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你來晚了一步,你舅舅他,他已經走了。”
趙大富的房間中,王權鏡終于見到了趙大富的樣子。
雙眼緊閉,眼窩深陷,頭發稀疏,整個人消瘦無比,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腐朽混合著中藥的味道,刺鼻無比。
見到王權鏡的到來,大舅媽傷心的對他說道。
趙大富一生有三個妻子,除了大舅媽是明媒正娶的,其他兩個都是納的小妾。
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都是風韻猶存,明艷美麗。
不得不說,馬天放這個舅舅還是挺會享受的。
趙大富膝下三子兩女,大舅媽生了大兒子,二兒子和三女兒,二舅媽生了四女兒,三舅媽進門最晚,但是也有小十年了,生了一個小兒子,最得趙大富喜愛。
這些都是王權鏡這三天,從趙府下人口中打探到的。
此時這些人都在這里,好在房間還算大,倒也不擁擠。
而一些關系比較遠的親戚,則是在外面等待著消息。
“舅媽,不要傷心了,逝者已去,您還是要保重身體,這個家還要您來主持。”
安慰了下大舅媽,王權鏡走近兩步,來到準備好的蒲團上,向趙大富跪著磕了三個頭。
至于說哭,抱歉,哭不出來,他也只能裝作傷心的表情,嚴肅無比。
其實,在王權鏡進來的瞬間,就有好幾道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其中一道充滿著不可置信,王權鏡望過去,發現果然是趙大富的大兒子,趙軒。
“他怎么還沒死,該死的趙潑,你說這次絕對萬無一失的,現在還不是失手了,等下我就把你打殺了,沉入海底喂魚去,敢騙我。”
趙軒底低下腦袋,看似是在傷心,然而他紅腫的眼睛中卻是目露兇光。
簡單的吊唁了下趙大富,王權鏡就離開了,畢竟不是子女,老婆不需要一直呆在那里。
夜晚,已經裝飾好的靈堂內,趙大富華麗的金絲楠木做的棺材,停在靈堂中間。
巨大的蠟燭把靈堂照的光亮的很,倒是讓一片素白的靈堂看起來不是那么恐怖。
今天守靈的是趙大富的大兒子,趙軒,其他人此時已經回去休息。
“趙軒侄兒,這么晚還沒睡,在守靈呢,真是辛苦了。”
王權鏡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靈堂內。
“天放叔,不辛苦,兒子為父親守靈,不是天經地義嘛,不過,還是希望天放叔有這個機會。”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詛咒,王權鏡知道,趙軒是要和自己撕破臉了。
“是不是找不到了,你個跟班了,所以才會脾氣這么壞,放心吧,只要你開口,天放叔一定會幫你找到他的。”
“果然是你,既然趙潑在你手里,你應該什么都知道了吧。”
趙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后便重新變的面目表情。
從他沒有找到趙潑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王權鏡的不簡單,他知道很大可能是王權鏡抓走了趙潑。
“你現在跑到父親的靈堂上,想怎么樣,大鬧一場嘛。”
“不,不,不,如果我要大鬧的話,就不會選擇你獨自一人的時候過來見你了。”
“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要舅舅三成的財富,不過分吧。”
王權鏡伸出三根手指,在趙軒的面前晃過。
“什么,你瘋了,要三成,我都沒有三成,你以為你是誰。”
趙軒感覺眼前這個人瘋了,他有什么底氣要三成。
“是不是認為我在獅子大開口,告訴你,我已經看過舅舅的遺囑了,舅舅的遺產中有我兩成的份額,你的也是兩成。”
“什么,你為什么能看到父親的遺囑,它現在可是在見證人的手里。”
趙軒有些不可置信,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叔叔。
“這你就不要管了,我除了要我的那一份,還要你的一半份額,這樣不就有三成了嗎。”
從王權鏡回到趙府到現在,中間已經過來三四個時辰了,這么長時間,他可不是什么事情也沒有做。
“你休想,你已經有了兩成了,還要惦記我的那一份,癡心妄想。”
“你想清楚了,如果不把你的一半份額給我,我就會把你雇兇殺我的事情抖出來,你那么多兄弟姐妹,你想想,你還會有好日子過嗎,可能最后連一半的份額都沒有了。”
這也正是趙軒擔心的地方,他可不是趙大富的獨子,他還有一群盯著他的兄弟姐妹呢!
可是,正所謂不見棺材不落淚,趙軒依舊還是抱有僥幸心理,依舊不同意王權鏡的分配方式。
這一點,王權鏡也有預料,直接拋出殺手锏。
“你知道,你父親,我舅舅為什么要給我兩成的份額,這都和你一樣多了,就因為我是他外甥,你相信嗎?”
沒有等趙軒開口,他繼續說道:“這是因為,我父親的身份,我父親是正五品的戶部侍郎,掌管的就是廣東這邊的財務流動,不然你以為,我舅舅是怎么從一無所有,混成了佛山商會副會長的。”
“難道,就靠努力嘛。”
這話如同一陣驚雷,炸的趙軒頭腦發昏。
“你說,如果我你找人殺我的事情告訴我父親,你說,你會是什么下場,我的好侄兒。”
“不要,叔叔,我的親叔叔,你說的我都答應了,我答應了。”
趙軒瘋了一般撲到王權鏡的腳邊,抱著他的大腿,驚慌失措的說道。
“乖,侄兒乖,現在知道錯了吧。”
“知道了,侄兒知道錯了,侄兒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饒我一命。”
王權鏡的手放在趙軒頭上,趙軒卻不敢有任何異動,乖巧無比。
“行吧,看在今天舅舅剛剛去世的面子上,只要你完成我一個要求,我就饒你一次,若有下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沒有了,沒有下次了。”
趙軒知道自己逃過一劫,欣喜若狂,不停的保證道。
“家里還有多少流動的銀子。”
“還有一萬多的銀元,七八萬的現銀。”
“我能取出多少?”
趙軒想了下,給了個數字:“三千銀元,兩萬兩白銀。”
“好,我交給你一個認為,明天給我準備好三千銀元,兩萬兩白銀,我明天早上醒來就要看見,如果完不成,你知道后果。”
說完,勁力一震,把趙軒彈開,自顧自的回去睡覺了。
他是睡的開心,趙軒卻是因為他的要求,忙活了一晚上。
甚至之后還有遭到其他兄弟姐妹和姨娘們的指責和詰難,畢竟守靈期間不在靈堂呆著,跑來跑去的調動錢財,換誰也接受不了。
當然,這就不關王權鏡的事情了,早上起來看見一大箱子的白銀,讓他的心情很是開心。
拿出三百塊銀元,王權鏡去給趙大富上了三炷香,看了一會家族狗血劇后,就離開了。
【好好吃】小吃攤,攤名就叫【好好吃】,一家專門做早點的早點攤。
七八個攤位,此時已經人擠人了,但是有一個攤位只有兩個人,而且一個站在一個坐著,卻是沒有人敢過去和他們拼桌。
直到王權鏡的到來。
“老板,小籠包三籠,白粥三碗,炸油鬼,大肉包子各來三十個。”
“好嘞,客官您坐好,您點的東西馬上就來。”
點完東西,王權鏡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個老人對面。
“嚴振東。”
“是老夫,昨日我已經聽過孽徒說的事情經過了,正是家門不幸。”
“孽徒,還不跪下。”
嚴振東一聲厲喝,他后面站著的嚴鐵,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這也讓他們三人,成為了來往行人和所有客人的焦點。
面對其他人的指指點點,嚴振東兩師徒倒是面色如常,不愧是老江湖。
王權鏡就有些受不了,好說歹說才讓嚴振東吩咐自己的徒弟起來。
而這時候,早餐也上來了。
“嚴師傅,讓你弟子也坐旁邊吧,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讓那孽徒站著吃就好,不知公子叫老夫出來有何事。”
嚴振東沒有動桌上的食物,而是快口直言。
“好,既然嚴師傅快人快語,我也直說了吧,我想請嚴師傅做我武館的館主。”
此話一出,嚴振東眼中發出精光,死死的盯著王權鏡。
“公子所言非虛,真的要讓我一個北人做武館館主。”
說來嚴振東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因為佛山的武館很是排外,根本不和他玩。
以至于,沒有一個武館要他,他又不可能單挑所有武館。
“什么北人,南人的,還不都是我中華民族的兒女,我看重的是你的實力,和你的出身沒有關系。”
“公子大氣,對了,我什么時候去武館,館主我也好幾年沒有做過了,想要先提前準備下。”
嚴振東語氣興奮的說道。
他來南方干什么,還不是想要在南方武術界打出名氣,證明他們北人也是有武術宗師的。
現在,有人聘請他做武館館主,這就是出名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當然會有些急迫。
“這個,嚴師傅,準確的說,我還沒有武館,我正準備買下一個宅子,改造成武館。”
王權鏡有些尷尬的說道。
“什么,還沒有武館,就請我做館主,你這是耍我嗎。”
刷的一聲,嚴振東站了起來,眼神憤怒的望著王權鏡,似乎沒有一個好的理由,他就要動手了。
“消消氣,消消氣,我這不是還在找地方嗎?”
說著,伸出手掌,似緩實快的覆蓋在嚴振東的肩膀上,往下一壓,嚴振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就坐了回去。
“這是,這是高手。”
本來他還以為嚴鐵的話不可信,太夸張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么會輕而易舉的就打敗自己的得意徒弟。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不僅不夸張,甚至還有些不夠。
“現在,嚴師傅能聽我好好說話了嗎?”
嚴振東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隨后,三人一邊吃,一邊聊,終于把事情談妥了。
“不錯,有了這兩個工具人,我的連鎖武館計劃,已經向前跨了一大步了。”
王權鏡找嚴振東有兩個目的,一個是請他當武館館主,一個是讓他找一個地址比較好的武館。
現在兩個目的都已經實現了。
拿著王權鏡準備的三百塊銀元,師徒倆開始大街小巷的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