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杏穿著褻衣坐在水池邊上,這處泉眼位于山腳下,善王府又是依山傍水而建,李桃杏不得不再次感嘆權利帶來的便捷,只要善王開個口,整個春城都能當他的后花園了。
荷香扶著李桃杏慢慢一起坐在水池里,給她擦拭身子,荷香看著才芳齡十五的姑娘,該發育的地方沒一個落下,給荷香看的臉微紅,膚質光滑水嫩,荷香被吸引的也不動聲色的多摸了幾下。
李桃杏舒服的躺坐著,水剛好漫過肩膀,她的視線是一天比一天好,她現在能看到事物的模糊輪廓,顏色鮮艷的也能分的清是紅色還是綠色。
她泡的有些口干對荷香說:“荷香姐姐,去幫我拿些水果過來。”
“好的,姑娘。荷香就離開一會,姑娘待著不要亂走。”
荷香起身穿上衣服離開。她去外面叫人拿些水果過來。
從另一條路上過來的姬玖根本不知道這里還有別人,因為水汽騰騰,這處泉眼又夠大,所以導致看不大清水面四周是否還有其它人。
姬玖解開衣服后泡在水里閉目養神。
正在安靜享受的李桃杏發現水面突然動蕩起來,這讓她有些不安,別是什么野獸進來了吧?她極力的睜開眼睛想看清是什么東西,可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沒有。
她突然有些害怕的抱緊自己的身子,越是寂靜,就越是不安。逐漸疑神疑鬼的李桃杏趕忙摸索上岸,可是越緊張手腳就越亂,只聽“啊”的一聲,李桃杏瞬間滑入水中。
李桃杏不會游泳也站不起來,瞬間恐懼充滿全身,亂撲通起來。
正在閉目養神的姬玖聽到對面傳來的響動,知道有人落水了,還是那個叫李桃杏的丫頭。看來換血后遺癥還是影響蠻大的,竟然都沒察覺出還有人在附近。
他選擇轉身離去,但是剛踏上岸,背后就聽不到動靜了。他準備喚人來救,卻發現他自己也忘記叫人來陪同了。平時一個人自由出入府中,不喜歡后面拖一群尾巴。
姬玖無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氣,難得的頓挫之感油然而生,他從衣袖上撕扯下一條布遮在眼部位置,在后腦處打個結,然后重新鉆入水里。
李桃杏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這下她是真的要死了么?可是她放不下父母和哥哥嫂子,她很喜歡他們。
姬玖準確找到李桃杏后,一手抱著她往上游。
在托抱著的過程中,不可避免會有身體的接觸,他只是不曾想過這個小丫頭已經具備女人該有的特征。這讓他感到極為不自在,渾身不自覺緊繃。
快浮出水面時,他立刻換個姿勢把她帶往岸上,避免再次親密接觸造成的尷尬。
在游的過程中,李桃杏因為被姬玖結實的臂膀環住脖子,因為這力道加上之前吃下去的泉水使得李桃杏咳嗽出聲,也噴出了之前喝下去的水。
李桃杏恢復意識后本能的抓住喉嚨前的手臂。她第一反應是蟒蛇環住了她的脖子,她害怕地想要掙脫。
姬玖嫌她鬧騰呵斥道:“別動。”
李桃杏聽不出這聲音是誰,但是她知道是個人救了她,是男是女她已經不在意了,于是安分的不在亂動。
姬玖生平第一次覺得這處泉眼太大了!
姬玖把她拖向岸邊后,李桃杏裝作昏迷一般無力的松開抱住對方手臂的手,然后趴浮在岸邊,以此來遮擋身前的尷尬。因為在之前的過程里,褻衣散開,露出了肚兜。
李桃杏知道此時的尷尬,如果是君子應該會悄無聲息遁走,所以她裝暈是對大家最好的方式。她只能在心里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了!
姬玖聽出了李桃杏的呼吸節奏不穩定,知道這是裝暈呢。
蒙著眼睛的姬玖注意到腳步聲傳來,聽腳步輕重的聲音,來人是荷香,他想運功快速離開,但是發現使不上,師傅為了防止他亂使內力導致身體損耗,所以直接鎖了他的內力。
姬玖思及此,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眼眉,現在走是來不及了,躲是躲不開了。
姬玖只能背著身子等荷香走近后,他頗為嚴肅的囑咐道:“以后不可留外人獨自在此處,這姑娘差點死在水里。”
姬玖說完便踱步離開。
“奴婢惶恐。”
荷香進來便看到蒙著眼睛的王爺背對著她,她裝做惶恐不安的立馬跪拜在地。等王爺離開后,她才不急不慢的起身去查看李桃杏的狀況。
李桃杏察覺到這人離開后,睜開依舊模糊的眼睛,慢慢坐起來。
“姑娘,可有哪里不適?”
“我剛才做了個夢,好像溺水了。我不太想繼續泡下去了。”李桃杏說完表現出心有余悸的樣子。
“隨姑娘的意。”
李桃杏覺得大家都裝糊涂是件好的事。
......
溫泉此處終于清靜下來,等桃杏一行人離去后,姬玖便吩咐封鎖一切上山的路。
他這才重新泡在水里坐在石壁上,閉上眼睛的姬玖想著最近匈奴蠢蠢欲動,要做好應對之策,首先……
他想著想著就想到剛才的接觸之感,他懊惱的皺著眉頭捏緊拳頭。
他嘗試讓自己忘掉那一幕,繼續想著對匈奴的計劃:匈奴人野蠻好勝,思想也較為單一,美人計或可一試,匈奴人喜好豐腴……姬玖有些難以置信他怎么又想到剛剛那一幕去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值得他動雜念?
姬玖抿緊的嘴唇,皺緊的眉頭,急促起伏的胸口都在顯示姬玖此時無比的郁悶和急躁,平時水流包裹全身只是覺得舒爽,現在這觸感確讓姬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到最后他給他自己直接氣笑了。
孫管家察覺到王爺這次下山時間很快,感到有些疑惑,這是碰上了還是沒碰上?荷香搞砸了?他決定待會去問問荷香。不過現在他看他家王爺這表情明顯不痛快,難道王爺是真的好男風?
姬玖看向時候在身旁的孫管家,一個頭二個大,這種疏忽明顯不對,他對孫管家斥責道:“下不為例。”
“是,是,老奴惶恐,謹遵教誨。”
孫管家雖說嘴里應著,心思早跑外面去了。
第二日一早,姬玖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他在沉思他是不是應該找個王妃了,按歲數是不小了,別人這年紀都快抱孫子了。
于是他對孫管家吩咐:“明天你找人給太后帶句話,就說本王同意選王妃。”
孫管家一聽馬上笑得合不攏嘴,“就選王妃?側妃不選了?”
“就選一個,你想要伺候幾個?皇兄后宮吵翻天耍手段那幾種?”
“不,不,老奴只是多嘴一問,一個也好。”
孫管家心想難道是昨天誤打誤撞讓主子開竅了?
“以后溫泉的三條路只留本王走的那條,其余封死。”
孫管家都笑著答應下來,吩咐立馬去辦。
因為這次烏龍,導致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所以姬玖決定永絕后患。
鳳溪院里。
荷香在李桃杏起床的時候問道:“姑娘,今日有想吃的什么菜色沒?我見姑娘昨日沒用幾口。”
“沒事,只是有些驚著了,昨日那個夢太逼真了。勞煩姐姐能不能幫我問問,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我想我的父親了。”
她是真的想要回到春城。
“奴婢一定把話給你帶到。”
李桃杏剛用過早食,游子樂就帶著藥箱過來了。
游子樂進門就看見這個目光有所呆滯的丫頭坐在桌子邊。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桃杏,春城瘟疫已經過去三年,那時候這丫頭才十二歲!這姑娘對于瘟疫的防疫措施被大周記錄在冊,他平白無故被記上一功,他很想知道這丫頭到底怎么怎么知道那些防護措施的,難道真是她自己琢磨的,只是沒有人相信才打著他的幌子?
他決定去探探這丫頭的口風。
荷香向李桃杏介紹說:“府里派來的大夫已經來了。”
李桃杏點頭表示知道了。
“冒犯姑娘了。”
游子樂對桃杏的眼睛仔細檢查了下并詢問:“姑娘最近可能看到什么光影?”
“能看到迷糊的輪廓,但是依舊霧蒙蒙的感覺。能區分白天和黑夜的光。”
“姑娘你這是好轉的跡象,只是恢復的時間長短問題,我現在就給你配一副藥稍后讓婢女給你敷在眼睛上,明日定能重見光明。”
李桃杏聽到這個好消息高興地說:“謝謝大夫。”
“老夫有個疑問想要問問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給予解答?”
李桃杏有些奇怪但也禮貌的說:“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老夫是游子樂的嫡傳弟子,未曾聽說師傅有收女弟子,而且師傅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照這個時間推算,姑娘......?”
李桃杏心里咯噔一下這是遇上真李逵了,她思索一下謹慎地說:“我是從一個舊書堆里搜羅的,我看到一個較為古老的手札,心想或許是個古董就留下了。”
游子樂眼前一亮問道:“可記得署名?”
“沒有署名,我就是閑來翻翻的時候發現那些辦法都是中肯的,所以就留了下來。恰逢遇上瘟疫,我的親人也在里面,就想拼死一試。可惜那本札記很短只有記錄這些,后來再去翻找一番發現已經沒有了。”
“姑娘那時候才十二歲就敢如此大膽,著實英勇!老夫佩服,唉~就是可惜了那本札記了。”
“對呀,真的是很可惜。”
李桃杏說完一臉的痛惜。
游子樂開了藥后去給姬玖說了桃杏的狀況:“為師開一副藥敷在眼睛上,最晚明日下午即可視物。”
“師傅可有打探出什么?”
“有,但是沒什么用,那姑娘說話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隨她去吧。反正一個商戶女還能動搖國本不成?可能只是有些小聰明吧。”
姬玖點完畫中的最后一筆,起身對游子樂說:“師父打算年前就出京都么?”
游子樂摸著胡須抱怨道:“來京都太久了,憋死了,估摸姬云出了月子后,想來也沒什么事了,你的身體也在慢慢恢復好轉,老夫還要帶你師娘去看看大漠的塞外風光,上次玩一半就被你緊急召回。”
“師父過來看看這副畫如何?”
游子樂走上前瞄了一下再回到座位上:“就那幾根竹子還有一個沒臉的饕餮,你讓我評價什么?”
“那這副畫師父要么?”
姬玖笑著看向這個粗俗的老頭。
“要,怎么不要?外面的人對你的畫可是情有獨鐘,等到時候身上盤纏不夠了,再拿出來賣。”
姬玖讓人收拾好交給游子樂。
游子樂拿到后對姬玖說:“老規矩接下來不要打攪我,除非生死攸關,沒事也不要來見我,我也不會來找你。”
姬玖知道這次京都的三年多時光已經讓師父師娘很為難了,姬玖對師父囑咐道:“只要師傅別再一個人哭著跑回王府就行了。”
“知道了。”
游子樂見事情辦完就離開。
孫管家和游子樂打過照面后走進來說:“太后娘娘派人來說讓王爺沒事就去宮中坐坐,看些花兒草兒也是好的。”
孫管家內心明白這哪是看花看草那么簡單,這是暗中給王爺自己相看王妃呢,這太后辦事效率真高!
姬玖準備提筆重新作畫,他對此事沒什么感觸,選妃就選妃,選一個看的舒心的就是了。
他察覺孫管家還有話說,“有事就說,支支吾吾為何?”
“李桃杏姑娘問她何時能和家人團聚。”
“等她復明就讓她離去,贈送白銀萬兩就當答謝她救了本王的侄兒。”
“是。”
孫管家見王爺如此也就沒去多話。他其實真的很想問問王爺:您對李桃杏姑娘就沒啥其他想法?摸都摸過了。
期間京都發生的事,太子妃王嫣也有所耳聞,她知道李桃杏是姬云公主的大恩人,她現在在善王府治眼睛,她想看看桃杏妹妹的情況,可是她送的拜帖都被善王府回絕了。這善王府果真如人們所說那樣不近人情,不辦人事。