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洵挑眉笑問：“怎么？現在才擔心我會不會將你賣掉，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沈青瑜見他不正面回答也不深糾，轉而問了她現在更想知道的事，“李家的人不是都放回去了？怎么又開審了？”

“也許有些案件的審理過程和你想的不太一樣。”慕洵賣了個關子，才繼續道：“這件案子應該會到此為止了，兩個結果，當作未結案件被束之高閣，或者隨便選中一個有嫌疑的人定罪為兇手。”

這兩種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沈青瑜樂于見到的，皺眉道：“原來這個清風司這么不靠譜的！”

慕洵回想起紅葉莊時她那副對真相執著的模樣，心中對于將此案件透露給她的決定又多了幾分肯定。“所以我想讓你親眼看看。”

“親眼看看什么？審案過程？”沈青瑜是真的不明白，她想知道的是兇手是誰，真相如何，至于如何審案和她有什么關系。

慕洵沉默一瞬，終于說了他做此舉的原因，“你雖然年紀不大，說話做事卻絕非一般孩童，我沒什么朋友，能說的上話的人屈指可數，幾次與你相遇交談，讓我有一種似乎和你是至交好友的錯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對真相置之不理，我甚至希望能和你一起共事，所以我想讓你進入清風司。”

“也許你會覺得我腦子不清楚，在旁人看來，我竟然想讓一個小姑娘離經叛道，不去學女紅琴畫，反而像我一樣去做別人眼中的賤役。可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也這么做了。”

沈青瑜詫異道：“你想讓我做一個女捕快？”

“不是捕快，而是另外一種能參與案件調查的身份，雖然身份也不會多高就是了。”慕洵說了一大通，原本心中的忐忑去了大半，玩笑道，“唯一的好處是，哪怕你見識過了一百種死法，也會有遇見第一百零一種的那天。”

不知怎地，沈青瑜心如擂鼓，不是害怕，而是另外一種更讓她心驚的興奮。這不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想要做什么有了具體的描繪和期待，卻是第一次有人切中她心中所想，讓她對于未來有了更深的渴望。

“我可以嗎？”沈青瑜問慕洵，仿佛也是在這么問自己。

“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可以自己決定。”慕洵這么說道，仿佛剛剛那些“肺腑之言”都出自他人之口一樣。

沈青瑜倒是很想現在給出肯定的答案，但理智卻告訴她不行，她可以為自己選擇，卻不能是建立在給沈家夫妻添麻煩的基礎上。

沈仲文和溫秀給了她從未有過的親情，讓她知道有一對疼愛自己的父母是多么幸運才會有的福報，她怎么能對沈家夫妻兩個人的意見視而不見，又怎么忍心真的傷他們的心。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沈青瑜當前只能這么說。

慕洵點頭，“所以我才想讓你看看，最起碼讓你知道清風司的人是怎么做的。”

他說完上前引路，領著沈青瑜進入一處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