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沉寂許久，直到有人帶頭吶喊鼓掌。
排山倒海的歡呼和掌聲幾乎將整個禮儀廣場淹沒。
“陳然！陳然！”
大家齊聲高呼著陳然的名字，熱淚盈眶。
坐在首位的校長楊綜凱扭頭和旁邊的副校長龍五岳交頭接耳，眉眼間的滿意都快寫在臉上。
他對這個叫陳然的學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少這么多年的畢業典禮，沒有一屆能達到現在的高度。
“臥槽，我眼淚都止不住了。”
“老哥們兒，把票往后改簽兩天，今天咱們到城里不醉不歸！”
“好！沒問題！”
憋在心底的離別愁緒，因為一首歌找到宣泄點，好多人滿臉是淚。
畢業的氣氛，被陳然渲染到頂峰。
后面的節目，大家的積極度和興致都很高，上午九點，三十響禮炮在半空綻放彩煙，校長再次站上臺，隆重地宣布，恭喜所有莘莘學子學有所成，順利畢業。
大家終于從如夢似幻的情緒中清醒。
一時間，抱在一起告別的人比比皆是，更多的人穿著學士服，趁著最后的機會在學校拍照留念。
網絡直播平臺直接炸了。
因為往年的畢業典禮從來沒有超過五萬熱度過，所以直播間的帶寬很小。
可從陳然上臺后，直播間瞬間涌來十幾萬人，那點小水管的帶寬直接被吃滿，最低畫質都沒辦法直播。
“我靠！歌才聽了一半就卡死了。”
“我也是啊，學校什么情況，怎么準備這么不充分啊。”
“很好聽的歌，好棒的氛圍，這才是大學！我準備報考這所學校了。愛來自蘇杭。”
網上吵成一鍋粥，而線下的陳然更是風中凌亂。
烏泱泱一群人涌過來要和他拍照留念，陳然不好意思拒絕，開始擺笑臉擺造型，后面人實在太多，只能拍合照。
還是王陽導員出來救他狗命，以“校領導找你有事”為由，拉著陳然離開旋渦之中。
“謝謝王導兒。”陳然慶幸自己穿得學士服，沒什么留念的意義。要是穿點自己的衣服，怕是要被薅干凈了。
“王導兒，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陳然可記著姜瀟雅還在等他呢，今天姜瀟雅穿著學士服，混在商院的畢業生里面。
他得去找學姐。
“哎哎哎，等等，我不是告訴你，校領導找你嘛！”王陽拉住他，白他一眼，都要畢業的人，還毛毛糙糙的。
“王導兒，原來你不是隨便找個理由幫我脫身啊......”陳然汗顏。
跟在王陽身后，陳然來到禮儀廣場后面的辦公樓一層會客廳，剛進門，陳然發現姜瀟雅竟然也在，她正坐在沙發上，和身著紅色學士服的校長有說有笑。
“校長，學姐。”陳然上前兩步，一所211院校的校長，地位不低，在學界和政界都是重量級人物。
楊綜凱笑呵呵地招手，讓陳然近點說話。
“小陳同學，我要好好表揚你。”楊綜凱豎起大拇指，“今天的畢業典禮節目，非常好！”
“多虧學校各位老師和各個部門的通力合作，大家為了畢業典禮都忙了很久。”陳然很有情商的回答，惹得楊綜凱哈哈大笑。
場面話誰都聽得出來，但看準場合說對話是一個人的本事。
“你和小姜同學都是咱們學校走出去的名人。”楊綜凱捧了姜瀟雅一句，學校和姜瀟雅是伯樂與千里馬的關系，也是相互依托的關系。
近些年，學校在民營領域的成就被其他兩所齊名的院校拉開太遠，而軍工航天領域的成就又很難拿到社會上宣傳。
高不成低不就，卡在這里很難受。
姜瀟雅的出現，讓學校在民營領域的口碑出現好轉，雙方都想深化合作，一個為了學校的名氣，一個為了公司的實際利益。
“校長，您夸得我都快翹尾巴了。”姜瀟雅給楊綜凱倒茶。
“我們這些人都老了。”他感嘆道，“老學究腦子里，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東西，很難適應時代，學術研究我們在行，可現在流行的那一套，我們一個都玩不明白。”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楊綜凱滿眼欣慰，“以后學校會以你們為榮。”
這句話的分量很重，楊綜凱對姜瀟雅和陳然十分滿意。
他確實老了，年輕人習以為常的東西，他一點都看不懂。
不過有一點楊綜凱很清楚，陳然是一張與姜瀟雅同等級的好牌，和他打好關系，一樣能讓學校受益。
陳然代表不了學校的硬實力，但軟實力是當下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組成，而且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軟實力在宣傳上更有優勢。
到時候陳然和姜瀟雅一軟一硬，雙管齊下，何愁學校的宣傳力度不夠？！
“關于你之前提過，申請和學校合作搭建專業實習基地這事，我是支持的。”楊綜凱拋出甜棗，“有企業愿意給學生實習提供平臺，這是好事兒，以后這樣的合作，咱們可以多多益善嘛。”
姜瀟雅頷首。
其實這個計劃原本是瀟霄電子那邊申請單獨搭建實習基地，現在楊校長開口說合作搭建，意味很明確，這是學校要主動一些的信號。
校企聯合是一把雙刃劍，但用得好，則是難得的利器。
只要姜瀟雅和學校有一層善緣在，這把雙刃劍永遠不會割傷自己人。
“謝謝校長。”姜瀟雅端起茶杯，敬楊綜凱。
“哈哈哈，合作的事兒讓下面的人去談。”楊綜凱喝掉茶，他的日程很滿，和姜瀟雅兩人見一面還是擠出來的時間，“今天可是小陳同學的畢業典禮，我不打擾了，咱們以后有機會再聊。”
姜瀟雅起身告退，帶著陳然離開會客廳。
等走遠后，陳然緊繃的后背舒緩，剛才和楊校長面對面，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些老一輩的院士氣場都太足了，即使楊校長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陳然還是有點怵。
“看把你嚇的。”姜瀟雅像只小貓一樣蹭到陳然身邊，鬼使神差地挽住他的胳膊，“楊校長人可好了，他和徐敏是老熟人，我能從徐敏那里拿到投資多虧楊校長從中調和。”
“額...我覺得九成還是學姐的功勞。”陳然不是恭維，他和徐敏接觸的不多，可這人性格太獨特了。
小說里的天道估計都沒她那樣公正無情，如果不是看好姜瀟雅，恐怕楊校長說破嘴，徐敏也不會投資的。
“不錯不錯，學弟嘴還挺甜的。”拍馬屁這種事全世界通用。
“走吧學弟，時間緊，任務重。”姜瀟雅從他頭上拿下學士帽，毫不客氣地戴在自己頭上。
學校給她一身學士服，現在穿在身上，可沒有給她學士帽。
因為帽子上的穗兒很有講究，黑色，金色，各有各的象征，姜瀟雅戴哪一個都不合適。
不過姜瀟雅也不挑。
陳然的畢業照已經拍過了，他和舍友決裂，也沒什么可以懷念的，所以他只跟著班里拍了幾組畢業照。
個人的畢業照也拍的差不多，按照約定，今天是姜瀟雅的專場。
“我要把之前沒拍的畢業照，一份不落的全都補上。”
姜瀟雅手指太陽的方向，踏步前行，“跟上！我的專屬攝像師！”
“得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