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聽到這個詞，某種遠古的記憶像開了閘的水傾瀉而出。

“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約修亞思考半天就說了這么一句話，艾絲蒂爾差點想上手拍他一腦瓜子。“這不是廢話，須彌是提瓦特大陸上的七個國家之一，你聽過不是很正常？而且在2.8的時候各種前瞻消息就放出來，誰不知道3.0開須彌？”

艾絲蒂爾盡量克制使用反問句，以免顯得自己太咄咄逼人。

約修亞若有所思，回想起在層巖巨淵底部礦坑的墻壁上看到的，閃爍著奇異光澤的字符。

猶記得雙手觸碰到字符的瞬間，腦海中被灌入很多段影像，既包含坎瑞亞時期裝扮的士兵，也有現代社畜的群像。

其中有一段影像令他印象深刻。

幾個穿著白T大褲衩的程序員一邊敲代碼一邊閑聊，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正在視奸論壇網友發言，某個網友頂著米哈游員工的身份發了一個貼，標題是《須彌須彌，3.0版本前瞻》。

“難怪覺得在哪里聽過。”

約修亞恍然大悟，他的親友團真相了，印刻在墻壁上的文字果然是彩蛋。只要找到特定解碼方法，就能讀取米哈游員工留給玩家的驚喜。比如非主要角色的擴展情節，比如可公開的員工工作日常。

特殊文字的解讀，成為貫穿事件的關鍵拼圖。

真正具有價值的部分，并不是讓約修亞想起覺得在哪聽過須彌一次的答案，而是讓他意識到層巖巨淵底部礦坑的墻壁上，可能還藏著更多信息。

“到底是在哪里聽過…”被吊胃口吊了一路的艾絲蒂爾消耗點最后一絲耐心，毫不顧忌她作為嚴謹科研者的形象，雙手攥著約修亞的龍角左搖右晃。

但沒有真的用力。

“層巖巨淵。”

“嗯？怎么又是那里。”艾絲蒂爾立即停止對約修亞的蹂躪，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如果用一個詞形容這里，以針對穿越者為前提，你會用什么詞？”

“穿越者的墓地？”想起當時在黑泥里看到的各種生物慘死畫面，約修亞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形容為穿越者的孵化地更貼切。”艾絲蒂爾蹙緊眉頭，“我現在甚至認為，造成稻妻異變，甚至大世界異變的根源就在那里。”

對游戲里的原住民而言，現實世界的玩家穿越到游戲內，無異于外星生物入侵。穿越是兩個原本不相關的世界有了連接，造成能量波動進而導致異變。

按照這個邏輯確實說得通，不怪艾絲蒂爾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禍源。

約修亞認同的點了點頭。

但僅僅是這樣嗎？

層巖巨淵和須彌的關系，和穿越者的關系，和異變根源的關系……

在思慮不及的地方，可能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與其它事物相連。

雖然很想繼續將話題繼續下去，可是約修亞有些猶豫。

對于艾絲蒂爾來說，層巖巨淵是一個沉重的話題，畢竟那里險些要了她的命。然而，約修亞不清楚的是，她也因此對此地形貌觀察入微，頗有些見解。

“璃月的山，據說設計者參考張家界的峰林地貌，每一處山石巨巖猶如錯落堆疊的刀片。

但是和拔地聳立的實景相比，層巖巨淵的地勢兩極分化極其嚴重，中心地勢的凹陷恐怕不單是因為挖礦導致，更像是被某種非凡力量砸出的巨坑。除此之外，地勢由內而外呈輻射狀逐漸升高。

可是層巖巨淵橫跨很廣，我記得當時是從璃月西面的采樵谷一直往里走，走了半天才到外緣，站在平地上往遠處看，是一層更比一層高的山峰，那會我是真的希望有瞬移，能一口氣出現在山頂，看看對面都有什么。”

提及此處，艾絲蒂爾眼中有些神往。

約修亞也不知是合時宜還是不合時宜的來了句派蒙經典語錄，“前面的區域，以后再來探索吧。”

一句話給艾絲蒂爾整的卡殼了。

過了會，艾絲蒂爾忽然問了個問題，“未開啟的地圖就不存在嗎，就不能探索嗎？”

“啊？你不會是想……”

艾絲蒂爾勾起嘴巴甜甜一笑，“小時候看我爸玩過一個游戲叫《帝國時代》，剛來時地圖上只有一處范圍很小的光亮，是系統默認給出的領地。隨著征兵擴容、派遣探索，偵查過的地點在地圖上會被點亮，然后黑色區域一點點消失，建筑、道路、敵人位置逐漸清晰，從未知變成已知。

這個游戲最吸引我的便是此處。而建造兵營、和對方干仗、爭奪領地都吸引不了我，只有探索地圖最有意思，最有成就感！”

說到這里時，艾絲蒂爾的眼睛里閃著星星。

“所以，你想突破界限打破次元壁？”

“嗯！限界解除！”

冷不丁的，艾絲蒂爾喊出這么一句中二臺詞，喊完以后臉有些紅，好像不經意的暴露出什么癖好。

“好，那我們就去探索未知，打破界限！層巖巨淵…我本就該再回去看看。不過在翻越地圖之前，我想先去一趟礦坑。”那片刻錄特殊文字的墻有必要再去一趟。只是他語氣略顯踟躕，是詢問的語氣。“如果那里讓你不適，你可以在地上等我。”

“你未免將我想的太弱了些，還不至于損失過一條尾巴就PTSD。”艾絲蒂爾斜掃了一眼，看上去有些嗔怒，但語氣卻十分柔和。“再說了，你以為系統分配我這么多條尾巴干啥的，就是讓我死著玩的，放心吧。”

“聽完Master和艾絲蒂爾小姐的描述，我也很想去看看。”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凱瑟琳突然發言，“過去，層巖巨淵的信息都是通過冒險者轉述得知，關于那里的神秘、造型奇特，我也想親眼看看。”

約修亞和艾絲蒂爾聽完這話，眼底泛起一股霧氣，忽然母愛泛濫。想起凱瑟琳每日兢兢業業的站在一米見方的柜臺里，重復一遍又一遍的工作，覺得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

“Master…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凱瑟琳側過臉，心下仿佛產生了一種名為害羞的情緒。

“哈哈哈！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出發！”

話音剛落，魚腦袋上受到兩拳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