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斗,幽蘭寂靜,顧菀處在郊區,只有遠離城市才能夠在夜里看到這般多的星星。
顧菀前院,林肯轎車閃著車燈,許浩站在車旁,看著李真給自己的點贊和評論,心里美滋滋:“既然覺得無聊又為什么給我點贊?肯定是暗戀我。”
許浩抿唇垂眸看手機的片刻,顧澤川的輪椅已經到了跟前:“你在傻笑什么?”
“昂?”
“出發。”
“哦,好。”許浩收起手機,三兩步上車;實際上,現在這個時間能夠約到那幾位A級顧客已經算是萬幸,不過許浩也沒有抱著可以約成功的心態打的電話,但他也確實意外,這幾個A級顧客,聽到是顧二少有約,廢話都不多說,直接說:“在哪面談?”
這也是讓許浩省下不少力氣。
一路從顧菀開車到松澤酒店已經快十點了,明明是顧二少約人,卻自己遲到一個小時,許浩開車的時候頻頻開手表,腳下油門都未曾松開過,額間汗漬如雨水般滔滔不絕;二少倒是一貫冷靜,坐在后座閉目養神,他真是一點不遮掩臉上掛的彩,一眼就看的出是被女人撓的。
這商談正事的地方,二少頂著這樣一張臉,多不正經啊。
顧澤川心口有些郁郁的,他腦海里晃過離開宋晴禮房間前,她臉上毫無波瀾的笑臉。
她根本沒有打心里接受自己。
他深刻明白,只是該如何挽回?
到了松澤酒店。
許浩推著二少輪椅,看他這般淡定,心中滿是疑惑,二少一定是不知道我們已經遲到了,于是好心提醒:“二少,我們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那幾位貴客會不會……”
顧澤川伸手示意停下,他側頭吩咐:“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在樓下等我?!?/p>
“是。”許浩憂心離開。
顧澤川推開那扇緊閉的紅漿木大門,里面震天響的音樂一下子傳到了走廊,黑漆漆的屋子里五光十色照耀著;顧澤川輕嘆一聲挪動輪椅走了進去,他關上大門,并且‘啪’的一聲打開了燈。
屋子里的人都僵住身型,像是被惡鬼被光照出了原型,都愣愣的看著顧澤川,只一秒,屋子里的兩人立馬從桌子蹦下來,結束了嗨歌。
“阿澤?你被人揍了。”
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灰色衛褲的少年,手里拎著洋酒,搖搖晃晃的湊近觀摩,他再次感嘆:“妙哉啊,這下的死手啊,脖子血漬呼啦的?!?/p>
“我看未必是被人揍了,或者是開張了?”一個身著墨綠襯衫的龍眉鳳眼的男人,儀態風雅,富而不驕的氣質;他倒是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了顧澤川臉上的傷非比尋常。
“鹿昀,你別逗我,阿澤都這樣了還能夠直楞起來才怪,我看這就是被人打的,我最信阿澤為人了,他都不沾葷腥,又怎么會沾女色?!?/p>
鹿昀挑了挑眉,他和顧澤川對視,兩人相視一笑:“蒲星,你自己開那么多酒吧,這點子眼力都沒有,你那眼睛真是擺設?!?/p>
“阿澤,不聽他胡亂白扯,你自己說,誰打的你,我去給你報仇,在A市敢動你,就是和我蒲家作對。”
“我老婆打的。”
“......”
“......”
“老婆?阿澤你結婚了?。”蒲星脖子往后縮,一整個大震驚,思緒連接中:“前段時間就聽你說強娶了個小企家的女兒,我那時就覺肯定是假的,畢竟世家的婚姻怎么可能如此隨便,老顧總肯定也不會同意,沒想到是真的?”
鹿昀還算淡定,他長腿曲著坐在沙發上:“恭喜,看阿澤這情況怕是我們馬上要喝喜酒了,胡森在國外沒時間過來,他讓我告說你,有什么事盡管說,我們竭盡全力幫你?!?/p>
“幫我湊20個億?!?/p>
墻壁上掛著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轉,鹿昀和蒲星兩人瞪大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顧家二少還要問別人借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澤川挪動輪椅準備離開:“兩天后打我卡上?!?/p>
——
此刻,樓下坐在車里的許浩,剛點開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的時間,后車門就開了,他猛然回頭一看,二少竟然已經坐上車了。
“開車,回顧菀。”顧澤川撣了撣衣服上的看不見的灰塵,撩起黑眸看著坐在駕駛位的驚訝人士,以示警告:快點。
許浩收起驚訝的下巴,立馬系好安全帶,眼神不時飄向后座淡定的二少臉上。
“二少,合作的事已經談妥了?”
“自然?!?/p>
許浩心中對二少的敬佩不由的加深,這幾位A級顧客都是金銘賭場的貴客,之前他只知道二少跟這幾位有點交情,眼下看來交情肯定不淺。
”明天把我岳父請來顧菀吃個飯?!邦櫇纱谥械摹栏浮终f的無比自然,就好似已經叫上了百遍千遍。
許浩還未適應,只是悻悻的應了句:”好?!?/p>
”二少,劇組那邊.....“其實這件事兒不應該現在提起,畢竟二少那日因為蕭逸和夫人舉止過于親昵發了好大的火,只不過,劇組的張導已經致電好幾次了,明里暗里都在詢問:二少啥時候把人送來劇組拍戲啊。
”過幾日吧,看她狀態好不好?!皩嶋H上,顧澤川根本沒辦法覺得這件事,因為某位少女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今晚就出發去劇組。
她拎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金叔立馬以幫忙的名義奪過她的行李,并小心翼翼打探:”夫人這么晚是要去哪?“
”去劇組,戲還沒拍完,我一個新人演員怎么能罷演,到時候傳出去多難聽。“少女疾步走出去,接過金叔手里的行李箱:”你不必擔心,我叫了車,馬上就到了。“
”可是,夫人,你和二少說過了嗎?二少前腳剛出門,你后腳就走,我這不好交代啊?!?/p>
”放心,有什么事你就推我身上就好了,我不怕他。“
宋晴禮現在已經肆無忌憚成這樣了,她拉著行李箱往外走,少女身影纖細,在夜里就像搖曳在風中的野玫瑰;從顧菀出來就是一條亙長的郊區街道,只有瑩瑩亮著的燈,夏天的夜晚不算熱,但少女走了很長一段路,后背都沁出汗來。
”姐姐可不回這破城堡,我到了劇組,我看顧澤川還能把我怎么樣?!八浅詼柿祟櫇纱ú粫谕馊嗣媲氨┞渡矸?,畢竟他佯裝殘疾這件事至今還是個秘密,想必他也不想公開,不然也不會隱瞞至今。
宋晴禮故意穿的一身黑,長發披散下來,一條黑色的長裙遮到小腿,在夜里幾乎看不到她;她察覺到遠處有兩盞刺眼的車燈,少女立馬隱在樹干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