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急著趕你走。”沈星隅眸色一沉,埋下頭幾分心虛道。
“那去寫作業,不會的來問哥哥。”溫野長眉輕挑,朝著書桌的方向抬了下眸。
沈星隅沒繼續頂嘴,背著書包來到書桌前,拉出那張滑椅,坐下后的沈星隅時不時偷瞄沙發上的溫野幾眼,家里那張沙發是兩人座的小型沙發,溫野整個人陷在沙發里被沙發靠背擋住,只有那比沙發長的腿懸掛在沙發扶手上,許是校服小了的緣故,腿彎曲后褲腳上提,清瘦的腳踝處漏出白皙的骨節,骨節上還有一塊細小的疤痕。
“打架打的么?”沈星隅坐下寫了半張數學試卷后偷了個懶,正好撇到那個疤痕在心里念道。
溫野正躺在沙發上和郁昌聊翹課的事,不遠處沈星隅寫作業的課桌上筆尖摩挲稿紙的聲音停了下來,溫野微微起身看了眼小鬼在干嘛,結果看見沈星隅視線盯著他那雙懸空的腿發呆....“小鬼,你盯著我腳看什么?”
沈星隅一聽到溫野的聲音立馬收回視線,隨便扯了個借口掩蓋道,“你腳上那雙鞋挺好看的。”
溫野從沙發上坐起身,走到沈星隅身后,拿起那張數學試卷看了眼,半個小時只寫了十個選擇題,而且十道題錯了五個....
溫野將那張試卷攤開在沈星隅書桌前,從沈星隅的粉色文具盒里拿了一只鉛筆,將沈星隅算錯的那幾個選擇題圈了出來,“3,6,9,11,這四個選擇題重新算一遍。”
“為什么?”沈星隅半個小時做了15個選擇題,二十分鐘再算溫野剛剛圈出來的四個....
“都算錯了。”溫野冷眸一瞥,好心提醒了一句。
但沈星隅并不領情,一把搶過溫野手里的試卷,“我才不相信你一個天天翹課的人說的話,你別打擾我寫作業了。”
“小鬼,我一個高三的,還是看的懂你們高一的題目的。”溫野食指輕點了點沈星隅搶過的那張數學試卷,自證道。
“也不知道誰當年高二的時候,連初三的三角函數也不會解。”沈星隅掀了掀眼皮嫌棄道,瞳孔在溫野剛剛圈的那幾道題上游離了幾秒后,翻了個邊做起了計算題。
溫野嗤笑了一聲,知道這小鬼記仇,沒想到這小鬼這么記仇,半年前的事還能翻出來...
“那我不打擾你寫作業了。”溫野雙手慵懶地插進校服口袋里,臨走前叮囑了一句,“小鬼,在學校遇到事了,去樓上找哥哥,別挨了欺負還不吭聲。”
沈星隅聽到那句話鼻頭微微泛酸,鼻腔中好似有股熱氣抵在那里,沈星隅埋著頭點頭應了一聲,“我沒被人欺負。”
等到溫野走了,沈星隅才脫下了那件外套,蓋在傷口上的那塊紗布都已經被汗打濕,和傷口結痂的組織粘在一塊了,沈星隅咬著唇,將那個紗布扯了下來。
傷口又被扯破了,沈星隅自己從電視柜里翻出了醫藥箱,簡單處理了一下。
第二天中午沈星隅沒拿錢去體育器材室,下午下了第一節課,呂丞就來了她的教室找她,坐在她同桌方悅悅的座位上堵住了沈星隅的路,“你想出去聊?還是在這里聊?”
“出去。”沈星隅注意到不少同學朝她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呂丞是學校里的小混混,沒有一位同學想和他扯上半點關系。
聽到沈星隅的回答后,呂丞才起身,給沈星隅讓了條路,跟著沈星隅去了樓層盡頭的小樓梯間,那里顯少有老師和學生走過。
“醫藥費?”呂丞半靠在墻上問道。
....
溫野課間正趴在桌上補覺,眼睛剛瞇上兩分鐘,郁昌就走過來推了溫野一把,“沈星隅被一個男生圍在二樓梯了。”
聽到沈星隅三個字溫野瞬間清醒了過來,起身朝著樓層盡頭走,三個臺階跨一步,走到二層的時候看見一個小男生把沈星隅圍堵在墻角。
溫野走上前將那個男生往后拽了一把,這才注意到沈星隅眼角有些泛紅,“就是他燙你校服?”溫野從口袋里摸出紙巾替沈星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問道。
沈星隅哽咽著聲音點了點頭。
溫野輕輕揉了揉沈星隅發頂,安慰道,“沒事,你先回教室,這里哥哥來處理。”
沈星隅不放心留溫野一個人和呂丞相處,搖搖頭,“我不要你打架,會被記過的。”
“哥哥不打架,哥哥和他講道理。”溫野輕嗤了一聲,輕拍了拍沈星隅后背安慰道,“哥哥年紀比你們大,不會欺負你同學的。”
“那我在門口等你。”沈星隅還是不放心,站在樓梯口轉角的位置盯著里面的溫野和呂丞。
溫野知道沈星隅在門口看著,只是找呂丞講了一些道理。
“小同學,年紀這么小就欺負女同學?”溫野身高比呂丞高一些,站在呂丞面前有股天生的壓制力。
“我沒欺負。”呂丞不怕溫野。
“男人敢做不敢當?”溫野挑眉,原本輕柔的眉眼瞬間凌厲了幾分,講道理也有兇著講的,對吧。
“找她聊幾句天不行?”呂丞被這股子偏冷的眉眼嚇退了幾分。
“你也配?”溫野眉眼清冷道。
呂丞垂下頭沒吱聲。
“啞巴了?”溫野凝眉問道?
“我以后不會碰她了。”呂丞承認有過一瞬間被溫野的神情恐嚇住了,這人長的溫順,骨子里暴戾的很。
先從樓道口出來的是呂丞,路過沈星隅身邊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等到溫野出來時沈星隅主動往前邁了步子,“你和他講什么道理了?”
“校規。”溫野眉眼見到沈星隅瞬間輕柔了不少。
“他會聽么?”沈星隅顯然不信呂丞這樣的刺頭會聽溫野的話。
“那得看誰講。”溫野仰了仰脖子,“小鬼,他為什么欺負你?”
“上課了。”沈星隅聽見鈴聲立馬往教室里跑,也不管剛剛救過她的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