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暖的陽光照在了滿是混亂的酒桌上，顧清閑朦朦朧朧的睜開了雙眼，醉意已經消除大半，他伸了個懶腰，坐到院子前的柳樹之下。
這里格外的清涼舒適，能讓人心情平靜許多。
坐了一小會，他便去洗漱，并叫人前來把桌子收拾了，韓星也被叫醒了。
“韓兄弟，兩萬精兵，我已經讓陳獨盡快給你清點，你是想在哪里操練？”
顧清閑看著在院子前坐著發呆韓星，詢問道。
“兩萬精兵？操練？”
韓星一懵，隨即捂住了腦門，只覺腦瓜嗡嗡響，還有些疼痛感襲來，某些記憶也隨著涌上腦海。
“啊……兩萬精兵……半個月……這好像還真有難度的……”
韓星第一次發出了為難的感嘆，畢竟半個月訓出一支低武軍團，著實離譜！
不是韓星實力不夠，而是人數太多，里面的質量便難免良莠不齊，萬一兩萬的人一半天賦平平，那就算他再天才也難教啊。
所以，韓星向來只追求精，而不追求多。
不過，顧清閑愿意把兩萬精兵發配給他，也算是對他的重視，作為投靠者，如今他實在沒有推脫的理由。
“韓兄弟，如果想要反悔，其實也并無不可。”
顧清閑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顧清閑既然要用韓星，便相信他的能力。
只要韓星能給出幾十破趙漾的策略，他完全不介意改變主意。
“沒事，就留在這里訓練吧，馬山城挺好的。”
韓星答道，說完，他直接平躺在了地上，又閉上眼呼呼睡了起來。
顧清閑：“……”
顧清閑沒說什么，出城主府后，再次策馬回到了竹山城。
剛踏入竹山城城主府，陳惜語便笑盈盈的跑上來，指了指院子里面，似乎在告訴顧清閑，有人在等他。
顧清閑好奇，步入院子后，便見一名紅衣女子，亭亭玉立的倩影，俏立在四周長得茂盛的土香中心。
千秋雪？
顧清閑一愣，眼前美麗女子，正是千秋雪。
如今七天守孝時間已過，她也該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恭喜顧首領，一口氣拿下了趙漾十四座城池，如今顧首領也算是‘家大業大’了。”
千秋雪含笑著看向顧清閑，語氣里帶著幾分俏皮和打趣。
“一切不過都是按秋雪軍師所言行事而已。”
顧清閑聳了聳肩，謙虛的回道。
“呵呵，顧首領就不要再贊揚我了，你這雷厲風行的速度啊，我是真沒想到。”
千秋雪訕笑一聲，她是著實沒預料，顧清閑能七天內把趙漾逼到一個角落里茍且偷生了。
“顧首領，你打算什么時候，把趙漾全部吞掉？”
千秋雪又問。
“半個月后吧，到時他應該會因為沒有糧食而發瘋了。”
顧清閑意味深長一笑。
趙漾估計現在還在等待著他那些施加了‘五谷豐收肥’的糧食，能大有收成。
按照趙漾的推想，大概是想著收成以后，弟兄們大吃大喝一頓，增添了力量和士氣，便一鼓作氣殺到皇城。
只可惜啊，趙漾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糧食能不能豐收，其實完全決定在了顧清閑手上。
“我果然沒猜錯，你才是讓糧食豐收的關鍵。”
千秋雪看到顧清閑那意味深長的一笑，已然有所明白，“顧首領，修煉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師從何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顧清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有些東西，或許以后自會有答案吧。”
顧清閑其實比誰都想知道，他意識里的【種田戲世錄】和【五蟲啟魂錄】到底從何而來。
難道真的那頭蠻牛的靈魂所化？
顧清閑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不然他意識里那個叫媽媽的古怪聲音，又要作何解釋？
許多問題，越費腦筋去琢磨，往往越得不到答案，只有等機緣到了，自會知曉。
“我明白了。”
千秋雪微微頷首莞爾，不再追問。
沉默半晌后，她紅唇微啟，又問：“韓星，聽說也已經被你打服了？”
“算是吧，韓兄弟為人不錯。”
顧清閑答道。
說完，他在小院里環繞一圈，挑選了幾顆已經成熟的土香果實，在手心里端詳著。
“是吧，人雖然是怪了一些，但他確實是個奇才。”
千秋雪說到韓星，絲毫不吝嗇贊賞。
“嗯。”
顧清閑點了點頭，把手里的土香放在了站在一旁的陳惜語手上，“惜語姑娘，你拿去煮水服下看看效果。”
陳惜語接過土香，當即一愣，雙眼瞪得老大，臉上從吃驚慢慢變為驚喜。
“嗯，從今天開始，你應該就能說話了。”
顧清閑捉住陳惜語的手，微笑著堅定道。
聽到這話，陳惜語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她的眼淚剎那間在眼眶里打轉，慢慢滴落到了顧清閑手背之上。
她激動不已，十幾年了，她終于可以說話了！
“對了，顧首領這些植物，到底又是有什么講究？”
見到此情此景，千秋雪不禁好奇起來，她玉手輕輕撫過翠綠的土香之葉。
“秋雪軍師，可曾聽說過雜交？”
顧清閑又問。
“雜交？！”
千秋雪柳眉蹙起，一臉茫然，作為大凌最博學的人之一，她第一次遇到了一個如此生僻的詞。
“秋雪軍師，請進。”
顧清閑做出了請的手勢，讓千秋雪進屋里詳說。
就此，兩人端坐在茶桌旁，顧清閑拿來筆墨紙硯，一邊給千秋雪進行雜交概念的講解，一邊畫圖做更清晰的解釋。
為了更好的科普，顧清閑甚至把一些基本都生物分類、生物進化論等，他掌握了的生物知識皆傾囊相授。
“這……當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千秋雪聽完以后，感覺整個人的世界觀都改變了，她所認識的生物，原來還可以進行如此系統歸納，并如此科學的人為操控。
“……”
卻在這時，陳惜語從門外高興地跑了進來，她臉上掛著從未見過的喜悅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皓齒如貝殼般在陽光下閃亮著。
“顧……首……領……”
陳惜語稍顯笨拙的，一字一頓的喊出了這三個字。
這時她第一次通過喉嚨，發出了聲音！
雖然聲音非常沙啞，難聽得仿佛是烏鴉鳴叫，但是陳惜語卻依舊激動無比，她清楚的切身的感受到了奇跡！
“恭喜惜語姑娘，再服用幾個療程，你應該就能完全正常的說話了。”
顧清閑站起身來笑道，他由衷地替陳惜語感到高興，一個努力而勤勞，善良而美好的姑娘，理應得到命運的眷顧。
重獲聲音，不是命運的恩賜，那只是拿回了原本便屬于她的東西。
“謝……謝……顧……首……領。”
陳惜語道，她說的很吃力，仿佛小孩子第一次學說話。
“真是了不起。”
這時，千秋雪也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陳惜語，又看了一眼桌上顧清閑所寫的生物知識，驚嘆于科學的神奇。
這一刻，她才明白顧清閑掌握的遠不止修靈與修道。
他難道真的是神仙的轉世？
“按理來說，我要得到目標果實，其實并不需要進行如此復雜的雜交，但得到可穩定延續的完美土香，或許以后能拯救更多如你一般的人。”
“而且，感謝惜語姑娘，是你證明了靈藥雜交的可能性！”
顧清閑激動地握住了陳惜語的手。
接下來，他或許可以進行更為瘋狂的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