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燕居猛然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本就是重傷，雖然靠著怒氣屬性攀爬到頂峰，但揮出一拳已是極限。

滔天氣勢猛然一滯，迅速萎靡下來，整個人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

骨肉酥軟一陣麻意，肌肉酸痛仿佛灌了鉛，大腦昏昏沉沉只要閉上眼，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雖然那幾槍沒打中要害，但有幾顆子彈卡在肉中，動一動就疼痛難忍，并且身上被開了幾個洞，一直在流血。

燕居現在到了極其虛弱的時候，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能殺死他。

他咬著牙，撕下衣服當做簡易繃帶，把出血的地方牢牢纏上，坐在地上歇了一會，試著能走動了，他搖晃著身子，走到八爪面前。

吸取了八爪的能量，留下一具干尸。又搖晃著身體走到肥強面前吸取能量。

剛吸取完肥強的能量，站起身時，就聽到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闖入這棟樓的樓頂。

......

“快，上面沒聲音了，去看看！”一名兇眼幫的小頭目大叫著，指揮眾人爬樓梯，去樓頂看看。

身邊的小弟不安的說道：“可是大哥叫我們在地下等著。”

小頭目輕蔑的看了小弟一眼，嗤笑一聲：“白癡！”

“大哥叫等著，是因為我們弱，卷入戰斗必死，現在聲音停了，一定是我們兇眼幫贏了，現在不去邀功，什么時候去？！”

說完，小頭目覺得不過癮，又罵道：“真是白癡！”

小弟被罵的頭都抬不起來，只好跟著小頭目向上跑，身邊的小弟覺得這小頭目說的在理。

全都加快腳步，爭先恐后的往樓頂趕去。

可當眾人打開通往樓頂的門后，全都驚呆了。

現場如暴風過境，一片狼藉，到處倒是橫飛的尸體、殘肢和鮮血，整個樓頂被血染成了血紅色，如同人間煉獄。

特別是剛打開門時，一只不知道誰的殘肢從門上跌落，砸到開門人的頭上，嚇的他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如果說這里是人間煉獄，那么靜靜站在血泊中央的燕居，則是這層煉獄殘存的魔頭。

他靜靜站在血泊中，頭顱低垂，在朦朧的黑暗中看不清臉，上身赤裸，露出精壯如狼的身材，身體上布滿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渾身散發著沉默的殺意和無形的威壓，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沉默中的噬人猛虎。

還有身旁那句干癟的尸體，更為他的恐怖添加注腳。

他就僅僅站在那里，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心頭，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燕居深呼一口氣，他根本沒有力氣迅速逃離或者是殺死全部的人。

但看著眾人驚恐的眼神，全都嚇呆了似的，立刻計上心頭。

紙老虎也是老虎，只要沒人敢拆穿，他就是老虎。

強撐著氣勢，站直了身體，把渾身的殺氣全都放出去，在輕輕往前一踏。

“踏——”燕居輕輕踏出一步，踩在血泊中，濺起一陣血花。

這輕輕一踏，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心頭，眾多混混全都呼吸急促，雙腿顫抖。

小頭目硬生生咬著牙，頂著威壓，向前一步，雙手抱拳，六十度鞠躬，頭壓的很低：“敢問何方神圣？”

燕居輕輕撇了他一眼，剛巧，小頭目偷偷抬起眼，正要偷偷打量燕居，此時兩人眼神對視一瞬。

小頭目僅僅是看了一瞬就慌忙挪開雙眼，額頭滲出細汗，后背一陣發寒。

他看到燕居臉上毫無遮擋，不過天色昏暗，他根本沒看清。

小頭目忽然計上心頭，死死低著頭大喊道：“全都低頭、低頭！低頭閉眼！”

隨后連忙低著頭，緊閉雙眼說道：“這位大哥，我們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一條生路！”

燕居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只覺得有趣，這人真是機靈，并且此刻他實力大跌，不動武最好。

于是忍著渾身痛苦，輕笑一聲，算是默許了。

那小頭目見狀，也知道是默許了，慌忙閉著眼轉過頭，大聲怒斥：“全都低下頭、閉上眼，聽到沒有！”

其余的人也不是傻子，一個個也分得清楚情況，慌不迭應的低頭，恨不得把頭埋在地上，死死閉著眼睛。

小頭目見眾人全都低頭閉眼，最終也低著頭閉上眼，轉過身子，長長一做輯，喘著粗氣：“大哥，請...”

燕居輕笑一聲，錯過小頭目，進入樓梯，此刻他傷勢很重，只能走樓梯，一點點下去。

現在樓梯上占滿了兇眼幫幫眾，他也不說話，一旦說話就瀉了氣，瀉了強撐著那一口氣，必定會被發現，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索性就直愣愣的往前走。

燕居一點點往前走著，渾身散發著煞氣和兇威。

說實話，他在賭，賭所有人會給他讓出一條路。

這一過程如同走鋼絲，萬一有一個愣頭青就將功虧一簣。他會被卸下強悍偽裝，露出虛弱的內在，此刻乖的像綿羊一樣的幫眾，立刻會變成餓狼。

活生生的將他啃死，但他沒有選擇，只能如此。

不過還好，他賭贏了。

這些普通人就敏銳的感受到威勢，全都顫抖著身子，生怕碰到燕居這尊殺神，從而被找到理由殺死，也是如此，硬生生擠出一條路來。

只要他走到的地方，全都齊齊的向兩旁擠去，如同摩西分海一般。

整個樓梯死一般的沉寂，全都低垂著頭，死死閉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燕居緩緩走出人群，走出這棟樓房時，他們這群人才敢緩緩睜開眼睛。

全都汗如雨下，直接虛脫跪倒在地，衣服被汗水打濕，臉色卡白。

今天這一幕，如同一個無形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大哥。”一個臉色卡白，渾身顫抖的小弟，帶著哭腔對小頭目說道：“我不混了、我不混了，我要退出，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

小頭目跪倒在地，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大腦一陣暈眩，他惱火的叫到：“你不混了？我還不混了呢！誰他娘愛混混，老子是不混了！”

“老子回家鏟大糞都比混社會好啊，混社會...死路一條！全都回家找媽去吧。”

......

走出樓房的燕居，此刻恢復了一些，快步找到癩熊，吸取了能量，隨后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