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好看著這雨眉頭皺的是一天比一天要緊,現在鎮子里面都有些地方下不了腳了,去縣城里面的有的路段,水都要到小腿肚子了,如果再這么下去,真的得和那些商戶知會一聲,暫時送不了貨了。
最近雖然一家人都沒有出攤的,但是在院子里面忙的一會兒也沒停下來過,下大雨縣城里面賣奶的,實在是不好賣,奶牛身上的奶又必須每天都得擠出來,溫好本來是想順路買奶牛。
可是雨太大了,路途遙遠買了也不好牽回去,正好遇上了,干脆先不買奶牛,稍微多花點錢直接買牛奶回去。
三個人拉了六桶奶,花了二兩銀子,相當于一只牛腿的錢,可得小心。
溫家村此時一村的人,家里的當家的都聚集在了族長的家里,其中有好些個人哭的暈了過去又醒了過來,繼續哭哭了沒多久又暈了過去,其余的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族長。
坐在高堂上的溫富旺也在思考著對策,一時間沒有個好辦法出來。
現如今村子里面兩戶人家的房子倒了,包括溫富貴一家三家房子被泥石流壓了,村子住的低的人家房頂都被淹了,糧食也沒了,本來就是個小村子,現在就住在坡上面的六戶人家是沒受災的。
大家都搬到了這幾戶人家當中,若是這雨還不停,可怎么辦。東阿婆站了起來,急的不得了:“溫富旺你倒是放個屁啊,你這又是族長又是村長的,你為村里做點貢獻,不然的話逢年過節收大家那么多東西,你良心過得去嗎”。
這村子里頭也就之后東阿婆敢這么不給族長面子,因為家里女兒出息,不怕族長穿小鞋。
族長面子上過不去,可是這事態這么嚴重她有什么法子,除非是她叫老天娘的別下雨了。現如今還有哪條路能走,就一條唄:“現在為了我們溫氏一族能夠平平安安的渡過去,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合家,把咱們有的糧食全部集中起來,吃大鍋飯吧,等暴雨停了之后再一起種些食物,幫助受難的人渡過難關”。
可是這倒霉的人倒是有盼頭了,可是利益受損的人家自然是不答應的。溫六一家最先站出來:“我不同意,那依照族長的意思是,咱們一村的人就吃喝拉撒在我們這六家這里?憑什么,家里的糧食可都是我們自己累死累活攢下的”。
這六家其中也包括溫富旺,這話說的她也不得勁,難道她就想嗎?這六家糧食最多的肯定也是自己家,她都沒說過什么話,她也舍不得,可要糧食和要大家的命啷個重要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溫六,難道我不是六戶人家之一,咱們六戶里頭我家的糧最多了,我是表率,你們不是溫氏人嗎?心就那么硬,以前村里別人沒幫襯你們家?你二女交不起學費,還是三叔公讓你砍柴抵的呢,不然你家二娃有書讀”。
被這么一說溫六也說不出話來況且族長都做表率了,她們哪里能說不。
族長黑著臉:“就這么辦,散了吧,你們這些家沒了的住別人家別厚著臉皮好吃懶做,吃別人的住別人的就多幫忙干活兒”。
好在是老天有眼三天后雨停了,水退下去了,可是村子里面一片狼藉,村子里面幾戶人家都是稻草房子,哪里經得住大水泡,只能盡力在殘渣里頭把有價值的東西翻出來。
族長看著這情況,村里吃大鍋飯是跑不了了,不然三分之二的人家都沒有的活頭,只是這大鍋飯也不好吃啊。
如果這吃大鍋飯的話,得把富貴她們一家也叫上,都是因為這水災鬧得,沒得理不管那一家。讓自家小女把在鎮子里頭的溫富貴家叫一個代表回來開會。
溫富貴聽到村子里面的情況的時候,一把年紀了愣是哭的那叫一個慘:“那大家還好嗎?”。
溫覃一進門就沒漏出過笑容:“富貴叔,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就是因為如此族長才叫我過來,我娘說了若是你們家難,就回村吧,這些有地方吃住了”。
又瞥了一眼她們家的奶牛,心里已經有了數,這恐怕是娘多此一舉了,都能置辦的上奶牛怎么會活不起。
又接了句:“若是你們日子活絡,就幫幫,都是溫家人一個村子的”。
這如果不出手,那恐怕是以后回不去了。
現在是溫好當家,溫富貴她就算是想也沒辦法決定,這個家都是小女的,溫富貴看向一旁沉默的小女。溫好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她自顧不暇,那里有能力去幫,可是又想想前身來鎮子里頭讀書的時候一村子人給的給錢,沒錢的送吃的,這份恩情她得還,在經過再三思索權衡利弊之下她答應了。“好,明天我回來和大伙兒一起開個會,看看以后怎么個章程”。
送走溫覃之后,溫富貴愣愣的看了溫好好一會兒,然后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溫好的肩膀:“對不起,以前是娘錯罵你了,以后娘都不會罵你了,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溫好這么做自然也不是完全是因為知恩圖報這個原因,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要做事情自然是需要人手的,但是人手并沒有那么好找,既然自己又明白了宗族的概念,那也不能全然被制約,若是把溫氏一族捆綁起來,做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未必不是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第二天溫好就回到了溫家村,都聚集在溫富旺的院子里,有兩百余人,可是溫覃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卻不知為何一臉的悲傷。這一問才知道,昨天晚上,溫富旺在院子里面看著月亮悲傷有感而發,忍不住的去村子里面走走,看看田地,結果一個踩空,出事了。
腿折了,還嘴歪眼斜,不過意識倒是清醒,據濟世婆說是一根筋摔壞了,所以臉部神經出了問題,現在在院子門口的躺椅上,扎著一臉的銀針,圍著口水兜,含糊不清的說話。
溫富旺苦啊,實在是苦的不得了,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哪里還管得了村里頭的事情。艱難的說道:“哦,哦,哦,怕似,似不行嘞,恁們害害,害選個族長吧”。
說完之后那個臉不自然的抽搐,村子里頭的人都不忍心看,有些脆弱的人心里都已經灰暗了,難道是老天不留溫氏。
一旁的溫藍是溫富旺的大女,在旁邊翻譯自家娘說的話:“我娘讓大家再選一個人代替她,我娘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這一個院子的人瞬間炸開了鍋,這怎么選啊,若是有什么好事的時候定是有人站出來的,可是現在是收爛攤子啊。
想想現在村里面最有出息的就是東阿婆家的了,大家都齊刷刷的看向東阿婆家:“東阿婆,你們家大女能回來主持主持不,聽說在外面當了不小的官兒,從咱們村出去的,咱們村受難了不能不管吧”。
東阿婆她倒是想,可是又不是她一張嘴就能把大女叫回來的,況且自己村里人咋知道她家的難,覺得又羞愧又是沒面,但是又不得不直面問題一半真一半假的應承:“要是能回來就好了,可是要是私自離開崗位是要摘烏紗帽的,嚴重的還砍頭誅九族,咱們一村子都得拉去砍頭”。
扯上性命就沒人敢說話了,但是東阿婆話還沒說完呢:“不過我信已經寫出去了,村子里頭受災了,我讓我兩個娃拼盡全力幫,少說也運些糧食回來救急”。
溫好一直在后面一言不發,東阿婆眼珠子一轉,有新她孫女就是個不錯的,雖然沒考上官,可是容兒在家時候把她夸得那個天花亂墜應該也是有點本事,其次也是有些私心的,肯定是心疼自己老閨蜜,當然成不成還得看溫好爭不爭氣。
溫好正在想如何自薦才能讓人信服沒想到就有人助力一把。東阿婆:“我倒是想推薦一個人,在咱們村雖然年輕,但是有本事,有見地,那生意都做到縣城去了”。
東阿婆還真不知道溫好的生意做到縣城去了,她就是稍微的那么夸張一說。
底下立馬就有人問了,她們村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人大家可都沒一點信。
東阿婆指了指最后面的溫好:“有新家孫女啊,她不是前陣子搬到鎮子里頭去了嗎,你們自然不知道”。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著溫好。溫好對于這么多人的目光毫不怯懦,坦然自得,向著東阿婆的方向點點頭,她知道冠冕堂皇的話現在可沒什么作用,得能讓大家直接看得到利益,成敗就在此一舉。
一邊說一邊慢慢地走到溫富旺所在的臺階上去:“多些東阿婆的夸獎,倒是也不是什么大生意,若是大家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著我干,都是些簡單的事情,不僅僅能渡過難關,還能賺錢,只要大家勤快,保證大家每個人一個月最少都能賺到好幾百文錢,最多那就不好說了,一個人賺幾兩都是有可能的”。話說完了,溫好也正好走到了臺階上,看著院子里面的大伙兒。
話說完了也立馬引起了騷動,有的人很激動,換誰有這種機遇不激動,但是也有人不相信,這怎么可能能賺那么多。
“溫家小女,你是做什么營生,萬一不成呢?”。
溫好回答的從容一點都不像是騙人的:“賣茶,和糕點,別的地方都做不出的茶和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