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蒲池輝一輕輕的打開門,看見沙發(fā)上被緊緊包裹著的女孩,“真像個小孩子。”然后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為蒲池輝一還比她還小兩歲,所以這想法很突兀。
將大衣脫下蓋在被子上,蒲池輝一又換了件灰色的衣服出了玄關(guān)。東京的早晨仍然下著小雪,不過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可能是寒冷和年假的緣故,大多數(shù)人都不愿意外出。
蒲池輝一將吐司和牛奶等食材裝滿了便利袋,在回程的路上,就好像有什么一直在牽動著他的內(nèi)心,他想快點回到孤寂的屋子里,快點看見麋鹿女孩,想給她做早餐。
進(jìn)入屋子,暖流充斥著整個客廳,蒲池輝一發(fā)現(xiàn)中森明菜正在書桌上翻著他的那本《偷走影子的人》。背后傳來聲響,中森明菜嚇了一跳扭過頭,看見蒲池輝一正在看著她,看著他的脖子和臉頰,突然又想到了那晚的情形,臉部不禁有些發(fā)熱。
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中森明菜率先發(fā)出聲音,“那個,我很好奇狐貍君昨晚再看什么書,所以....”
兩人眼神在碰撞間又忙的錯開,蒲池輝一沒有說話。
“真的是本既溫暖又治愈的好書,蒲池桑,可以借給我嗎?”
“嗯,是本好書。”蒲池輝一輕聲道。
捧著手中的熱牛奶,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沙發(fā)上的白色大衣,中森明菜瞇著眼睛笑道“狐貍君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蒲池輝一眼神一滯,微笑著問道“明菜桑為什么會叫我狐貍君呢?”
“因為,因為狐貍君總是穿著白色的衣服,就像狐貍的毛發(fā)一樣的顏色。”
見蒲池輝一低著頭一直不說話,中森明菜越發(fā)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奇,好奇他是個怎樣的人,好奇為什么會遇到他。
“蒲池桑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之前不是,現(xiàn)在好像.....”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話題讓蒲池輝一有些不知所措。
意識到可能問到了傷感的話題,看著眼前落寞的男人,中森明菜有些觸動,就好像兩個心心相惜的心相互碰撞,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一種悲傷。
“那我以后可以在你這里看書嗎,你書架上好多書。”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鬼使神差的有這個想法。
蒲池輝一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來頭,靜靜的注視著中森明菜,久久不語。
“難道會拒絕嗎?”中森明菜心想。
“好。”
兩人相視的笑了一下,突然門外傳來了呼叫聲。
“明菜桑,快點出來了,今天還需要上班的。”名幸芳澤在拍打著中森明菜的玄關(guān)的鐵門。
中森明菜連忙起身,拿起桌上的紙張和書向外面走去。
走到玄關(guān)轉(zhuǎn)頭笑著說道:“蒲池桑,書我會看的,下次再見。”
“下次嗎?”蒲池輝一看著關(guān)上的門發(fā)楞。
名幸芳澤仍在敲打著鐵門,卻不想后面的門開了,中森明菜從另一個屋子里走出。
“什么情況,明菜桑不是住在這個屋子嗎,怎么會在對面?”名幸芳澤有些奇怪,從樓上下來走到車旁,看著中森明菜還停留在樓下的樹旁,好像在看三樓那間屋子的窗口。
“難道兩間屋子都事務(wù)所都租下來了?不對啊,當(dāng)初是我替明菜桑找的屋子。”名幸芳澤一臉疑惑的叫著中森明菜上了車。
中森明菜坐在后座安安靜靜的,想到三次與蒲池輝一不約而同的相遇,總讓人感到很神奇,將寫著《冬天里的狐貍先生》的紙張攤開,想起蒲池輝一的樣子,中森明菜又在上面寫了起來。
狐貍先生把因悲傷事情而流下的眼淚
放進(jìn)水壺里
然后煮眼淚茶喝
這樣就可以忘記一點悲傷
將紙張放進(jìn)口袋,和之前狐貍君寫給他的信放在一起,當(dāng)然還有那首《車站》。
為了改善家里的經(jīng)濟(jì)條件,參加star誕生幾次才出道,而如今生活貌似不只是工作,別的事情其實也挺有意義的。但在此之前,中森明菜必須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打開“晚安”日志,蒲池輝一坐在書桌旁,看到還未合上套子的鋼筆,有些疑惑但沒有過多去想。
因為他這次好像不是藏起自己的孤獨,墨線在紙張上形成文字。
麋鹿女孩借走了《偷走影子的人》
希望她喜歡那本書
不過不喜歡也沒辦法
其實那個系列里面
我最愛惜“相遇”的插畫系列
但是我不會在書能夠聽到的地方講這些
因為書和畫都有耳朵
我喜歡在深夜里去訴說
夜深了故事有些長了
因為深夜是適合講故事的時間
蒲池輝一看著合上的“晚安”日志,心里出現(xiàn)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時間變了,生活也變了,似乎一切都好了起來。
“鈴鈴鈴。”客廳的座機響了起來,蒲池輝一接過電話。
“喂,你好,這里是蒲池輝一。”
“輝一啊,有時間嗎?老師知道你應(yīng)該是一個人吧,有沒有時間來我這喝一杯。”手塚治蟲笑呵呵的抱著電話。
蒲池輝一對此非常感動,盡管老師在家有家人陪著,竟然還不忘了他這個學(xué)期很短的學(xué)生,心里暖洋洋的回復(fù)道:“嗯,好的,我馬上出發(fā)。”
手塚治蟲家的書房顯得這樣超凡的安靜。空氣是平均的,溫溫的,爐子冒著熱騰騰的氣息。這大概就是藝術(shù)家普遍的樣子。盡管很樸實,但蒲池輝一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環(huán)境確實會給人帶來靈感,就像當(dāng)初尋找宮崎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棲身在一個林間小屋。
不過蒲池輝一沒想到寺澤武一這個師兄也在,當(dāng)初還是他給自己安排的住處。投以一個感激的微笑,找到椅子坐了下來。
“蒲池桑是今年才認(rèn)識老師的吧?”寺澤武一興致勃勃的問道。
“嗯,沒錯,說起來老師確實有些平易近人。”蒲池輝一笑著看了看手塚治蟲.
“哈哈哈,輝一你確實是個話術(shù)達(dá)人,每次都表面上很平靜,沒錯都突然語出驚人。”手塚治蟲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蒲池輝一有些想發(fā)笑,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說起來76年我遇到老師的時候,那時候也很神奇。我也想一個粉絲一樣向周刊少年champion投稿,后來可能被老師看中了,我興奮了好幾天,后來終于見面了,我對老師的第一印象記得很清楚。‘居然這么年輕!’”寺澤武一眼睛放光的看著蒲池輝一。
蒲池輝一沒想到寺澤武一居然當(dāng)著老師的面這么厚臉皮,繼續(xù)沉默著沒有搭上調(diào)子。
“可惜,也不知道怎么的,這兩年老師從從前時尚的中年大叔變成了性格古怪的老頭,真的是可惜了.....”寺澤武一一臉憂傷的嘆息道。
啊,這師兄也是語不出不驚人,一出嚇?biāo)廊恕F殉剌x一看見桌旁的手塚治蟲臉上青一塊白一塊。蒲池輝一有些感到大事不妙,但結(jié)果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手塚治蟲只是簡單的喝了口茶。
目光祥和的看向蒲池輝一,這讓蒲池輝一覺得有些奇怪。
“老師,剛才我說漏了嘴,我知道您不會介意的,我知道你還有重要的是要跟師弟說,那我就先走了。”寺澤武一對著蒲池輝一留下一個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