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林忌最近的那些光輝事跡，這些新人很多都比林忌年紀大，卻恭恭敬敬地稱呼林忌師叔……
倒是并不算很奇怪，畢竟自從林忌被純陽真人收為關門弟子，輩分上直接就比二代弟子大了一輪，只是之前的師門眾人并沒有格外敬重他這個十幾歲的小少年。
而在此時，林忌除了感受到了這些師門弟子的尊敬態度，也感受到了一種除此之外的奇怪氛圍——
若只是看天弔門的亭子這邊，感覺尚且不太明顯。
但若同時去看隔壁的胭雪派，那種感覺就很清晰了……
卻是因為，作為如今北天城的兩大宗門，兩邊的競爭氛圍實際上非常明顯。
比如說，之前收徒儀式當中，兩派的人數就差不多——天弔門七人，胭雪派四人，看起來是天弔門贏了。
然而比起往年，今年的天弔門還是顯出了一些頹勢，往年天弔門的很多生源都的黛風城的盟友神道門介紹來的，數量多時能有二三十個，往往其中資質更好的才能入門。
當然，只是新收弟子的話，本來也并沒有什么所謂，今年兩派都受到了黑熊山封路的影響，在數量普遍不怎么行的情況下，天弔門雖然數量仍然更多，但也并不是格外出風頭。
而在之后的‘感氣測驗’時，兩派的差距就很明顯了。
天弔門只有兩個弟子感氣，胭雪派卻有五個弟子感氣。
即便是誰都知道、天弔門的元陽心法精純凝實，很多入門的煉氣修士必須得散去原本修為從頭開始，而胭雪派氣息駁雜，也可以與其他種類的煉氣法門相輔相成，在低階更有修煉優勢，往年就和天弔門的感氣人數差不多。
然而即便如此，兩個對五個的差距也顯得非常令人在意，仿佛隨著這場心照不宣的攀比，‘北天第一’的天弔門終于被胭雪派壓過了一頭一樣。
林忌到的時候，看到拜月臺下五個涂脂抹粉、年齡各異的胭雪派女修正在旁若無人地說著話，而其他宗門的弟子被擠在旁邊，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喲，這不是小林師傅嗎？今日姐姐們在此檢測氣根，小林師傅可是來一起的？”
還沒坐穩，熱情的胭雪派老鄰居就來跟他說話了。
林忌倒是已經不敢招惹這些胭雪派的女人了，不過他自己是第一年入門、就已經到了煉氣九層，出現之后，不僅引來了胭雪派的注意力，似乎也算是給天弔門這邊撐了撐場子……
那幾個新入門的天弔門弟子似乎都各自松了口氣，四師兄俞東海也沒指責林忌剛才拎著一大堆東西過來的狼狽樣子，只是溫和地說道：
“老幺，你大師兄采夠了藥，請丹師為你煉了這粒‘凝氣丹’，你吃了試試。”
林忌才剛坐穩，四師兄就拿出一個丹藥盒子。
“多謝大師兄！”
“快吃吧，吃了就地打坐運氣，若是能夠感氣成功，剛好也趁著今天、為你也測一測氣根。”
大師兄鐘不岱催促著，林忌當然知道其中要緊之處，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打開丹盒，錦緞上放著一顆紫色丹丸。
將丹丸吞入口中，只感到一股溫和氣感滑入腹中，朝著四肢百骸擴散開來。
感受到藥物作用，林忌不敢拖延，便在天弔門的亭子里開始打坐，運轉靈氣。
拜月臺上的鑒定倒是還在繼續——
撇開那些無聊的攀比，觀氣儀式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隨著公家儒士誦讀名單結束，需要鑒定氣根的煉氣修士陸續上臺，請公家仙師杜仲羽一一過目。
杜仲羽是北天城邀請來的慧眼仙師，雖然只有金丹境，但是擅長觀氣占筮，之前收徒鑒定靈根的就是他，這次觀氣的時候還是他。
而那些喋喋不休的胭雪派弟子總算是安靜了下來，與其他人一起，按照杜仲羽的安排、等待著臺上的儒生按順序喊名字——
“李家的李朝元？”
“是的。”
“十四歲就感氣，修煉天賦倒是不錯，氣根完整，渾然天成，很好，下去吧。”
“……”
“連石寨的汪海仙？”
“仙師您還記得俺？”
“我記得你去年就來過，當時你的氣根羸弱不堪，我讓你吃些順氣丹補一補……今年似乎好一些了，不過還是不太完整，你若是想要沖擊筑基，還得再吃一年！”
“多謝仙師！”
……
煉氣期學徒一個個上臺，杜仲羽一個個看了過去，給出評價，有些靈根殘缺的也會給出對應建議。
很快就到了天弔門，兩個煉氣弟子先后上臺，卻出了一個特異氣根。
“你是天弔門的許筑海？……”
“是！”
“難得，竟是三品氣根‘陽木氣根’，雖然并不少見，但你只是四靈根資質，能夠出現三品氣根也屬難得！只是你若待在天弔門，卻是浪費了這好天賦！”
“愿仙師指條明路！”
“罷了，我寫封信，介紹你去隆源城的蒼柳派，蒼柳派是北地第三大派，擅長木系五行道，正適合發揮你的潛能……對了，老鐘，我在這里挖你天弔門的墻角，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亭子里的鐘不岱連忙回答：“呵呵，哪里的話！仲羽兄也是為了他好，筑海你自便吧！”
杜仲羽直接讓天弔門弟子改投他派，多少是有些不太說得過去。
可對方畢竟是公家人，挖走的也確實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鐘不岱只能答應，只是天弔門本來就只有兩個煉氣，這樣一折騰就只有一個了。
此刻四師兄俞東海的面色有些差，然而等到片刻后，輪到胭雪派上臺，四師兄的臉色就更差了。
卻是因為，胭雪派當中似乎同樣出了個特異靈根……
“你是胭雪派的牛小琴？”
出來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女修，嬌滴滴地回答道：“仙師，人家怎么樣？”
杜仲羽看了看：“哎喲，你不得了呀！”
牛小琴雙眼發出閃光：“仙師，人家難道也是特異氣根？自從得到氣感以來，人家總覺得施法跟其他師姐不太一樣。”
杜仲羽說道：“確實有，還是絕品特異氣根，似乎是三百年都沒有出現過、號稱是天弔門克星的那‘云汲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