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注定是要入我門下的。齊拓暗暗地想。
“這個我當然做過實驗。”他說。
“我曾經將自己的靈竅封上，再按此種方法進行開竅.....”齊拓一臉淡然的說出來讓姜年大驚失色的話。
已經打開的靈竅再封閉，這種事情并不是沒有先例。只是異常危險，稍有不慎可能整個人都廢掉。
而面前這個人曾經親手封閉了自己的靈竅，冒著成為廢人的風險只為了驗證一個方法？
“那樣的神情是做什么，我知道封靈竅很危險。”齊拓笑笑：“但吾輩修真之人，逆天而行，豈能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先說結論。用自然靈氣磨開的靈竅對于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尋常修士運轉最普遍的練氣訣，運行一大周天，所轉換的靈氣大概是一比三，也就是說他們運行一大周天只能恢復三成靈力。”
“而通過此種方法開過的靈竅，對于自然靈氣有一定適應能力，運行一大周天后，能恢復將近七成靈力。”
姜年睜大了眼睛，她當即深刻的認識到這背后驚人的力量。
倘若這樣兩個使用不同方法開竅的同等階修士切磋，雙方靈力耗盡后就是決出勝負的時刻，這個時候，誰能在最短的時間里轉換最多的靈力，誰就是勝者。
而一比七的轉換率，哪怕實戰中對手不一定會給你那么多時間，也綽綽有余了。
他人勉勉強強才恢復了三成，只能說有逃跑之力的時候，自己已經接近巔峰時的狀態，那感覺，會讓多少對手崩潰？
這是一個一經公布足以讓修真界震動的方法，在此之前從未有人提出。或許有人會好奇，但沒有一個像齊拓這樣的瘋子，拿自己的身體去實踐。
到了這時候姜年反而猶豫了起來，因為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姜年懷疑齊拓是不是忽悠她了.....
她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女，天上掉餡餅也不會傻乎乎的就去咬一口。
“不過我只是給你一個參考方法而已。”就在姜年猶豫之時，齊拓又開口了：“這地方靈氣充裕，不論哪種方法都可以保證你出意外后的恢復問題。至于護法問題，我也會幫你解決。”
“我這后一種方法，說來慚愧，只有我自己試過。”齊拓有些自嘲，“也許也會有我所意料不到的風險，我不能因為對自己的自信，而去忽視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齊拓望向遠方，“無論你想要哪種方法進行開竅，我都會支持的。”
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她？姜年暗暗想到，對于她曾經的人生經歷來說，這種說辭往往伴隨著更大的陰謀。
“那么齊先生，推薦哪一種方法呢？”少女淡然的如同云一般。
“當然是第一種啦。”齊拓微微側著頭看向身旁的女孩，感覺手心有點癢癢的，想去摸一摸那頭頂，連忙抑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咳嗽兩聲：“這是修真界無數人印證過的方法，安全性上有我在就更不用說，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雖然我也很想試一試第二種，但....”齊拓的眼眸深邃而含笑：“我更希望你平安無事。”
是真心，還是托辭？
少女定定地看著齊拓，直到把這位化神期修士都看得有些不自在時，突然璀然一笑：“我選第二種。”
“我不想要平安，我想要變強。”
......
危險的山林中，白袍的道人漫步輕輕呢喃。
“不可思議....”齊拓托著下巴，眼神略微渙散。
就在不久前，姜年完成了入道，結果很圓滿，小姑娘也沒有事，他的方法也有了更多的論證依據。
只是小姑娘的表現實在驚人。
他知道姜年天賦極好，哪怕身為凡人時期也有異于常人的體質和對靈氣的極度敏感。
“但是這也太好了點。”齊拓忍不住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只是入道開個竅，也做好了保護措施，可小姑娘開竅的一瞬間還是引動了規模不小的靈氣暴亂。
剎那間，整個山谷響起尖銳的嘯聲，樹木簌簌抖動，湖水波紋蕩漾不止，連瀑布也加大了噴流。無形的靈氣匯聚在此地，瘋了似的想要鉆進被聚靈陣和齊拓保護著的女孩身體中。
當然，這是牽扯不到姜年的。很不幸的是，牽扯到了齊拓。
不過他一個化神期修士，這點靈氣暴亂就跟一陣微風一樣，他一巴掌就拍散了。
但是他備受震撼。
他見過毫無天賦的凡人跪在地上麻木不仁的模樣；也看到天資縱橫的驕子肆意屠殺著凡人。他看到有著奇差天賦的少年一步一步走上了權力的巔峰，也目睹了家財萬貫的天才一夜落魄。
世間多愛憎，而他浮云而過，將這些事跡收入心底。
源于天賦造成的不公平的世界，他以為自己已經對此類事情波瀾不驚。
直到看到了姜年。
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姜年這種，老天爺追著喂飯的天賦。
尋常修士費勁力氣，運轉功法吸納靈力。肉體凡胎雖然能夠承載靈力，但血肉與自然靈氣終究是有許多磋磨在其中，而在這種適應的過程中，又免不了許多痛苦。
就好像蚌母含沙，想要孕育出光滑的珍珠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劃肉割刀之痛。
修士也是如此，別看表面上騰云駕霧；實際上未到結丹的修士，吸納靈氣時都會有滯澀感，而天賦越差，還會伴有陣陣苦痛。
這是因為肉體凡胎與天地之靈的差距，所以需要水磨功夫，一遍遍沖刷，直到靈力把經絡打磨的順暢，靈氣運轉無恙。
而姜年做這些.....
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自然靈氣流過她的身體，失去了桀驁不馴的本質，乖順的像綿羊一般，甚至主動分流運轉，就好像在討好對方一般。
若是讓一些天賦不佳卻勤苦好學的修士看見，指不定要捶胸頓足。他們平生花費千萬倍的努力，可能還不及這少女運轉一個小周天的時間。
多么令人心生嫉妒的體質，何等難尋的天賦。若哪天被世人所知她的天賦，又會招惹多少仇恨與事故。
齊拓并不妒忌，但卻莫名的升起了一種悲傷。
這世道，果然還是天賦決定一切。
凡人，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嗎？
“齊先生。”一個靈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旁，與他并排漫步。
收斂了氣息的少女看起來更加沉穩，一身寬松的武師短打倒是顯得她四肢愈發纖細修長。
“有點瘦.....”他嘟囔了一句，讓姜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啊？”
“齊先生餓了嗎？”姜年問。
修士，特別是筑基之后就不太會餓了，更不要說五谷雜糧還會淤積雜質，使得肉體不純，靈氣運轉更加凝滯。
但齊拓是修士里的另類，非必要情況，他一般都是要吃飯的。
倒不是出于什么特別的原因，他只是單純的比較嬌生慣養。
當皇子的時候就習慣了三餐點心，入了道也不能少一日三餐的基本習慣。
“午飯想吃點什么？”齊拓看了眼姜年的頭頂半天，終于用一種自然的方式不經意地將手覆蓋上去，像長輩關懷一般的摸了摸。
噗，好摸。
姜年不假思索：“只要不是您做的。”
那只停留在姜年頭頂的大手頓了頓，然后帶著點報復般的賭氣弄亂了姜年的頭發。本人卻什么也沒發生似的，一臉正氣凜然：“行，那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為了慶祝你正式踏上修煉之途，今天的飯你包了。”
姜年失聲輕笑：“好。不過我對烹飪之術不怎么精通，做出來免不了普通平凡，還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那你可小心，我可是很挑嘴的。”齊拓開著玩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了，差些忘了。”
“怎么？”
“凡是修士，皆有靈根，悟性和截靈度三項天賦。”他背手而立，“我大致一看，你后兩者應當都不錯。只是這靈根不能隨意觀瞧，所以若是想知道你的靈根天賦，還得用專門的測靈石來檢驗。”
“而且靈根關系到修煉的進度。按常理來說，五靈根最差，單靈根最好。而靈根也有下中上天四個等級的劃分。”
姜年知道這個。
修真界大多以單雙靈根為最佳，因為多靈根耗費心力時間，難以成形，而且有諸多隱患。
畢竟有句古話叫做貪多嚼不爛，很適合用來形容靈根這種東西。一個人靈根越多，修煉進度越慢，而且還要尋找不同適配其靈根，且不互相排斥的功法。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而雜靈根者，通常只會選擇其中一兩個等級較好的那么一兩個進行修煉。然而修煉進度還是比不過單靈根，甚至有可能出現因為修煉程度不均，而導致體內靈根一方壓過另一方而導致的走火入魔。
簡而言之，多靈根少有出路，偶爾會出現那么幾個佼佼者，但都如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