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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公子請登基!

第022章終剛強兮不可凌,魂魄毅兮為鬼雄!

豆大的雨點敲擊在青石地面上迸濺出一閃而逝的水花,猶如無數(shù)盼望離人歸來的眼淚。

俘虜們已看清眼下局面,一張張飽受殘害的臉上沖蕩起怒火。

大秦貴人竟無恥至此!

淳于恭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在風雨中飄蕩。

“爾等本是俘虜,要么做一輩子苦力累死在山礦里,要么就是死!”

“相府魏少爺憐惜爾等命苦,想給你們一個重返家鄉(xiāng)、與妻兒團聚的機會。”

當當一陣亂響。

墻壁里投射出數(shù)把鋼刀和單手盾落在俘虜們的面前。

“這里有十把刀、五面盾牌,對面是十二頭餓了兩天的蒼鱗狼;爾等無論是誰,只要能斬獲一顆蒼鱗狼的腦袋,就獲贈百金,由相府派人親自送往邊境,讓爾等回家;怎么樣,天底下還有這么好的事嗎?”

南櫻公主“嘶”地一聲。

好事?

好缺德的事!

想要贏得回鄉(xiāng)機會,赤手空拳是打不過蒼鱗狼的,刀是攻擊手段,盾牌能防御蒼鱗狼撲擊,最理想的情況是同時拿到刀和盾。

但是,刀、只有十把,盾、只有五面。

能入伍的都有低境界武道修為,如果刀盾具齊的話,可以做到斬殺蒼鱗狼,但蒼鱗狼也只有十二頭。

事關(guān)生死,不論如何分配刀盾和蒼鱗狼,都要有人死在這里。

此時此刻,只要有人爭搶刀盾,就能引發(fā)俘虜們的內(nèi)斗。

即便俘虜中有威望極高的人可以鎮(zhèn)住所有人,也難以分配刀盾以及蒼鱗狼,最后仍是混亂局面。

這考驗的不是戰(zhàn)斗,而是人心。

好狠的毒計。

可謂殺人誅心。

先不說能不能有俘虜搶到刀盾,最終殺掉蒼鱗狼,讓陳穆親眼看著燕國俘虜為了活命而跟同胞袍澤拔刀相向,才是魏意平的真意。

被穆公子連勝兩場,魏意平終于按捺不住本性,要用更大的羞辱回敬了。

南櫻公主悄悄瞥了眼那邊,見相府少爺腦袋一點一點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又偷看一眼陳穆。

此時的穆公子臉上毫無表情,平靜的讓人心悸。

南櫻公主暗自嘆息,‘他終究是大燕國人。’

下方。

淳于恭的聲音已散去許久,場中的燕國俘虜卻無一人有動作,都站在原地,無人去爭搶刀盾。

“爾等抬頭!”

淳于恭的再次響起。

俘虜們抬頭望去,風雨中看到了高墻之上坐著十幾個人,只看不清樣貌。

“高墻上就坐著諸多貴人,爾等放心,貴人見證之下,剛才的許諾并不是虛言!”淳于恭喊道。

“呸!”

俘虜中,一個瘦高漢子惡狠狠吐出口水。

他的舉動引來其他俘虜們的效仿,眾人紛紛抬頭吐口水。

“大膽!”

淳于恭的聲音拔高,“爾等不知道吧,諸位貴人中可不止是我大秦國的貴人,還有貴國的貴人,燕王七公子!”

“什么!”

俘虜們都是一怔,紛紛抬頭仰望目光尋找著。

長廊下,高墻上,陳穆緩緩起身,邁過案幾,來到護欄邊上。

此處的飛檐已護不住檐下的人。

密集的大雨淋在他頭上、臉上、身上,華貴的公子正服瞬間濕透了。

陳穆一動不動。

沒有說話,沒有鞠躬,沒有對燕國的勇士們表達歉意。

他,只默默的站在風雨中,望著那一張張臟兮兮的臉,似乎要把每一張臉都刻在腦海里。

下方瘦高漢子看清了那身燕國公子正服,單膝跪地,大吼一聲,“吾等拜見公子!”

隨即,五六十名俘虜整齊單膝跪倒,單掌撫心,以軍禮相見。

陳穆依然站立不動,只點了點頭。

……

“他娘的,無非一死而已!”

瘦高漢子起身喝道,“老子從當兵那天起,就沒想過活著回家!”

淳于恭的聲音立刻響起,“話可不是這么說的,你沒想過回家,別人可想回家。”

“呸!”

瘦高漢子又啐一口,“老子是個粗人,也聽過‘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澤’,你個秦狗懂嗎!”

“你……”淳于恭怒吼一聲。

一名俘虜獨腳跳了幾步,把住瘦高漢子的肩膀,大吼道:“去你媽了個巴子的,想挑撥我們自相殘殺?沒門兒!”回頭用力揮舞胳膊,“弟兄們,張老七說的對,無非一死而已,怕死就不他媽當兵了!”

“對!”

幾十只拳頭舉起。

有的人胳膊已經(jīng)伸不直,依然奮力舉著。

“被俘就沒了活路,死是早晚的事,今天大伙兒就全死在這兒,有一個掉隊的,我張老七做鬼也不放過他!”

瘦高漢子大喊,“所有人聽我號令,輕傷的站前鋒,中傷的站兩翼,重傷的居中。”

大手用力一揮,“列隊!”

自己大步走出人群,站在了最前面。

“喏!”

所有俘虜大吼,有人拖著殘腿、有人撕開了繃帶、有人攙扶著袍澤,各自尋找位置。

“第一排六人出列,三人持刀、三人持盾!”張老七下達指令。

“左翼、右翼各兩人出列,一人持刀、一人持盾!”

“后排五人出列,持刀!”

頃刻之間,刀盾分配完畢,五六十名傷殘俘虜整齊列隊,一股肉眼可見的殺氣升騰而起。

忽然間,張老七放聲高歌,“操長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所有人跟著唱起戰(zhàn)歌,“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

戰(zhàn)歌從低沉婉轉(zhuǎn)到逐漸高亢,五六十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如浪潮般慷慨激蕩,讓肆虐風雨都住了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高墻之上,陳穆依然一動不動,眼望下方,視線已一片模糊。

淚水混雜在雨水中,竟這般的苦澀。

大燕好男兒……何至于此!

隱約中有人罵了一句,場地中間的那道光幕消失,十幾頭饑餓已久的蒼鱗狼低吼著沖上來。

“殺!”

震天吼聲響起。

……

風停了,雨住了。

天空中墨色塊壘層層疊疊,壓的大地透不過氣。

高墻下,血水混雜著雨水聚集成一片片水洼,符道光幕照耀在上面反射出更加殷紅的光芒。

場地中,已沒有站立者的存在,無論是人、是狼。

低低嘶吼聲傳來,那是蒼鱗狼垂死的哀嚎。

卻聽不見人聲,因為幾乎都死了。

到處是殘肢斷臂,血肉模糊的殘破軀體七零八落。

唯有一人低著頭,單膝跪在血泊中。

他的左臂已只剩下半截,露著森森白骨,大腿撕裂的肌肉泛著蒼白的顏色,全身的重量都在右手插在青條石里的鋼刀上支撐著。

猶如風響扯動的聲音從他喉嚨里發(fā)出,響聲漸漸微弱。

“打開符陣。”

高墻上,陳穆聲音不帶有一絲情緒。

“哼。”

魏意平不屑扭頭,“你家的?”

“打開!”

陳穆怒吼,雙眼冒出血光猶如實質(zhì)。

涼風吹來,魏意平哆嗦了一下,別過臉去不再對視那雙眼睛。

一個冰冷聲音傳來,“魏護軍,打開符陣,讓穆公子為勇士們送行。”

南櫻公主第一次把目光放在魏意平的臉上,絕美臉上掛著無盡冰霜。

“這……好吧,就依殿下。”魏意平無奈拍手。

唰地一下,光幕消失。

陳穆已縱身躍下四丈高的高墻,落入場中。

飛跑間奮力一躍,落地時雙膝一曲,已重重跪在那單手撐刀漢子的面前。

他深深低頭,俯下身體,雙手高舉過頂。

“大燕公子請壯士賜刀!”

……

終于,那低垂的頭顱緩緩抬起,風響嘶鳴般的喘息聲一頓。

“大燕、公子?”

陳穆依然跪伏著身體,只高高舉著雙手,“在下燕王第七子穆,求壯士賜刀!”

噌的輕響。

那漢子用盡最后一點殘存的罡氣,從青石中抽出鋼刀。

然而,他的右臂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身體一歪倒去。

“壯士!”

陳穆猛然挺身,一把抱住了張老七。

“你是、公子?”

氣若游絲的聲音極其微弱。

陳穆這才看到張老七的半張臉早已血肉模糊,左眼窩里只有半凝固的血,右眼里卻泛起異常明亮的光芒。

“我是公子。”他聲音哽咽著答道。

“為何來秦?”

“為質(zhì)。”

那只眼睛猛然睜了一下,隨即光彩黯淡了下去,“吾等之罪。”

“不,是吾之罪,是燕之罪。”

陳穆熱淚盈眶,“是大燕國欠你們的罪。”

“公子好人。”

那破爛不堪的臉上異常平靜,“求公子挖下我這只眼,如果公子有回去的那一天,讓我再看一眼家鄉(xiāng)。”獨眼里忽然涌出一滴淚,“我張老七對得起大燕,對得起弟兄,唯獨對不起爹娘。”

嗚地。

陳穆泣不成聲。

“公子送我最后一程。”

那獨眼中的光芒已幾不可見,“不然,下去的太晚,弟兄們該罵我了,做鬼也不安生。”

“啊……!”

懷抱張老七,陳穆仰天長嘯。

如悲如恨的嘯聲中,手一探,一推。

殘破長刀從張老七咽喉上抹過。

終于,他低下頭,看著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視線再一次模糊,緩緩伸出二指……

用最輕柔的力度把張老七的身體放平,退后一步,雙膝跪地,重重磕了個頭。

雙手捧起滿是缺口卷刃、刀尖已斷了一半的殘刀。

“謝壯士賜刀,穆永記于心!”

挺身站起,陳穆臉上、眼中、心里,已再無淚光。

這時才發(fā)現(xiàn)幽暗墻影里,有一人踩著血泊向自己走來。

……

“呦,公子學武道了?”

淳于恭臉上盡是譏諷之意,“這么高的墻,我十歲的時候才能跳下來。”

陳穆默默看著他,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我了?”

淳于恭笑道,“我可伺候公子一個多月呢,沒有我淳于,公子只怕到不了龍雀城。”

手在懷中一探,抽出一物。

圓滾滾,長長一條,棕黃色毛發(fā)好似鋼針。

淳于恭手捏虎尾搖晃著,“公子,不會忘了此物吧,要不要摸摸?”忽然大笑起來,“好兇的眼神啊,想砍人嗎,來啊!”

他恣意妄為的眼神看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的陳穆。

淳于恭面露猙獰。

就是此人讓自己到手的軍侯飛了,還被少爺踹了十幾腳,足足在家躺了兩天,如今能重新伺候少爺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

淳于恭想不明白,一路上連說話都不敢大聲,鵪鶉一樣的縮在車廂,連死劍角虎的尾巴都不敢摸的公子穆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哪里來的膽量?

你哪里來的勇氣!

能讓少爺吃癟,能讓各府小郎君汗顏,連大秦第一美人都青眼有加,連相爺出手都治不住!

淳于恭不信。

這不可能是真的。

太熟悉公子穆了,這是自己押送了一個多月,親自送到規(guī)門外的燕國質(zhì)子,被拽著摸了一把虎尾巴就嚇得哇哇大哭的場景猶在眼前,怎么可能就變成了這樣!

他是裝的!

他的內(nèi)心在顫抖,他的心早被嚇哭了,他就要崩潰了,只是硬撐著最后一口氣。

就像垂死掙扎的劍角虎,表面兇狠,其實只要輕輕一推就倒了。

這就是少爺把自己安排在這里的用意。

‘讓我來推你一把,讓少爺、讓相府、讓整個大秦看清你膽怯如鼠、懦弱如兔的真面目吧!’

恣意張狂的笑聲響起,漸漸在斗獸場里回蕩。

“嚇傻了吧,不能動了吧,你手里不是有刀嗎!……來啊,砍我啊!”

一直一動不動的陳穆終于動了。

一刀劈出!

逆風一刀斬!

昏暗天色之下劃過一道凝如實質(zhì)的刀光,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刀光從淳于恭身體中透過,刀勢不減,徑直向高墻沖去。

嗆!

堅硬的青條石墻壁上留下一道丈許長裂口。

淳于恭的臉上還保留著猙獰恣意的笑,正中間突然顯出一道血紋,筆直的向下急速延伸。

剎那間,身體裂成整整齊齊的兩半。

噗!

鮮紅的血液驟然迸射出來,幾顆血點噴在了陳穆臉上。

“你自找的。”

陳穆眼不眨,喃喃自語。

猛然抬頭,緩緩抬起手臂,殘刀遙指高墻上的魏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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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澀怡情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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