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年收拾了一下茶幾,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喂?”熟悉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師姐?”張天年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是,我在九江。”
“你怎么下山了?”
“師父說,你在九江發現了大妖,派我下山協助你。”她聲音清冷。
龍虎山極少有女弟子,給他打電話的,是老天師唯一的女弟子,也是他們的大師姐。
名叫柳箐箐。
平時總是板著一張臉,除了武學上的交流以外,從不跟其他的弟子聊其他的話題,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
而且行事作風,完全不像是一個現代人。
所以他對她這個大師姐的了解,也不算多。
甚至這么多年,說的話,也屈指可數。
據了解,柳箐箐要在九江待到抓到大妖為止。
也許師父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柳箐箐感受一下人間的生活吧。
畢竟他們都是從小,被養在龍虎山長大的,從沒接觸過這個世界。
特別是柳箐箐,平日里除了練武,就是練武。
“你出來一趟吧,我在陳師伯這里。”
“好。”
掛斷電話。
張天年看了一眼睡的沉沉的楚驚鴻,把她打橫抱起,送到了臥室。
又在床頭放了一杯溫水,才出門。
除了師姐下山的事情,他今天還打算去找一下工作。
畢竟他現在完全沒收入,身上還沒錢,要是不盡快找工作,估計就真要餓死了。
他住的地方,離九江酒場很近,所以十多分鐘就到了。
柳箐箐穿著一襲白衣,拿著一把佩劍,倚靠在倉庫的墻上。
她的容貌極為清冷,一雙墨色的眼睛,毫無波瀾,再加上一身古風裝扮,更顯得如天上仙子一般,完全不像一個現代人。
“師姐,你怎么穿成這樣出來了。”張天年啞然。
柳箐箐睜眼,看見張天年,眼底閃出一絲波瀾。
“我……沒有其他衣服。”
“這么穿太張揚了,當心身份暴露。”張天年嘆了口氣,看向陳師伯。
“陳師伯,你晚點帶師姐去買身正常的衣服。”
雖然說,柳箐箐這么出門,多半會被當成喜歡穿漢服的小姐姐。
不過她長得這么標志,要是被搭訕,麻煩可就大了。
他覺得麻煩,當然不是怕柳箐箐被調戲,而是擔心依照她的性格,會把那些登徒子給砍了。
張天年剛到,陳師伯一眾人便都坐下來,坐成一團。
這一次柳箐箐下山,打算在九江待上一段時間。
陳師伯不可能一直養著她,所以也需要找工作。
找工作的這個重任,就交到了張天年的身上。
過幾天出門找工作,還要順便給柳箐箐找一份合適的。
要包住。
柳箐箐跟其他的師兄弟不一樣,是女生,不可能跟陳師伯他們擠在一起。
而且也不是待一天兩天,敷衍不得。
“九江有大妖這事兒,從很久之前就有點眉目了,有次半夜,我在酒場察覺到了妖氣。”安師伯凝重的說道。
“不過就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今天早上,我在家的時候,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就在附近。”張天年面色沉重,“我住的地方是個住宅區,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萬修大妖在,附近的人可能都會有危險。”
正是因為擔心在這種情況,他才會著急匯報給老天師。
萬年大妖下山,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預兆。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和你安師伯也察覺到了,那個妖氣……實在是不容小覷。”陳師伯滿臉愁容。
他們平時在山下做任務,基本都是一些小妖。
造成的危害也不大,這種級別的大妖,別說張天年這個小輩,就是陳師伯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跟其交手過。
真要說有經驗的,估計也只有老天師了。
他當年下山的原因,便是因為一只萬年修為的蛇妖。
聽說在人間吸了不少人的精氣,后來老天師與那蛇妖大戰了一場,那蛇妖便消失了。
結果如何,亦或是蛇妖的去向,老天師都閉口不談。
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九江又出現了萬修大妖。
“這只蛇妖的修為很高,很會隱藏氣息,即便是我,也完全無法察覺她的存在。”張天年說道。
他是龍虎山歷代,最有天分的除妖道士。
這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他對妖物的敏銳程度,是千年來的頭一個。
即便老天師,也不如他。
他都無法察覺,這妖怪的道行絕對不容小覷。
“看樣子,應該不是近期才來九江的。”安師伯思索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張天年。
“天師,你最近回去,多留意一下住宅區的人,看看是否有精氣耗損的情況,如果真是出現了這種情況,定然要早做打算。”
“我知道的。”
“對了,在九江第六警察局附近,抓到一只小妖,道行不高,也許跟這一次這只大妖有點關聯。”陳師伯突然開口。
張天年抬頭。
“抓住了?現在在哪?”
“我們這兒沒關妖的地方,昨晚連夜送到了龍虎山半山腰,用鎖妖鏈捆住了,打算等會兒過去審審。”陳師伯說道。
張天年點了點頭。
“行,那你們先去,我這邊約了工作,我帶師姐一起去面試,現在把九江扎根的事宜搞定。”
“好。”
張天年拜別了陳師伯,帶著柳箐箐走了。
她穿著一襲白衣,手上拿著佩劍,跟在張天年身后。
路過的行人,止不住的看著她,時不時‘哇’一聲。
張天年這人最不喜歡張揚了。
“師姐……你還是早點把這身衣服換了吧。”
“嗯?”柳箐箐一臉疑惑的看著張天年,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
“你看別人怎么穿的。”
“可我平常就是這么穿的。”柳箐箐淡定的說道。
“那是在龍虎山,入鄉隨俗懂不懂,到了山下,你就要學著山下的人穿衣。”張天年說道。
“哦……”柳箐箐所有所思的低下頭。
正在思考著張天年說的話,他再次開口。
“還有劍也不許帶了。”他瞥了一眼柳箐箐的佩劍。
柳箐箐的表情頓時凝重,肅然。
“這絕對不定,青葉從小伴我一起長大,它與我是摯友,我絕不可能放棄它。”
“沒讓你放棄它,你帶著太過張揚了,出門不要帶著。”張天年無奈的說道。
“可……”
“可什么可,我是天師,這是命令,在山下必須低調點。”張天年開口訓斥。
柳箐箐沉默了,看著自己的劍,陷入了糾結。
天師的命令,還有自己的摯友,她該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