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慕婉婷一身素白單衣,靜立窗前,凝眸看向如墨天空中的半輪清月,灑下清清涼涼的月華。
“吱呀”一聲兒,珠光兒推門兒而入,一下就看見了慕婉婷站在窗前,忙就上前,“姑娘,夜色清涼,當心身子呀。”說著,就去關窗。
慕婉婷見狀,也不說話,轉身就走到一邊兒的軟塌上坐下了,等到珠光兒關了窗走過來,慕婉婷垂下眼簾,卻是問出聲,“如何?”
珠光兒一聽,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慕婉婷說的是什么,臉色不由微微發窘,垂下頭,諾諾道,“太子……已經在太子妃處歇下了,羊娘和柳姑娘……”微微頓了頓,繼續道,“他們都沒有什么動靜。”
慕婉婷聽罷,放下手中茶盞,凝眸看向珠光兒,“怎么樣?被我說中了吧?”今兒那一番話,慕婉婷知道,自己雖然說了,可珠光兒不一定能聽的進去。
果不其然,珠光兒下午些,就東走西串兒的,去打探消息了,其實在珠光兒的腦子里面兒,想的也是簡單。
去迎接太子的,都是太子的女人,那么在她的眼里,慕婉婷他們也是太子的女人,為什么就不能去迎接太子,好博一個眼球呢?
其實,換個想法,珠光兒想的也不錯,只不過,錯就錯在,去的,都是有品級的妃嬪,就連太子的青梅竹馬青霞,青選侍都沒有資格上前,就更不要說像是他們這種半路被太子帶回來的女人?
珠光兒頭腦簡單,想的沒有那么多,慕婉婷卻不能犯了這個傻。
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如此……
想到此,慕婉婷的眼眸微微一閃。
珠光兒聽慕婉婷如此一說,就知道慕婉婷肯定知道她做的事兒了,忙就跪下,道,“姑娘……奴婢,都是奴婢糊涂,還請姑娘責罰,奴婢以后定聽著姑娘的話,在也不左右其他了。”說著看著慕婉婷,大大的眼眶里氤氳這水汽兒。
慕婉婷見狀,終是對這個一輩子中心自己的丫鬟狠不下心來,可還是板著臉教訓道,“今日這事兒便罷了,若有下次……”說著冷哼一聲。
珠光兒一聽,就知道慕婉婷是原諒自己了,心里感動的同時,也不由覺得更加的愧疚了,默默地收拾好心情,珠光兒對著慕婉婷笑道,“姑娘放心,在也不會有下次了,奴婢一定都聽著姑娘的!”
慕婉婷被她這前前后后的反應搞的不由一樂,心里有點兒好笑,不由搖搖頭,嘆了口氣,“起來吧,知道你這丫頭!油嘴滑舌的!”說著一點珠光兒的額頭。
珠光兒配合的捂著額頭,哎喲兒一聲,逗得慕婉婷呵呵直笑,主仆兩玩鬧了一陣兒,珠光兒道,“姑娘,天色不早了,不若,奴婢伺候您歇了罷?”
慕婉婷一聽,轉頭透過朦朧的窗紙看了一眼外面兒漆黑的天色,心里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悲涼,搖搖頭,“你先下去罷,我想自個兒在坐坐。”
“可是姑娘……”珠光兒還想在說。
慕婉婷臉色一沉,“這么快就忘了自己說的話嗎?”
珠光兒連忙垂頭,“奴婢不敢……”
慕婉婷轉眼,“那還不快退下去?!”
珠光兒動了動嘴唇,終是無話,淺淺的福了一禮,“奴婢告退,姑娘……莫要熬夜,切勿注意身子。”說罷,珠光兒這才轉身退了出去,輕輕兒的又帶上了房門。
慕婉婷一直未曾開口,臉色也是板著的,等到珠光兒退了出去,慕婉婷臉上的表情一松,露出一絲頹廢來。
心里嘆了口氣,自己果然還是狠不下心來嗎?
慕婉婷這樣問自己道,對待珠光兒,實在不是她本意要如此變幻無常,只因前世自己太過自傲,對待下人也沒有那么多的規矩。
若是不約束著,遲早是闖下大禍。
若是記憶不錯,那不用多久,那件事兒,便會發生了罷?
想著,慕婉婷的眼睛里面兒透出一絲堅毅的精光,雙手微微緊握成拳。
………………
在太子妃的正殿兒內。
一番翻云覆雨后,景長闕平躺在床榻上,精壯的胸膛微微上下起伏,他剛剛不過是泄了欲.望,可并沒有多少的愉悅之感。
此刻躺在床上,想的卻是和慕婉婷行那魚水之歡時的感覺,在剛剛和太子妃做的時候,景長闕的腦子里,卻全是在想,如果自己是在和慕婉婷做的話,這個動作應該怎么做?又會是什么樣兒的感覺?
慕婉婷肯定是個妖精,景長闕想。
她一不是容貌最出色的,二背后也沒有得力的岳家,可就是如此,一向不大迷戀女色的自己,怎么會唯獨在慕婉婷的身上流連忘返呢?
這幾日,在宮中和父皇談事兒,他的腦子里也不時的蹦跶出一個慕婉婷來,她淺笑的模樣,嬌吟的模樣……
這樣的一個人,印在了他的腦海,還是第一次,不是一個小妖精,又是什么呢?
可就算是妖精,也是景長闕心甘情愿喜歡的一只小妖精。
景長闕腦子里在胡思亂想著,蔣良衣收拾好了歡愉之后的身子,身著潔白雪紡褻.衣,依偎在景長闕的肩膀,小心的靠著景長闕的臂膀,臉上帶著事后微微的羞紅。
“殿下累了嗎?”雖然心里有著小甜蜜,可蔣良衣沒有忘記,自己要隨時隨地的做一個寬宏大度,體貼人心又善良的太子妃形象。
景長闕聞言,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若是以往,他定然是例行回答一句“無妨”,可今日他腦子卻閃過每次和慕婉婷做完之后,慕婉婷會抱著他,輕輕兒的撒嬌,問他,“殿下舒服了嗎?還要不要?”之類的話語。
心里沒來由的就對蔣良衣的這話產生了一絲的抵觸,蔣良衣這話聽著,就好像是在說他不行似得?
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別人說自己那方面不行的,景長闕更是如此,可在太子妃的面前,一個太子的形象也很重要,景長闕搖搖頭,“太子妃辛苦了。”
蔣良衣哪里知道景長闕心里的百轉千回?
一聽這話,高興的不行,臉上的笑,擋都擋不住,輕輕兒的搖搖頭,“臣妾不辛苦,為了殿下,臣妾什么都愿意。”
蔣良衣自以為自己說的這句話很體貼人,可聽在景長闕的耳朵里,就感覺好像是蔣良衣和他上床,是受了多大個委屈似得?
景長闕立即就皺了眉頭,心里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悅,本來準備去圈著蔣良衣的手順勢又收了回來。
蔣良衣根本就不知道,不過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反而弄巧成拙了,自己還反倒在哪兒喜滋滋兒的。
景長闕忍著心里的不悅,想著這回來也有幾天了,慕婉婷他們的身份好似也一直被耽擱著的,就不由開口問道,“之前,本宮帶回來的三位女子,太子妃可見過了?”
蔣良衣前一刻還沉浸在和太子相處的愉悅氣氛中,下一刻便聽的景長闕這話,整個人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似得,一下冰冷了個透。
可太子問話,自然是要好好兒的答的,不僅要答,還要答得漂亮,讓太子知道她這個太子妃的端莊、識大體。
淺淺一笑,蔣良衣道,“自然是見過了,三位妹妹不愧都是出自魚米水鄉之家,生的都是水靈靈兒的,便是臣妾瞧著,心里都忍不住喜歡了三分呢。”說著,眼睛微微轉了轉,笑道,“尤其是其中那個叫做慕婉婷的姑娘,臣妾瞧著甚是喜歡呢。”
蔣良衣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都是聽著婢女沉魚落雁說了一番,加上前世看的書中也是這般的描寫幾人。
此刻便也信口胡來,不過倒也說的差不離,景長闕也不會去計較,難不成還為了驗證太子妃的一句話真假而去查查么?
太有失風度了!
此刻,聽的蔣良衣這么說,景長闕心里也不由微微有點兒高興,又聽的蔣良衣說尤其喜歡慕婉婷,景長闕心里更是開心,這至少說明,自己的眼光也是不錯的嘛!
慕婉婷不僅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喜歡的緊,便是身為女人的太子妃,第一次見了,也喜歡的緊,這說明,慕婉婷也的確是個不錯的,這般想著,景長闕心里越發的對慕婉婷滿意,連著對此刻的蔣良衣態度也稍有好轉。
輕輕兒一笑,帶著微微的鼻音,景長闕說,“本宮也甚是喜歡她,看來,這丫頭,很是不錯了。”
蔣良衣眼里精光一閃,忙笑道,“殿下的眼光,自然都是好的。”又道,“不過,因為殿下前幾日在宮中未曾回來,對于幾位妹妹的分位,臣妾也不好安排,便先將三位妹妹安置在了偏殿,想等殿下回來了在說,本來準備明日在和殿下提起的,不過既然此刻提起了,不若殿下說說,給三位妹妹,安排一個什么樣兒的分位合適?臣妾明日也好做打算的好。”
不得不說,蔣良衣這點兒到是拿捏的好,這樣既顯出了自己尊重太子心意的一面兒,還凸顯了自己的大氣,真真兒是算計的好,到時候若是有個什么不好,一句太子的意思,誰還能怪了去?
還不是打碎牙齒往肚里吞了去?
而景長闕也著實滿意蔣良衣這般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