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醫院干什么了?”
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商蕊茵不由打了個哆嗦。
“我……我去看嗓子。”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捏住了她尖削的下巴,男人眼中的怒火噴薄而發。
看著那張俊朗好看的五官,商蕊茵眼眸微紅。
她激動的重復道:“我沒騙你,我真的去看嗓子了。”
男人根本不信,捏著她下頜的手指又緊了幾分,捏的她生疼。
“說!你是不是又去招惹瑞瑤了?”
商蕊茵一臉惶恐,連退了幾步,下意識的搖頭道:“我,我沒去她的病房。”
“沒有她為什么會哭,你已經是封家的少奶奶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非要去刺激她!”
男人一把把她甩到了沙發上,禁錮住她的四肢,狹長的眸子冷冽的看著商蕊茵,仿佛凝成了冰。
“我再警告你一次,沒事不要去惹瑞瑤,你媽破壞了瑞瑤的家庭,你又搶了瑞瑤的位置,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商蕊茵被強迫從沙發上拉起,又因為慣性直接摔了出去,頓時頭暈眼花,腹部更是傳來一陣刺疼。
是胃!
半小時前,她剛拿到胃鏡報告。
“胃癌晚期”這四個大字猶如晴天霹靂,擊得商蕊茵眼前發黑,差點暈倒在地。
這樣的她,哪還有什么心情去找商瑞瑤的麻煩,不過都是那人的陰謀!
“不是我,我從來都沒想搶過什么,我媽也不是那樣的人。”
商蕊茵伏在地上,忍者一陣陣的絞痛,咬著牙為自己辯解著。
明明當日是商瑞瑤求她,讓她和封景瀾親密,只是因為,商瑞瑤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她這個妹妹是狠狠利用了她心底那點對封景瀾的愛慕,才這么干的。
既想要做封太太,又想要在男人心中留下完美無瑕的印象。
沒想到陰差陽錯,事情被鬧開了,封景瀾不得不娶她堵住媒體的嘴,穩住股價。
可他們都很清楚,這場婚姻里,從來都沒一絲的感情,全是挾持和謊言。
在封景瀾的眼里,她就是害商瑞瑤舊病復發的元兇,還不知廉恥的逼自己取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
商蕊茵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很卑微。
為了母親,她能忍。
因為自己嫁入封家,商瑞瑤已斷了母親的醫藥費,她別無他法,只能靠著取悅封景瀾,來換母親的救命錢。
“還敢嘴硬,當年要不是你叫來媒體,我會讓你進入封家?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果然,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如冰一般寒冷的聲音打斷了商蕊茵的思緒,封景瀾不屑又冷酷的態度讓她痛苦的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胃部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疼。
纖細的手指用力摳住了沙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疼痛。
當日她被商瑞瑤陷害,不小心睡過了頭,沒聽到商瑞瑤的敲門聲,隨后媒體趕到,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鑰匙闖進了屋,拍到的卻是她和封景瀾……
一年以來,這段話她說了不下千百遍,現在是真的倦了。
封景瀾也同樣不想再聽那些廢話。
他看著因為疼痛而白皙的小臉上,臉頰因為氣憤暈出艷紅,整個人竟然有種荼蘼又弱如扶柳的頹靡美感。
喉結上下一滾。
不知過了多久,封景瀾已經走了。
是了。
他從來都不會在這里過夜,他說每次看到她都覺得惡心。
隨叫隨到,用完了棄如敝履。
一絲苦澀的笑容至唇角溢出,濕噠噠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
有氣無力的走進了衛生間,卻在門口摔倒,膝蓋腫了破了,殷紅的血刺目的流出,商蕊茵像是早已沒了痛感,倔強的爬了起來。
滴滴——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特殊的鈴聲讓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這是媽媽的主治醫師李醫生。
商蕊茵強忍著疼痛挪到了沙發前,有些緊張的開口道:“李醫生,出什么事了?”
“你母親的情況不太好,商小姐最好馬上來一趟。”
商蕊茵手指微顫,整個人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說道:“我,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她拽了一件外衣,踉蹌著就往門外跑,到樓下意外發現封景瀾的身影。
此時的他正靠在車邊打電話,單手插著兜,筆挺的西褲襯得他雙腿修長。
聲音是商蕊茵從未聽過的溫柔。
看到她出來,封景瀾眼眸微瞇,用眼神制止她說話。
商蕊茵心急如焚,緊張的抓著衣角。
等他打完了電話,才低聲下氣的說道:“封先生,我媽不太好,我去一趟醫院。”
封景瀾收回了手機,冷冷說道:“不行,今天不是周六。”
商蕊茵咬了咬嘴唇,她確實和封景瀾約定過,只有周六才能去醫院看母親,但是,今天情況特殊。
母親有嚴重的心衰,病情很不穩定,最近心跳一直都在一百二十以上,她很怕母親會出事……
“我媽心率一直不好,剛才大夫打了電話,封先生,求你了,就讓我過去看看吧。”
商蕊茵急的語無倫次。
封景瀾卻是不為所動,他挑著眉頭,薄削的唇角溢出了一絲冷笑。
“被我抓住了你就求饒,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天天都往外邊跑?”
“沒有,我從來沒有夜里出去過,這是第一次,真的。”
商蕊茵急的滿頭冒汗,身體猶如秋風里的落葉,不住的發抖。
封景瀾根本不信,他伸手扯住了商蕊茵的衣襟,拎狗一般的把她拽進了屋。
“你以為我會信,給我滾回去。”
“不要,我真的有事。”
商蕊茵焦急的去掰封景瀾的手,卻被他無情的甩在地上。
封景瀾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滿眼的諷刺。
大半夜的出去看病人,還穿成這樣,拿他當傻子嗎?
“今天你要敢走出一步,就別想再從我這拿到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