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說話沒有壓一點聲音，在說給許爸聽的同時，也是在告訴許瑤，免得他們兩個人等會口供對不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意圖這么明顯，很快被許媽察覺，順手關上了廚房的門。
在廚房里，許媽只是打開蒸鍋蓋子，看了一眼，立馬就蓋上，然后轉頭看向許瑤。
“現在就我們娘倆，跟媽媽說老實話，我也不會告訴你爸，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外面的那個何年，給咱們家寫信，是不是你們商量好的？”
這年頭還寫信，許媽本來也有懷疑過，但看到何年信里的話，再加上第二封信，字跡的確比第一封信要自然好看很多，她原本已經放下疑心，以為只是一場巧合。
但今天何年沒有一點預兆的出現在他們家，而且還是正好是許瑤十八歲生日的時候。
作為一位母親，她也不由放下教師身份，關心自家孩子的感情問題。
兩個人如果真的是事先商量好，到許瑤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給他們一個忽然的‘驚喜’，那她不得不好好地說一下自己家的孩子。
倒也不是不讓她談戀愛，但怎么都要選對時候。
高三時候談戀愛，談的好，耽誤學習，談不好，同樣耽誤學習。
前者占用學習時間，后者影響學習狀態。
“媽~”許瑤不知道該怎么跟爸媽解釋，如果換成別人的話，她也會這么會懷疑，但現在是自己，她有口難言，只能干跺腳。
然而這么模樣，在許媽眼里完全是心思被戳穿以后，在跟她撒嬌。
“別這樣，這樣也沒用，我告訴你們，高三這段時間，想也別想?！?/p>
“哪怕你過了今天正式成年了，我依舊是你媽，人生大事要想清楚?！?/p>
“不是指你跟他感情，而是學業，別人在準備鯉魚躍龍門的時候，你跑去談戀愛，這像話嗎？”
許媽抓過許瑤的手，另一只手輕撫著她的頭發，語氣稍微柔軟了一些，“乖，媽媽也是過來人，知道你此時的心情，咱們熬過這一道坎再說好不好，學歷不是所有，但它能保護你，不去依賴別人，哪怕被傷害了，還能再站起來的資本?！?/p>
“媽媽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不想未來看到你吃苦?！?/p>
一時間，許瑤說不清是感動還是無語。
“說吧，愿不愿意，讓他等到高考以后，再在一起好不好?！?/p>
許媽看著許瑤，等待她的決定。
然而許瑤卻冒出一句出乎她意料的話。
“哪有你這樣把女兒往外面送的，我跟他根本沒有一點點關系?！?/p>
“一點點沒有，沒有！”
許瑤生怕許媽不相信，咬著牙堅持說道。
“這……難道是我們錯了？”
“對，就是你們弄錯了，我要是喜歡他，就是我眼瞎了！”
“那好，我們出去吧?！?/p>
許媽還有所懷疑，但看許瑤都發毒誓了，稍微安心了些。
只是轉身打開蒸鍋，看到鍋里的魚時，好像還很不錯的樣子，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男生做的。
做菜中，越是簡單的菜，越難做好。
于是順手拿來筷子，夾了一點嘗嘗味道。
瞬間眼睛一亮，這道魚甚至比她做的還要好一點。
“媽你在磨蹭什么，不出去嗎？”
“哦哦。”
反過來，許媽被許瑤催著離開廚房。
而當她端著魚從廚房里出來時，發現客廳里，許爸在看著何年在茶幾上寫字，許手上還拿著之前何年給他們寫的信，像是在比對字跡。
許媽倒是看何年認真寫字的模樣，不由想起了自己大學時，遇到許爸場景。
把蒸魚放到桌上同時，忍不住試探地跟許瑤說了一句。
“瑤瑤，要不等你高考后，考慮眼瞎一次？”
“啊……媽，你在開什么玩笑！”許瑤沒反應過來，等順著許媽的目光，看向在那邊寫字的何年，不由急了。
“沒什么，隨便說說而已。”許媽見自己女兒是真的很抗拒，特別是看向何年時，還一臉不耐煩，是徹底相信她的話了。
只是如此以來，她又不由感覺可惜。
……
本身許爸下班時間就很固定，等他下班了，就意味著距離天黑沒多少時間。
在驗證何年身份后，雖然不太情愿，但是他還是留何年在家里參加了許瑤的生日。
在飯桌上，父女倆都不太待見何年，唯獨許媽似乎越看何年越喜歡，拉著他聊了很多關于學校的事情。
許媽喜歡何年，許爸在旁不好發作，但聽說何年還要回去時，一看外面天色漸漸暗，立馬站起來送人。
“就送到這里吧，這次真不好意思，許瑤生日，也沒帶像樣的禮物。”
“沒事，心意到了就行，回去路上小心點，有空可以過來玩。”
“嗯，好。”
在大門口，門已經打開了，許媽笑盈盈地送何年走，許爸站旁邊也不說話。
只是聽到何年還的打算常來后，表情就開始別扭起來，主動開口說道：“路途這么遠，你在學校里好好念書就行，有事寫信就好?！?/p>
“是是，叔叔說的對，以后我也會經常給你們寫信的。”
何年也不反駁，只是樂呵呵應著。
等他走出門后，關上門，不由吐了一口氣。
還是正有點舍不得。
下次見到老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瑤瑤，你以后少參加這類全省的競賽，拿不到名次的話，浪費時間?！?/p>
“知道了，以后讓我去參加也不參加了，真是麻煩。”
貌似還給老婆帶來了不少壓力。
嗯，下次還來。
聽著門內動靜，何年微微一笑，順著樓梯往下走時，已經想到幾個能再過來的辦法。
不過在離開小區后，摸摸自己的口袋，再望著已經完全昏暗的天空，下一次過來，可能要好好地琢磨一下時間。
華中的校門外。
同樣有一個人，看著天空，一臉惆悵。
只是他拿著的手機，電話打通一瞬間，又變成了一臉憤恨。
“老何，我說你這人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現在幾點了，還不回來??！”
“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啊?！?/p>
“回學校？”
“回家?！?/p>
“艸，你給我等著！”
孟江憤恨地掛掉電話，趕緊朝馬路邊跑去，探頭張望這么晚了，還有沒有路過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