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撇撇嘴,然后便屁顛屁顛去來蘇棠的房間拿文件。
宴君堯來了之后,見到了蘇棠,可蘇棠對他只有刻意的冷淡和避諱,他想開口解釋,但卻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山上的景色很好,在H市里面很難能呼吸到像山里這樣新鮮的空氣,密林草叢,正是蘇棠想要找的那種感覺。
這一場戲,是要拍女主被人埋伏追殺的戲碼,蘇棠先前聯系好了人牽來一匹馬。
這個時間段也恰好是樹葉凋零,秋風中帶著一絲的肅殺之氣。
宴君堯來到山上的時候,戲已經開拍到一半。
女演員演的很投入,那滴淚恰好的從眼眶滑落,將那股凄美和無助感演繹了出來。
“卡!”蘇棠站起來鼓掌道。
“辛苦了。”蘇棠拍了拍那個女演員的肩膀說道。
“不辛苦,是蘇導演指導的好。”女演員搖搖頭。
“我看一下剛剛拍攝的鏡頭,你先過去休息一下,下午還有一場戲。”蘇棠對女演員說道。
“好的,蘇導演。”女演員披上外套坐到了休息的地方。
“蘇導演。”工作人員站起身來。
“我認為這個鏡頭的光線可以再后期處理一下,可以將場景的那種霧氣和未知的危機感呈現出來。”蘇棠指著一個鏡頭說道。
“好的,我會看著后期再處理一下。”工作人員點點頭。
“還有這個鏡頭,可以完全保留下來,不用進行剪切。”蘇棠半彎著身子,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看著重復播放的畫面。
已是上午十點,空氣中帶著些許的悶熱,蘇棠的臉上都滲出了細細的汗珠,但她那么認真的模樣卻讓宴君堯不舍得去打擾到她。
那三年里,宴君堯從來沒有見過對他百依百順的蘇棠會有這樣的一面,看得出來,她真的完全蛻變了,也變的更成熟有魅力了。
“蘇姐,宴總來了。”一旁的助理小梅小聲在蘇棠的耳邊提醒道。
蘇棠一回頭就同那道帶著些許炙熱的目光對視上了,只對視了一瞬,蘇棠的視線就移向了別處。
宴君堯心里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想要面前的這個女人像之前一樣滿眼都是他,然后一直看著自己。
蘇棠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衫,下面配著齊膝的黑色裙子,身材完美絕倫到了極致,回眸的一瞬都美的不似人間尤物。
可蘇棠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便瞥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當天夜里,山上下起了暴雨,整個劇組的人只好在山上景點處的酒店里面避雨,拍戲暫時擱置了起來。
暴雨導致下山的路被封鎖,整個劇組都被圍困在了山上。
蘇棠安慰了眾人,并且聯系了當地的救援人員,看能不能盡快將下山的路疏通,但聽說要疏通道路還需要兩天時間。
第二天,暴雨依舊沒有停止,豆大的雨滴砸在人的身上砸的生疼,他們被限制在了這個小酒店里面。
不過好在水電沒斷,劇組有的人沒有帶厚實的衣服,蘇棠又向酒店申請了一下,一直忙到了下午。
晚上蘇棠簡單找了點食物墊吧了一下胃,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轟隆隆”天空中一道閃電劈開漆黑的夜空,留下一道猙獰的裂口,雨水順著窗檐蜿蜒而下。
蘇棠本身夜里就睡眠較淺,突然感覺到床板輕微的晃動,蘇棠猛然坐起來。
這不是感覺,她站在屋子里面真的感覺到了屋子在傾斜著。
她連忙下床跑向門口想要喊所有人,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跑出去,頭頂的天花板就毫無征兆的裂開了巨大的縫隙。
“大家快離開酒店!”蘇棠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
話音剛落,蘇棠就感覺地面一陣傾斜,或者說地板在移動。
蘇棠卵足力氣去敲打隔壁房間小梅的門,一塊天花板直接砸到了她的頭上。
雨水全部灌了進來,血腥氣與雨水的腥味混雜在了一起,蘇棠頭被砸中,腳被一塊很重的石頭壓住動彈不得。
周圍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哭喊聲,亂作一團,伴隨著沖刷的暴雨,唯一的光源也在雨水的浸泡下暗了下去。
蘇棠眼睜睜看著全部陷入一片漆黑無助的環境中,各種聲音被無限放大,暴雨與土混合在一起流過她的身邊,蘇棠只感覺渾身冷的不像話。
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好冷,真的好冷。
“蘇棠!蘇棠!”一聲急切的聲音由遠至近。
“誰?是誰在叫我?”蘇棠想要睜開雙眼看看來的人是誰。
“蘇棠,你別怕,有我在,我會帶你出去!”那人將壓住她腳的石頭移開。
一股好聞的薄荷味讓她莫名的安心,一道閃電劃過,映射在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她終于看清了來救她的人是誰,是……宴君堯,他一臉的焦急和慌張。
連蘇棠自己都沒想到來救她的人會是宴君堯。
“宴君堯……”蘇棠喊著他的名字。
“我在,別怕,我會救你出去的!”宴君堯將她抱在懷里。
炙熱的體溫終于讓蘇棠感覺到了暖意,她很想睜開眼睛再看看這個不顧一切來救自己的男人。
可她血流的太多了,最后只有冰冷的雨水和他沉重紊亂的呼吸聲,慢慢的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但是下一刻,天花板全部塌陷,宴君堯將蘇棠護在了自己的身下,而自己生生抗下了倒下來的天花板。
“唔……”宴君堯感覺自己有什么地方似乎錯位了。
“蘇棠……”宴君堯將手放在蘇棠的鼻間。
見蘇棠還有呼吸,宴君堯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一晚,暴雨肆虐,連續兩天的暴雨導致整個山體滑坡。
蘇棠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這仿佛就是她的陰影一樣,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在那個噩夢里面,她站在暴雨中,雨水不斷沖刷著周圍,她看到有很多人打著黑色的傘站在雨幕里。
雨很大,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和長相,但卻感覺他們都在盯著自己,就那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她轉身就跑,卻摔倒在泥濘的土壤里,但這一次土壤卻不再冰冷,而帶著一絲絲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