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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北宋月明

第十一章黨爭

種溪一自種師極口中聽到“黨爭”兩個字,頓時覺著頭都大了。

北宋之亡,半因黨爭,“黨爭”兩個字,幾乎是貫穿了整個北宋國史,也推動了北宋的滅亡。

北宋之黨爭追溯甚久,淵源極深。

從建國之初的南北黨爭,到仁宗朝的慶歷黨爭,再到神宗朝的新舊黨爭,百余年間,從不曾消停過。尤其是因王安石變法引起的新舊黨爭更是禍國殃民。

變法之初,執政的王安石是真君子,能持身守正,摒卻私心,他的變法是為富國強兵,濟世安邦,雖也有不當之處,但大體還能于國有益。

可是自王安石故后,新法的繼任者們諸如呂惠卿之輩卻沒有王安石修身養性的本事,很快就在權力面前就失去了本心,把政見之爭變成了毫無底線的攻訐和打壓。

凡新舊黨爭一起,兩黨傾軋,相互攻訐,自仁宗朝傳下的清明寬和的朝堂風氣也為之大壞。

新黨執政,必廢舊黨之政,貶舊黨之官,改弦更張,易換國治,反之亦然。

兩黨相爭,國政更易宛如兒戲,下面的官吏更是趁機盤剝百姓,中飽私囊。本就不堪重負的大宋王朝在黨爭中耗盡了最后一絲生機,直到金國鐵騎踏開了開封城的大門。

對于黨爭,種溪是深知其威力的,但現在種師極竟然也陷進了黨爭之中,種溪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種溪問道:“只一個安撫副使,也干系黨爭大局嗎?”

種師極回道:“環慶路安撫使、知慶州蔣之奇年邁,雖為安撫使,但其精力只在慶州州事之上,無力兼顧西北軍務,這個安撫副使就是實掌環慶軍務的主帥,也是極為緊要的。”

種溪聞言,不解地問道:“既然蔣之奇難堪大任,官家何不撤換蔣之奇,另遣人代之,反倒將如此要事托于安撫副使?”

種師極回道:“蔣之奇雖然無力治軍,難堪大任,但他性情敦儒,處事老成,正和太后息兵寧邊之意,是太后之前親指的安撫使,眼下太后才去,官家受太后遺命,又怎好立即撤換。”

聽著種師極的話,種溪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但就算如種師極所言,安撫使蔣之奇只掛虛職,這個安撫副使才掌實權,但又怎會如此緊要,引得宰相都親自下場相爭,實在是反常地厲害了。

種溪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忙問道:“可是官家有意于西北用兵?”

種溪的猜測看起來并無太多的憑據,但絕非信口胡言,既然韓忠彥和曾布都如此重視一個環慶路安撫副使的人選,那一定是有緣故的,而環慶路臨近西夏,除了對西夏用兵,沒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而且據種溪所知,宋徽宗趙佶雖然不是明主,但卻也一直想要效仿其父神宗皇帝,在西北開疆拓土。而且事實上也是如此,徽宗一朝,西北戰事幾乎就沒有怎么消停過。

趙佶主戰,有用兵之意,而蔣之奇主和,又無力經略西北,也難怪趙佶要架空蔣之奇,另擇能臣主持西北軍務了。

種師極不知道種溪這么判斷的依據,但這樣絲毫不影響他對種溪所言的詫異,因為種溪猜對了。

如果現在站在種師極面前的不是他的兒子種溪,而是其他少年人的話,種師極一定不吝撫掌贊嘆,少不得夸一句年少聰慧。

但現在他面對的是種溪,他若是表現地太過詫異或是激動,非但顯得自己不夠穩重,還擔心種溪會因此而自大,反為不美。

“恩。”

種師極壓下心頭的激動,先是輕聲應了一聲,而后頷首淡定道:“你猜的雖不盡是,但也八九不離十了。去歲西夏梁太后身故,夏王李乾順親政,李乾順年才十七,又是新掌國政,西夏正是國內動蕩之時,官家年輕氣盛,又銳意進取,欲全神宗皇帝未盡之功業,在內朝之上,已經不止一次表露過西進之意了。”

種師極的話印證了種溪的猜測,也叫種溪的心里反倒越發地緊張了。

眼下新皇登基才一載,監國的向太后新亡,正是朝局最是混亂的時候,種師極在這個時候回京,參與到環慶安撫副使之爭,這無異于是落入了風暴正中,危險萬分了。

種溪道:“如此看來,爹爹眼下的處境并不好,爹爹何不退避一步,躲過這場殺機呢?”

種師極緩緩地搖了搖頭,回道:“朝中黨爭,從來都是身不由己,豈是為父想躲就能躲的。我乃橫渠先生弟子,又得范相公舉薦,本就是元祐黨(舊黨)中人,不止是躲不開,更不能躲。而且此番又是去西北掌軍,正承先祖功業,我若是躲了,豈不墮我種家威名,叫祖上蒙羞。”

種師極是大儒橫渠先生張載弟子,張載是舊黨中人,種師極師承張載,自然也是一般。

這一次種師極注定是要在黨爭中沖鋒陷陣的,他若是敢退一步,倒是就連舊黨中人都不能容他,他就真的再無后路了。

種溪倒是很想勸種師極退避,了不起就為舊黨所棄,賦一閑官而已,但種溪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

因為種溪知道,種師極非但沒有理由后退,相反的,他有太多的理由向前。

于私,種師極年已近五旬了,官職也做到了提舉秦鳳常平,這對于尋常人來講已經殊為不易,但種師極顯然是不滿足于此的,為官一生,他也想更進一步。

于家,種師極是將門之后,他現在所任之職掌管秦鳳倉司,不干軍務,而環慶路安撫副使別號“帥臣”,執掌一路軍政,經略一方,正承父兄們未盡之志;

于國,西夏未平,吐蕃未滅,大宋的西北仍不安穩,兩國戰事一觸即發,種師極身為人臣,自付武略,自然也想為君分憂,為國解難。

眼這個機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如果錯過了這一次,這樣的機會恐怕就再難有了,所以這一次種師極哪怕賭上自己的仕途,也絕不會退避分毫。

透過種師極的話,種溪也明白了種師極的決心,但現在的情況如此,種師極已經落入了被動,這樣的局面是絕不會因為種師極的決心而有分毫的改善。

種溪沒有能力去改變朝堂,對于種溪而言,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怎么樣擦干凈屁股,收拾好他“前面那位”惹下的禍。

種師極看著種溪若有所思,也猜到了種溪在想著什么,于是嘴角掛了些許笑意,反而安慰種溪道:“幸得我兒警醒,我能早有準備,不至被打地一個措手不及。之前的事情你就不必擔憂了,這事情我到了朝堂之上自會分說,你還年幼,只要為父解釋得當,官家未必就會信了市井謠言。”

種溪問道:“爹爹準備如何解釋?”

種師極想了想,回道:“太后喪期,京中禁樂,凡在登記在官府樂籍的官伎都不得操業,也就是說,那日你在茶館見到的不是官府認可的官伎,而是私伎,若是能抓住這一點,興許還有解釋的余地。”

種溪聽著種師極的話,知道種師極多半是在寬慰他,盡管種溪干的事情還只是傳于市井當中,看起來并不起眼,但種溪知道,一旦有必要,這件事情立刻就會被上綱上線地擺在朝堂之上,種師極的解釋太單薄了些。

不過種師極的話雖然是在寬慰種溪,卻也叫種溪想到了一個法子,幫助自己和種師極脫困的法子。

畢竟一個才十四歲的孩童,又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江謹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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