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笑來:“不必?fù)?dān)心。”
當(dāng)然她也不是純粹的做好事,尤其是聽到黑牙幫幫主出身十葉城之后,她其實就有了上門的想法。
她人生地不熟的,總得找點消息渠道吧。黑牙幫幫主就不錯,就他了。
說著又用黑劍拍了拍伏地的張二,對方下意識的一個激靈,姜年說:“帶路吧,不要浪費(fèi)我的時間。”
藥藥是個跳脫的孩子,她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姜年:“公子,你還沒吃飯呢。”
這小姑娘的重點永遠(yuǎn)是那么清奇。
她不提這一下,姜年都忘記自己原本下來是要吃飯來著的。但是修真者又不差那么幾口飯菜,也不會餓死。
不過她還是柔和地對藥藥說:“幫我熱著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又看了一眼客棧地板上七葷八素躺著的混混們,她對王娘子說:“這些垃圾,我也順便幫你們?nèi)恿税伞!?/p>
王娘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的意思,只見姜年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根長長的繩索,她手腕急速一抖,那長繩有了靈性似的如蛇蜿蜒過每一個人,在每個人手腕處自動打了個結(jié)。
而姜年的手腕上也打了個結(jié),她提了提掌中長繩,覺得重量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于是欣慰地抓緊了繩子,另一只手揪住張二的衣領(lǐng),昂首闊步的走向客棧外。
而隨著她的動作,躺在地上被一根繩子串聯(lián)起來的混混無賴們也隨著那奇大無比的力氣而被迫在地上摩擦移動.....
那場面,殘忍中帶一絲滑稽,不羈里隱著荒誕。
王娘子和藥藥就這么目送著那個少年提溜著‘人串’信步閑庭,母女兩個面面相覷,王娘子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反觀藥藥,一雙大眼睛里閃著憧憬和崇拜的光芒。
“娘,我去給小公子熱飯去。”藥藥看著那少年郎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少女含羞帶怯的轉(zhuǎn)身,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哪怕臨近夜晚也熱鬧而喧囂的磨石鎮(zhèn),迎來了它不平凡的一天。
提著這樣一串‘人串’走在磨石鎮(zhèn)的街道上,無疑是非常惹人矚目的,尤其是在一些本地人認(rèn)出了躺在地上被死豬般拖著走的面孔時,這種樂子就變成了驚恐。
“黑牙幫的張爺....”
“那個不是黑牙幫的人們,還有那些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到風(fēng)聲而聚集過來的人群始終不敢離的太近,他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竊竊私語,或驚恐或戲謔的看著被死豬拖著的人和那個面若冠玉,清冷如仙的少年。
當(dāng)然,身處眾人焦點中心的姜年并不會因為這些異樣的目光而感到不自在,反而她淡然自若,甚至還在和被拖著走的張二聊家常一般:“是這條路左轉(zhuǎn)嗎,你們住的也太偏僻了些。”
張二不斷后退的光景里,不乏以往的熟人和面孔,那些人各異的表情宛如尖刀一般插入他的心臟,饒是做了這么多年的無賴的他也忍不住雙手掩面,保留這為數(shù)不多的臉面。
同時他對于眼前的少年有了更深的膽寒:何等魔鬼,何等心性,又是何等的狂傲大膽。
但是他一句臟話甚至抗議都不敢說,只能姜年問起來時唯唯諾諾地回答:“再,再往里走就是.....”
他這句話沒說完,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傳入眾人耳中,熟悉者臉色大變立馬跑開,一些人也半是糊涂半是迷惑的跟隨著散去,頓時姜年身邊作鳥獸散,干凈如空地一般。
此時地上的人串之一醒了過來,聽見這呼嘯聲大喜過望:“是老大....唔!”
那個不幸的小弟被姜年賞了一拳,重新歸于安靜。
姜年收回拳頭,轉(zhuǎn)而看向天空,眼神深處劃過一絲興趣:“終于來了嗎?”
瞳孔之中,驀然出現(xiàn)一把刀的身影,從天墜落而下。這是姜年目前眼力所能捕捉到的極限,卻也超越大多人達(dá)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看著刀身不輕,要把這么重的刀送上高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倘若是靈氣輔助倒還好,可若要是純?nèi)肆?....
姜年嘴角微翹,那就更有意思了。
將人串丟到不容易被波及的地方,姜年抽出了黑木劍,全神貫注的盯著天空中那個越來越近的黑點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嘯聲——
“咻——”裹挾著強(qiáng)大氣流的巨大刀刃從天而降,其刀頭所指的正是姜年所在的位置,依照常理而言她應(yīng)當(dāng)不慌不忙的避開,不過.....
這個風(fēng)頭怎么能讓別人搶了去?
兩者交鋒,落于下風(fēng)者就會失去先機(jī),所以姜年準(zhǔn)備硬抗這一擊,向來者展示自己的拳頭。
唯有展現(xiàn)了自己的力量,才能與對方進(jìn)行平等的交談。
“叮——!”清脆的金鐵相撞的聲音,如磐鐘般沉厚,與聲音相似的厚重感覺,讓姜年的腳都因為過強(qiáng)的慣性而后退了一步。
而那把刀并沒有停止勢頭,強(qiáng)而有力繼續(xù)壓迫著姜年,那沉重的分量是如此真實,好像有人正在源源不斷的給它注入力量,以至于給姜年造成了自己仿佛正在和刀的主人對峙拼刀的幻覺。
很霸道的一刀,很不錯。姜年在內(nèi)心里給出了不錯的評價,心情愉悅異常,這樣的強(qiáng)敵才有切磋的價值。
不過也就這樣。
下一秒,姜年手腕輕抬,丹田發(fā)力。只聽又一聲脆響撞擊,那原勢如雄獅的大刀被這輕微的力量給震飛了!
躺在不遠(yuǎn)處暗中觀察的張二都驚呆了,甚至一時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個少年為何能震飛老大最為得意的‘飛斬’。
那種勢如千鈞的沖擊是怎么被他抗住的?還是說這小子是妖獸化人形,天生蠻力嗎?不管哪個想法,張二都覺得十分可怕。
還沒等張二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只聽姜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藏頭露尾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還請閣下出來吧。”
周圍寂靜片刻,隨后從一拐角處施施然走出來一個高大身材,面留胡須的長衫男子,他一邊輕拍手掌,一邊用中厚的聲線說道:“有朋自遠(yuǎn)方來.....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