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趙瑜來復讀之前，出成績那天早上，就有許多人向陳海麗打聽趙瑜的成績。那些真真假假，包裹在語言的外衣下，滲透在每一個笑容里。

當聽到趙瑜成績后，那些人故作嘆息的姿態像一根刺，一把刀，鉆進趙瑜的耳朵，也扎進趙瑜的心里。

她聽見陳海麗故作輕松的的語氣，可她分明皺著眉。

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你要好好讀書，長大才有出息。

以前的趙瑜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但她看見陳海麗假裝無所謂時理解了。于是出成績后，趙瑜不敢出門，她害怕被那些語言里的尖刀刺痛。

這是最后一年，也是最后一次機會。趙瑜很迷茫，腦子里一堆亂麻。

但她還是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列出學習計劃。

每一次成績出來后，劉建強會把成績單發在家長群里。

趙瑜的入學成績是倒數第二名。

不管怎樣，她覺得還是要進步一些，她才會不被劉建強和陳海麗罵，才能稍微過的好一點。畢竟以趙瑜現在的水平，她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滑到倒數第一名的位置。

可趙瑜在學習的過程中也發現，對于她這種沒有天賦型選手，學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老師們說一輪復習要扎實過一遍，但真正講課時，老師們語速飛快。趙瑜：笑死，根本跟不上。

講課飛快也就罷了，有些老師非常喜歡提問。他們總是面帶微笑的盯著講臺上的那份名單，緩緩吐出一些倒霉蛋的名字。

趙瑜覺得自己的名字也不出眾吧，可老師怎么就偏偏愛提問她啊！提問就算了，可問題是她不會啊！

每當趙瑜在心里默念別叫我別叫我時，她總會眼皮一跳，然后聽見趙瑜二字。趙瑜發誓，她恨不得把講臺名單上她的名字扣掉。

趙瑜就這樣每天提心吊膽的度過，在其他同學把基礎知識爛熟于心時，她剛剛讀熟。其他同學飛快做完一頁題時，她剛弄懂一道。

不僅如此，在趙瑜飛快熟悉課本知識時還要完成老師布置的大量作業。

育英晚上十點半下晚自習，十點五十熄燈，這意味著趙瑜要二十分鐘內跑回宿舍并且洗漱完畢。

好在趙瑜有小臺燈，于是多數時間趙瑜開起了夜車。這也導致趙瑜白天上課時哈欠連天。

歷史老師是個老頭，他的聲音就像一個快要壞掉了的鐘表。可偏偏又走的很慢。

這天正值歷史課，趙瑜聽著聽著眼睛就開始冒煙花，她覺得自己的頭愈來愈沉重。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于是趙瑜的眼睛慢慢閉上，頭慢慢低下去。“喂！底下那個睡覺的同學，頭都快看不見了！”平地一聲驚雷，趙瑜猛地驚醒而后起立。

“你來說一下專制主義的發展歷程。”趙瑜大腦一片空白，“呃……”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沉默，一片沉默。

她不會，在這漫長的一分鐘，趙瑜想溺死在這片沉默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傳來了歷史老師有些不怒自威的聲音：“你來這里之前要想明白！你是來干什么的？！！

你是來睡覺的嗎？那家里的床應該更舒服吧，怎么還來教室里睡？不怕把你硌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