,你是不知道,有玉王妃三個身子粗。”須卜皇子嫌惡的比劃著。
三個她粗,沈簇想象著,那確實有些粗了。
只是這須卜皇子——沈簇瞧著,可是有五個她粗。
“我不要。”須卜皇子擺手道,“大齊有這么多漂亮女子,我須卜才不會娶那樣一個女子回去,要叫人笑掉大牙。”
沈簇不作聲,一個戍戎國的皇子,一個王爺之女的郡主,她一個三品侍郎的庶女,容不得她評判。
“那須卜皇子接下來準備怎么辦?”裴嘢出聲問道。
“要么給我個漂亮的公主,要么我須卜就回去,告訴我戍戎國的臣子們,大齊不是真心與我戍戎交友。”
話落,須卜皇子又道,“反正那什么郡主的我是不要的,誰愛要誰要。”
沈簇聽著倒是好笑,這戍戎國雖驍勇善戰,可也就占了那么一小塊兒地,與大齊的疆土相比,那就是芝西瓜里的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