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身而立,眸光中含著脈脈溫情,肌膚白皙,就這么瞧過來,還有幾分稚嫩感,好似一只可愛的小白兔。
是林梧啊。
是她的林梧啊!
“啪。”手提包丟在地上。
奚音顧不上換鞋,朝著林梧狂奔過去。
她就這么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里。
毫無猶疑,期盼已久。
她圈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他,恨不得能夠將他揉進她的身體里。
如果可以,她希望往后的每一日都可以在他的懷抱中醒來。
那當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林梧似是愣了一愣,慢了半拍才回抱住她。
低頭望著眼前這個嶄新的奚音,他輕聲呢喃:“原來……你長這樣。”
“那么久不見,你只要和我說這個嗎?”奚音委屈地問道。
林梧困惑:“許久不見?”
“不是嗎?”奚音抬眼。
林梧若有所思:“算起來也有一個多時辰,的確許久。”
眉頭一跳,奚音明白了。她和沈矜霜走后,永寧的時間當真是停止了!
她瞪大眼睛,癟著嘴,更加委屈了:“原來只有我煎熬度日啊。”
林梧攬住她的腰,仔細地端詳著她,溫柔地問:“發生什么了?”
“我去見了沈矜霜,然后不小心掉進了水里,接著我就回到了這個世界。我已經在這個世界獨自生活了四個月零十七天了。我在沒有你的陪伴時度熬了那么久,而你卻渾然不知……”
說著,奚音突然想到,從前,當池青倒在林梧的劍下時,林梧也是那樣寂然地度過了三年。
老天爺還真是公平,對誰都不好。
“對不起。”林梧應道。
饒是非他錯,他也要應下。
奚音心虛道:“也不能怪你。”
“怪我。”林梧淺聲。
他眉眼中蘊著清風,叫人只肖瞧一眼,就能拂去心間的陰霾。“我是你的夫君,自當要護你周全。”
“周全得很。”奚音嘟囔道。
“不。”林梧認真道,“你不開心,便是不周全。”
奚音被哄得心花怒放了,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怎么來的?”
“我與八皇弟商討完事宜,便回了寢宮,更換了一身衣裳,準備去沈府接你,誰知,我甫一推開房門,就來到了這里。”林梧敘述道。
“那也好。”奚音用力貼著林梧的胸膛,生怕他溜走似的,“若是你以為我走了,肯定要生氣,肯定要記恨我!”
“我哪會輕易動怒?”林梧不服氣地問。
奚音仰起臉來,“你當然有!”
望著眼前這張陌生面龐,林梧有片刻的失神。
見林梧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奚音不禁赧然。“你……你看什么啊?”
“奚音,你很美。”林梧傾身,在奚音的額上落下一吻。
一個吻自然是不夠的。
接著,他又輕柔地親吻了她的眼睛,她的臉頰。
這是他沒見過的奚音,故而要在每一寸留下他的印記。
最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溫熱的,酥麻的。
鼻尖縈繞著陌生卻好聞的香味,林梧幾乎要醉在這樣的香氣中。
這一回是真真實實的奚音。
……
兩個小時后。
兩個人窩在沙發上。
奚音抿著唇皺著眉逡巡一地的衣服,心中十分唏噓。
“我從前看的電視劇不是這樣的。”她咬牙恨恨道。
林梧不解:“何為電視劇?”
“就是和我們在戲臺上演戲差不多,但我們這個時代能夠把那些戲以一種形式存下來,然后再通過電視來看。”
“劇即是戲?”
奚音豎起大拇指,夸獎道:“不錯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你為何說你從前看的電視劇不是這樣?”林梧再問。
奚音撇撇嘴,“我以為,久別重逢,當是痛哭流涕,抱頭相擁,而不是這樣……坦誠相見。”
林梧莞爾,“這當是你的責任。”
“憑什么怪我?”奚音鼓起臉頰來叫囂。
撫著她的發絲,林梧真誠地解釋道:“因你太美。”
噢。
奚音還想要展示強勢,卻沉溺在林梧那如濃蜜一般的眼神里,只得作罷。
在林梧面前,她再強勢,也不過是一只張牙舞爪的貓咪。
她站起身,也將林梧拉了起來,“帶你試試新衣服。”
“新衣服?”
“嗯!”奚音牽著他入了房間。
在與林梧分別的日子里,奚音為林梧準備了衣服、拖鞋、牙刷等等。
她想,若是某一日林梧能夠來到她的身邊,她一定不會慌亂。
從衣柜里找出為林梧備好的衣物,奚音將它們展開攤放在床上,一一介紹:“這是上衣,這是褲子。”
學會了,林梧卻沒動。他一本正經地同奚音道:“我不會穿,你要教我。”
他張開雙臂,面對奚音。
他如此哄騙的姿態甚是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自己穿!”奚音故作兇狠地訓斥道。
林梧從她背后抱上來,下巴墊在她的肩上。
奚音連忙閃身,與林梧拉開一段距離,若是與那小兔子繼續耳鬢廝磨,今晚還不知何時能吃上晚飯。
她戒備地望著林梧:“大可不必!你換衣服,我來叫個外賣。”
“唉。”林梧戀戀不舍地嘆了口氣。
看他那副模樣,奚音甚是無奈。
外表看起來是那樣清心寡欲的一只兔子,怎么就……
她正想著,林梧問道:“何為外賣?”
奚音解釋道:“酒樓里的餐食,有專人送到家里來,這就叫外賣。”
“可會額外收銀錢?”林梧問。
“對,但有一方中間人來維系買家與酒樓的關系。如此一來,買家可享受到便利,也多出中間人這樣的職業來。往后,你在我們這里生活得久了,你就發現,這個世界存在諸多中間人,無論做什么,都需要中間人。這是這個世界的一大特色。”
對于永寧未曾有過的職業,林梧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當奚音說時,他便在不住點頭:“若是我們還能回永寧,也可將外賣行當發揚光大,便能有更多人有更多的行當可做。”
還會回永寧嗎?
點餐的手指停頓了一下,奚音點完餐食,放了手機,拉過林梧的手,將其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她看著林梧,頗為緊張。
林梧覺察出她的異樣,問道:“如何?”
“其實,”奚音艱難開口,“永寧的一切,只是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