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么明顯的機關,他難道沒看出來嗎?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是我看錯了嗎?
在司簡敲擊期間,我扛著迷彩帽,身體與司簡側開,用腳尖一腳踢在馬車中心軸上。
那一腳踢上去,倒是沒有精準打開機關,卻差點踢到司簡。
司簡正巧轉頭,他好笑的看著與自己臉只差了幾厘米的鞋底,眼神仿佛在說“你腿挺長”
挺嚇人的
但是哈.....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司簡怎么不在迷彩帽在的時候笑成這個樣子。
他收斂自己臉上的笑意之后,食指和中指并攏,對著我沒踢上的中心軸上按了上去。
中心軸的圓形石塊凹陷下去,這一動,整個漢畫墓室都出現了令人驚嘆的一幕。
所有的馬車軸,在那一剎那旋轉,加上人物刻畫的栩栩如生,整個墓室的漢畫仿佛是在動,馬車載著人奔馳在云霧里。
一整座墓室都在隨著奔騰的馬兒震蕩,這次聽不到叮叮咚咚的聲音了,但是金絲楠木棺材在石板上移動發出的撞擊聲非常刺耳。
沉悶的一聲巨響之后,腳下的石板突然下移,不過這次在墓室震蕩的時候我就有所準備,在墓室石板恢復原狀的時候,我扛著175cm的迷彩帽安然無恙的落在地面上。
我一邊感慨,這真是個技術活,一邊等待墓室的機關出口出現。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生。
除了這一聲巨響之后,墓室再沒有發出其他動靜。
我和司簡面面相覷,心里都在想著,出口呢?沒出口有個洞也行啊?
一頓操作猛如虎,這情況有些尷尬啊。
我問道:“不會只是挪了挪位置吧?”
司簡出去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神色凝重。
“換位置了,這是最初墓室所在的位置。”
唉....
我沮喪的點點頭,好吧,只能等楊偉業醒過來了。
把迷彩帽放在吧,反正認錯機關了,現在也出不去,背著不方便。
就在我打算讓迷彩帽自由自在的從我肩膀上滑落的時候,司簡突然說了句:“楊偉業呢?”
我心里一驚,楊偉業不是一直都暈倒在地上嗎,我們沒人還能騰出手他帶走,就讓他靠在角落里,重返回來之前他還活著就行。
但是當我低下頭看楊偉業所靠著的那個角落的時候,卻發現,楊偉業不見了。
就在司簡出去查探情況的時候,好好的一個大傻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并且他的手上還有手銬。
這么重要的一個人,竟然沒被我看住!
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問司簡:“這怎么辦?”
他冷笑一聲,顯然是勝券在握,“人不可能丟。”
司簡云淡風輕,不知道是為了讓我不會有負罪感,還是真的覺得這傻子戴著手銬不會跑遠,我心想,雖然他自己跑不遠,但是他極有可能是被人帶走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墓室里了,完全把楊偉業忽略了。
而且,他跑不跑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在墓室里見到的唯一一個活人就是楊偉業,他這一消失,不就相當于剛出現的離開墓室的希望又消失了嗎?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司簡靜靜的走到我身邊,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悲傷。
又給我整懵了,大哥,有事您說,別這個眼神看著我。
隨后,他的目光沒有在我身上多停留,而是再一次摁下木車中心軸。
墓室的輪子一個個活動,就像是機關齒輪在運動。
這時候,我在楊偉業靠著那個地方的上方,大概距離地面有2米左右的高度,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所有的馬車輪子都是保持著同一速度而運動的,只有一處,那兒馬車上的人也在動。
仔細一看,他的手上拿著旗幟,在古代的時候,應該叫“幡”。
在車馬群中,他手里的幡于人群涌動之間隨風搖曳,仿佛墓室中的車馬都隨他呼使。
這么高的位置,手里還舉著幡旗。
難道,這是漢畫墓室里這群騎馬的人的首領?
這墓室里的畫也不像是騎馬打仗的畫風啊,誰家打仗還會騎馬帶車?
驅使馬車的人被畫的各個秀氣文雅,相信墓室主人不會希望這種沒有威懾力的長相的人在死后當自己手下的。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如果迷彩帽現在是醒著的就好了,可以請教請教他。
那么這幡存在的意思在于什么?
還有在中心軸被摁下去之后,馬車輪子運動的速度,怎么這么快?
現代用來欣賞的八音盒也不會運動的這么快。
聯想到墓室一直在不斷移動,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答案就在嘴邊呼之欲出,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司簡高舉煤油燈,繞著墓室看了一圈,然后視線鎖定這個地方,他仰頭看向畫中的人,“他們在逃跑。”
對!就是這個詞!
他們這是在逃跑,馬車里帶著的是細軟和家眷。
所以當某個地方的中心軸機關一動,壁畫上的馬會奔跑,墓室也會移動。
可以把他們理解成齒輪,而他們也確實是起到齒輪的作用,墓室中馬車的輪子都是小齒輪,催動墓室移動。
我們在墓室里摸索半天尋找機關,其實就身處在小機關當中。
回想起兩次見到楊偉業的場景,一次是在第一次進墓室,我中招沒見到他的時候,另一次就是在這兒。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這些壁畫中人到現在還被追著,追他們的東西就在墓室移動的前一站。
不過這不符合常理,人都說身前哪兒管身后事,反過來也是一樣的,人都死了怎么還給自己墓室里整出來一個你追我趕的路數。
墓主人是不是在死之前心里有什么執念,無法割舍那種,需要提醒自己只要停下就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用現在的話說,墓主人是個卷王,死了之后給自己墓室機關做的都很卷。
可是如果像我們剛才那么按的話,按一次只移動一個墓室位置,是不是太慢了?
想著想著,我就走到了司簡身后。
本來是想裝鬼的,結果他好像察覺到我了,頭也不回的說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