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是的，楚驚鴻也沒錢。
她要是有錢的話，也不至于急著招租了。
今天晚上地下酒場，有一瓶珍藏的飛天茅臺出售。
這酒她之前有喝過，那味道，那口感，簡直堪稱上品。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買下這瓶飛天茅臺。
至于合租的消息，今天才掛出去，張天年是第一個找來的人。
現在已經下午了，她要是把張天年趕走了，沒人來租房子了這可怎么辦？
飛天茅臺的售價不高，只需要2600，張天年要是能給2000，剩下600她也能湊一湊。
楚驚鴻陷入了沉思。
這可關系到她最寶貝的酒，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自己真有可能，會跟飛天茅臺失之交臂。
一陣思索，楚驚鴻做好了決定。
沒有什么比飛天茅臺更重要的！
“住進來可以，剩下的1600要在三天之內給我，不然我直接把你扔出去。”楚驚鴻聲音很清淡，但十分冷冽。
能聽出來，她是認真的。
“要是我交不上，那兩千……”張天年遲疑的問了一嘴。
楚驚鴻笑了一聲。
“交不上錢就算你毀約，那2000我也不會退給你。”
楚驚鴻的話，讓張天年啞口無言。
這么處理，確實沒什么問題。
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不是好說話的茬兒。
他要是交不上錢，這女人絕對不會含糊的，會把他扔出公寓。
不過現在除了這里，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落腳點了。
張天年跟楚驚鴻商量好了租房事宜，簽了合同。
合同不是很正規，但他已經知足了。
至少這份合同，代表著一個歸宿，他也算是真正在山下生存下來了。
根據他的了解，這套房子是楚驚鴻自己買的，她好像在兩天前惹了什么事兒，把錢都賠進去了。
這一次急著招租，是因為要用錢，去買酒。
這個理由，他還真沒想到。
畢竟楚驚鴻一個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
所以他本來以為，她買酒應該是有其他用處。
直到張天年看到了滿屋的高檔白酒瓶，才意識到，這個女人跟老天師一樣，都是嗜酒如命的人。
這可讓人頭大了，張天年這輩子，最沒轍的就是這類人。
希望楚驚鴻的酒品能好點，不要像老天師一樣，喝了點酒，就要把龍虎山翻過來。
簽完合同，互換了個微信，楚驚鴻就走了。
風風火火的，說是要去搶自己的寶貝。
張天年看著微信列表唯一一個聯系人，有種開始了新生活的感覺。
雖然這個楚驚鴻怪怪的，但畢竟是他下山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對她還是有點好感的。
不過在開始新生活之前，他必須要去找一下，他在九江的師伯，借一點錢。
聽說他們在九江混的很好，想必不會吝嗇這1600塊錢。
張天年收拾了一下房間的行李，從布包里面拿出了幾張紙，把上面的地址拍了張照。
這些聯系方式，都是他下山前老天師給他的。
混的最好的師伯，似乎好像離他不遠，在九江酒場。
這地名聽起來逼格挺高，想必在九江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吧！
張天年心中有一絲安慰。
看來他們龍虎山還是有底氣的，下了山還有人能給他撐腰。
收拾好行李，張天年出門了。
到了九江酒場的門口，張天年看著照片上的電話，給師伯撥了過去。
“師伯？”
“嗯？誰？”
“是我，張天年。”
“天……天師？”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男聲。
“是啊，我已經下山了，在九江住下來了，聽說師伯在九江酒場工作，所以特地過來拜訪一下。”
“這哪能讓您來拜訪我啊，您下山了早些跟我們說，也得是我們去拜訪您。”對面的聲音，有些惶恐。
張天年的年紀雖然比較小，但已經是龍虎山第79代天師了。
更是龍虎山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除妖師。
即便是師叔師伯，對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他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
“不用這么客氣，師伯我在九江酒場門口，你出來一下吧。”張天年開口說道。
“好好好，這就來了。”
師伯掛斷了電話，沒一會兒，就出現在了張天年面前。
他這個師伯，叫陳錦生，從小就在龍虎山上長大，四十歲的時候下了山，在山下一待，就是八年，一直不曾回山。
不過通過師兄弟傳出來的消息，都說他混的還不錯。
“天師！”陳錦生喜悅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天年。
張天年今年才接任新一代天師，傳位大典那日，他還看到了照片。
不過八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張天年，不免有些喜悅。
“在外面，就別這么叫我了，以免被人察覺身份。”張天年說道。
天師府出來的人，都會一些常人不會的法術，這些技能，對正常社會來說，根本不需要。
所以龍虎山有規矩，下山之后，不能讓人知曉身份，更不能用法術來謀利。
很多職業也禁止從事。
一旦有人敢犯這規矩，便要被抓回龍虎山，永生圈禁。
“對對對，少爺。”陳錦生意識了過來。
“叫我名字就行了。”張天年有些無語。
陳錦生正襟危坐，立馬一副嚴肅的表情。
“這怎么行，少爺您可是新一代天師，起碼的尊敬要有的。”
“我說了叫我名字就好，這是命令。”
“好的，少爺。”
張天年：……
算了，老一輩的思想非常頑固，還是不要跟陳錦生扯太多。
以后再想辦法讓他改口吧。
二人聊了幾句，陳錦生帶著張天年進了九江酒場的倉庫。
倉庫里很悶熱，除了陳錦生，還有另外兩位師伯。
張天年剛想打招呼，洪亮的聲音，便在倉庫里響起。
“天師！”
“天師！”
兩個年近五十的老頭，‘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行了個巨大的叩拜禮。
張天年：？？？
看到張天年的表情，陳錦生意識到不對。
“你們低調點，在外面要叫少爺。”陳錦生吹胡子瞪眼，看著二人，指責著他們。
“不，叫張天年就好。”
“少爺！”
“少爺！”
又是異口同聲，緊接著二人重重叩頭。
張天年：……
不是？你們真的知道低調是什么意思嗎？
張天年質疑的看著陳錦生，示意他，讓他教教他們什么叫低調。
在山下的世界，怎么能行這種大禮？
“對了，以后都叫少爺。”陳錦生樂呵呵的，緊接著走到兩位師伯中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少爺！”
張天年：……
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