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信王已經數日,喧囂的日子總算過去。
朱由檢拜見庶母東李,這是他每日都做的事。
東李雖不是朱由檢親生母親,卻待他極好,在朱由檢的心里,東李和親生母親沒什么區別,是以十分尊重。
何況東李為人正直,這也讓朱由檢十分敬佩,愈發的對客氏和魏忠賢厭惡。
只是魏忠賢和客氏極得朱由校信任,而他又無什么權利,只能小心謹慎,免得被對方暗害了。
這也是他經常去魯班園的緣故,他知道只有得到朱由校的庇護,魏忠賢和客氏才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他。
如今封了信王,還是一字王中權利最高的一字并肩王,可他仍不敢有所異動。
魏忠賢和客氏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陰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再有就是沒有自己嫡系勢力。
此時的魏忠賢客氏出入兵馬護送,他拿什么和對方對抗?
所以,還得小心謹慎。
“哥哥,我給你帶來了一樣好東西,是朱先生送給我的,您看看。”
這是一個用木頭制作的自行車,除了鐵鏈子變成了繩子和真正的自行車沒什么區別。
“這是什么?甚是精巧。”朱由校拿起木質自行車,嘖嘖稱奇。
“先生說,這叫自行車,如果能用鐵造出來,會很方便,只是很難很復雜,需要些時間。”
“哦?這位朱先生越來越有意思了。”
“哥哥,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此人本性不壞,不喜讀書,不喜寫文章,就喜歡在紙上亂畫,然后造成模型,雖然成了工部侍郎,卻不怎么管事,只想著研究各種東西。”
“哦?真的如此?找個合適的機會,朕要和此人單獨見上一面,大伴?你看看什么時候何時,安排我和這個叫朱易的見一面。”
“是,皇上,小的這便去安排。”
來到外間,魏忠賢微微瞇眼,暗道:“皇上的心思總算放到朱易身上了,只要朱易配合,以皇上的性子,肯定會更加沉迷與木工,更沒時間打理朝政,還有這個朱由檢,竟被封了一字并肩王,有些棘手,但他只不過是個孩子,沒什么威脅,敢不聽話,就挑撥他們兄弟倆的關系,一個小孩子,你憑什么和咱家斗?
不過,得先防上一手,既然封王了,就不能總是待在宮里,需要在外面開牙建府,搬出去住,只要你們兄弟倆不能時常見面,感情自然會慢慢變淡,到時,咱家也好操縱不是。”
他招來一位太監,想了想又讓那人退去,暗道:“此事,還需咱家親自出馬比較好,那個朱易究竟是什么品行,必須親眼見到才能放心。”
他吩咐人在魯班園門口盯著,上了轎子,無數護衛簇擁著除了皇宮。
“皇上,閣老王佐求見,說是有重大事情稟報。”
魏忠賢剛走不久,一位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來。
“不見,不見,讓他和葉向高商量,然后把奏折送來就成,沒見朕正忙著嗎?”
朱由檢眼睛一轉,道:“哥哥,朱易和這位王大人都是工部的,還是朱易的頂頭上司,您可以通過他了解下朱易,順便問問他有何事。”
朱由校眼睛一亮,道:“不錯,讓他進來吧。”
瞪了約有一刻鐘,王佐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走進來。
“臣王佐,叩見吾皇萬歲。”王佐跪倒拜見。
“起來吧,賜座。”朱由校坐在一把椅子上,讓太監搬來一把椅子。
“謝皇上。”王佐的年紀確實大了,既然皇上讓座,順勢坐了上去,太累了。
“什么事?說吧。”朱由校有點心不在焉道。
“皇上,大喜啊,天大的喜事,咱們大明如今可以直接把生鐵煉成鋼了,可以大批量生產優質鋼鐵,再也不用愁士兵的武器了。”
王佐希冀的看著朱由校,可朱由校的反應,讓他感覺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心里哇涼哇涼的。
“哦,不錯,還有什么事?”
“這……皇上……”
朱由檢神色微動,接口道:“王閣老,直接把生鐵煉成鋼,是您老想出來的法子?”
“回稟皇上,王爺,老臣可沒這么厲害,是侍郎朱易想出來的,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我大明之福。”王佐連連稱贊朱易,手有些顫抖的捋著胡須。
“朱易想的辦法?此人果真厲害?”聽到朱易的名字,朱由校終于來了一絲興趣。
“不錯,老臣和他聊過,不管是指甲剪還是鏡子,都是他琢磨出來的,再加上改造高爐,煉鐵成水,用沙子煉出琉璃,現在更是直接把生鐵煉成鋼,都是他想出來的,那個抽水機,經過此人的指點,制造的速度應該也能提升許多,關中旱情應該能得到緩解,皇上英明,讓此人去了工部,我大明之福,皇上之福啊。”王佐雖然老了,也知道如何拍馬屁。
“哈哈哈……”見王佐拍馬屁,說他有識人之明,朱由校頓時開懷大笑,沒有不喜歡被拍馬屁的人,皇帝也不能免俗。
“王佐,你也有識人之明,能頂住壓力,讓此人胡來,不然,哪來的這么多好東西?”朱由校道。
王佐連忙道:“此非老臣之功,皆是皇上之恩,如不是皇上鼎力支持,老臣也頂不住那么多壓力,皇上真乃堯舜禹湯在世,我大明之福。”
“此人如何?”
“為人耿直,直來直去,一心撲在手工制造上,除此之外,對其他東西都不太感興趣。”王佐道。
“王大人,你可知朱易如何稱呼這些機巧的東西?”朱由校淡淡的問道。
“老臣好像挺朱大人說過,叫什么科技來著,老臣不是太懂,又因事務繁忙,沒有仔細詢問。”
“不錯,什么奇淫巧技?這都是那些讀書人往自己臉上貼金,穿的衣服,吃的飯菜,那個不是奇淫巧技造出來的?如此看不起奇淫巧技,那就別穿衣服,別吃飯,那才是本事,一群吃飽沒事干的家伙。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科技是第一戰斗力,科技興國,科技強國,王道人,你說是不是?”
王佐尷尬的要死,他是書生出身,只是對這些科技比較感興趣罷了。
朱由校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啊,但他又不能反駁,誰讓他還是工部尚書?
他既不能說那是奇淫巧技,又不能說書生說的不對,只能像傻子一樣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