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看向了那雙她從來沒認真打量過的眸子，沾染著世俗卻格外真誠。

“給。”秦晚把另外一床沒用過的褥子，給了他。

顧一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抱著：“我不會給你弄壞的。”

砰的一聲，房門重新沒關上，咔噠一聲，上鎖的聲音再次傳來。

秦晚無奈：真是多此一舉！

床上，已是深夜，秦晚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顧一之前還說他在屋里自己會睡不著，可他已經走了，自己還是睡不著。

就在她翻了第幾百個身之后，院子里傳來一陣輕緩的音樂聲，仔細去聽，似乎是用葉子吹出來的。

秦晚知道，一定是他。

這音樂聲音很輕，緩緩流淌，讓人不自覺的心情放松，沒幾分鐘，秦晚就睡著了。

院子里，窗沿下，顧一將手里的樹葉放到一旁的褥子上，借著月光，能看到他根本就沒有去用那床褥子，而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到身旁。

一陣晚風吹過，褥子上淡淡的香味充斥在鼻息間，好聞的緊，他卻報緊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寒顫。

第二天清晨，秦晚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灶臺邊又是一堆木柴，被褥也整整齊齊的放到了身旁，推開房門四下看了看，并沒看到他的身影。

“大概是走了吧。”秦晚這樣想著，她也明白，像他們這樣的人，似乎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的時間。

“秦老師，該去上了吧？”

院外，有人在叫她，秦晚應了一聲，就去縣委會了。

比起第一次，這次上課就更加順利多了，好多人也對種葡萄有了更多的興趣，秦晚還布置了些作業，讓鄉親們回去鞏固。

才出了縣委會的大門，秦晚就發現人群里，多了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顧一？”

秦晚試探性的開口，沒想到那人回頭了，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皮膚黑的像碳。

“不好意思，我認錯…..”話才說了一半，秦晚就發現那雙黑眸里沁滿了狡黠。

“好啊你，還會喬裝打扮了？”這人就是顧一沒錯！

顧一佝僂著身子走過來，還真像是個落魄的老頭子：“小姑娘，你怎么好意思兇我這個老頭子？”

秦晚朝著他就是一個白眼兒：“行了，別裝了。”

顧一伸出一只胳膊，張嘴用其若無聲的語氣吩咐道：“來，小姑娘，攙著我。”

秦晚側眸看他，他眸子里的狡黠更盛。

“你……”

“你們有沒有見過這三個人？”

身后，自行車的鈴聲猛然想起了，隨之而起的，還有此起彼伏的詢問聲。

秦晚回頭看了一眼，是警察局的人。

幾乎是下意識，她側身站到顧一身前，將他遮了個嚴嚴實實，順勢伸手，攙扶著他的胳膊：“老爺爺，我扶您回家。”

顧一倒是沒那么的緊張，可是看著這小姑娘一幅墻強裝鎮定的模樣，就覺得好生可愛。

“放心，沒事，他們認不出我。”

秦晚心中一驚：“這種時候你還敢說話？”

說完，拉著他的胳膊，急匆匆的就走了。

“誒，你們兩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