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城區走到須彌城的東城門，大約用掉一小時。城區很大、距離很遠，路上還沒有傳送錨點，約修亞一眾只能徒步前行，好在可以在途中觀察。

“粗略估計，城區內僅存一半人口，目前能在街上自由走動的，多是教令院的學生。”凱瑟琳（納西妲）一邊走一邊分析，“即便如此，他們的意識狀態依舊不正常。”

這已經是納西妲第三次提及意識的問題。

但是何為不正常，祂又無法給出一個更為具象的解釋。據納西妲本人的說法是因為沒有參照。

比如，祂能從某些事物的狀態中察覺出錯誤，卻無法給出“正常”的標準。

而造成如此窘境的根本原因，是祂自誕生以來從未有機會親身體驗生活。祂對須彌國民的認知，全部源于自己微弱力量流經虛空時獲取的信息碎片。

聽完這些，約修亞已經無法對納西妲再抱有任何敵意了，甚至帶有少許同情。

世間竟會有這樣落魄的神明。

官方搞這種設定，是打算當后爹嗎？

“止步，附近設有壁障。”雷電影皺起眉頭，開啟元素視野，“這里被切割成無數個空間，吾等一直在子空間內穿梭。”

雷電影的描述讓約修亞產生自己闖入某本修真小說的錯覺，沒想到在原神里也會碰到。

仔細回想原神的戰斗機制，只涉及七種元素和相互之間的元素反應，最多再算上物理攻擊。

然而真實戰斗體驗告訴自己，除預設體系外，魔獸世界中的神圣和暗影力量也存在。自己身上還有力量、敏捷這類單機或者網游的屬性面板中才出現的屬性，不知道是否意味著天賦樹和加點系統的存在。

如果多種游戲機制能共存，東方修真術法也不是不能融入在當前的大世界內。

約修亞越想越激動，仿佛兒時的大俠夢已經近在眼前。

然而，近在眼前的是艾絲蒂爾的一巴掌，只不過沒有糊在他臉上。

“影在說重要事，你怎么還能走神？”

“啊…抱歉。”

做錯事就要學會站著挨打，約修亞勇于承認錯誤，沒有給自己找理由，好評（艾絲蒂爾的心聲）。

“我沒有理解影說的意思。什么叫空間被切割？我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沒有被切割后的裂隙。”

其實約修亞自己也知道，影提及的空間切割并非物理層面的切割，而是某種力量的非勻質導致形成的多個子空間。

憑借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他能夠理解到當前層次，只不過這還不夠，他還想理解到更深層次。

比如，是什么造成空間切割，對自己有什么影響，以及如何破解？

一個三連問出去，把雷電影問自閉了。

這，超出了祂這位稻妻神明的認知。

卻，沒有超出須彌神明的知識底蘊。

“無形的壁障切斷事物之間的聯系，讓原本相關的人如隔山海。”

納西妲善用比喻的謎語人本質再次暴露，約修亞聽得云里霧里。

納西妲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約修亞感受到什么叫做每個字都認識，但是拼在一起卻不知道什么意思：

“空間切割方式主要有三種，一種是確定時間內存在不同的空間，一種是確定空間內存在不同時間，一種是變化空間內存在獨立時間。”

艾絲蒂爾若有所思，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那個想法稍縱即逝，很難抓住。幸虧自己強悍的記憶里儲存著大量時空題材的電影。現在只需要如拼圖一樣讓它們對應上，就能夠更好的理解納西妲話中含義。

約修亞皺著一張臉，像是一個放了很久的苦澀橘子，他掰著手指比劃著。

“確定的時間內存在不同空間，聽起來很奇幻，但擁有正常時間流動的世界，不就是這樣嗎？比如2022年的地球、月球和太陽？”

“不是哦。”

納西妲直接打斷了約修亞，“雖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地球和月球，但是聽起來大概是太陽、月亮和星星的關系。”

納西妲睜著閃亮的眼睛繼續道，“第一種情況，可以理解為平行空間。從同一條時間線中分離出不同結果副本，從而衍生出的不同空間。”

“我理解了。”艾學霸秒懂，立即對應上了一本書《人生副本》，以及一部電影《無姓之人》。

重要時間節點上，由于做出不同選擇，形成對應結果，致使人生被引向其他方向。

如果在玩游戲前，沒有通宵三天趕基金本子，自己可能不會猝死，也不會穿越到原神。那么在另一個平行空間的自己，此刻可能正在享受生活。

享受些什么呢，火鍋、奶茶和男朋友？

噫…才不想談論愛呢，而且也不會猝死。

艾絲蒂爾搖了搖腦袋，忍住不再繼續上演腦內小劇場。

“第二種情況，可以理解為時間穿梭。穿越時空膜后看到不同時間階段下的事物樣本。你可以在一個房間里看到一顆種子、一棵幼苗、一棵繁茂的成熟期植物、一棵枯萎的老齡期植物。事物的一切變化皆有本源，唯有時間是變量。”

“嗯…好像聽懂了，又沒有完全聽懂。”

“主要是時間和空間很難獨立來看，時間變化通常伴隨空間變化。沒有完全靜止的時間，也沒有完全停滯的空間。”艾絲蒂爾捏著下巴，“當然，我明白你沒有否認變化。我只想表達，我很難將時間和空間獨立來看。”

艾絲蒂爾想到了一部作品便于理解，只可惜某些細節無法完全對應上。

納西妲點點頭繼續補充道，“第三種情況，是前兩種的復合。同源分出的多個空間副本中，各自存在特定的時間維度。”

約修亞和艾絲蒂爾各自掐著眉心，表示這道題超綱了。而占用著凱瑟琳身體的納西妲吐吐舌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哦，因為沒有機會接觸。”

連智慧之神也不理解的知識……

嗯，內心平衡許多。

約修亞吁了口氣，“影說的情況是第幾種，第三種嗎？”

“不是哦。”納西妲搖搖頭，“我們是第四種情況，區塊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